九、鬼族来客

我叩了叩门，便有一位少女前来开门。我递上了玉佩，礼貌地说：

唐舞桐“可否帮我通传一下竹清前辈？就说舞桐学艺不精，特来讨教。”

那少女收了玉佩，便径直退下了。不到一刻，便有悠悠的竹笛声响起，示意我进入。我整理了一下着装，走进了幻影山庄。

当我踏入那竹楼时，已有一个青年在此等候了。他眉清目秀，却带着浓浓的戾气，赤色瞳孔妖冶，银色长发上结着象征权力的冠冕，一身玄衣，肩上是紫色的花纹。我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转身便想离开。不料他突然转身，叫了一声：

笑红尘“阿冬。”

我定了定神，说：

唐舞桐“在下是海神神女唐舞桐，并非鬼君口中的唐门少主王冬上仙。鬼君怕是认错人了。”

他却猛地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让我生痛，

笑红尘“为何刻意躲我一千年？”

竹清上神的声音冷冷响起：

朱竹清“鬼君的诚意在下目睹了。求我一幅画，却伤我的故人之女？”

我将目光转向她，玄衣罗裙，裙裾上是几抹水墨画就的修竹，雪肌皓腕，乌发垂腰不过用一根玉带把发尾松松一束，发间是一朵琥珀色的蔷薇。她的面孔精致而冰冷，褐色的瞳孔中是看不透的淡漠。她的素手轻执画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地作画，腕上的青玉镯衬的那只纤纤玉手修长而白皙。

笑红尘“上神方才说什么，阿冬是您的故人之女？”

朱竹清“不知鬼君可曾听说过实沈上神和娵訾上神？他们二人本就是一对伉俪，轮回为海神、森林女神二人后结为连理，舞桐上神便是他们的女儿。在下与他们曾有几分交情，如此说来鬼君可明白？”

竹清上神停了笔，说。

他的手松开了，我急忙走到竹清上神身旁，跪下来虔诚地行了大礼，说：

唐舞桐“当日幸得前辈出手相助，唐门才未全军覆没。舞桐在此谢过前辈。”

她并未阻止我，只是待我行完礼后伸手将我扶了起来，少有的浅笑道：

朱竹清“看你的样子，在海神岛应当疗养得不错。数年不见，也不知你的画技可有长进？”

我并未过多的推辞，接过笔，作起画来。自从我沉睡八百年后，这手腕由于当年强行突破上神伤了经脉，确然不便。好在父亲医术高超，为我续了经脉。这手也不过是偶尔有些僵硬罢了，倒是不影响作画。

待到我完成了画，竹清上神端详了许久，说：

朱竹清“你倒真是深得三哥真传，作画时不喜浓墨。这一树木槿倒也别致，也颇有几分我的神韵了。”

话音刚落，她便卷了画，递给那青年，

朱竹清“小七如今是天族上神，墨宝也非常人能得。近日在下便做这个人情，将这幅木槿送于鬼君。不知鬼君可否满意？”

木槿吗？我暗笑。这画若让他那王后看见了，怕又是要闹个鸡犬不宁了。

他接了画，神色沉郁，

笑红尘“阿冬，你恨我。”

我勾起一丝冷笑，

唐舞桐“爱又如何，恨又如何，一切不过是场梦。梦醒了，便该释怀了。鬼君如此纠缠，怕是有违君子之道。”

笑红尘“即便你恨我，又何须与竹清上神合计演戏来骗我？舞桐上神是海神长女四海八荒都是晓得的。你男儿身时便很好看，为何要一身女装装扮成舞桐上神？你说你与明德堂不共戴天，你可知我......”

我听了他的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唐舞桐“你说我是男子？笑红尘，你觉得我有必要故意装扮别人来戏弄你吗？”

他呆滞了片刻，说：

笑红尘“当年只因你不是女子，我才负了你。阿冬，你为何这般想不开？”

唐舞桐“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本便是女子。”

我一时气恼吼道。

他却猛地扼住了我的脸颊，一番端详。不料被我一掌掴了回去，

唐舞桐“放肆！在下虽说不如鬼君地位尊荣，但也居上神之位，如此轻薄，谈何体统！”

他捂了脸，惊愕地问：

笑红尘“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是女子？你当初又为何是男儿身？”

竹清上神在他质问的片刻，衣袂微动，边有四五百根细如发丝的龙须针浮于他脸前。

朱竹清“鬼君若再折辱小七一毫，这龙须针便不会再留情。”

我挣脱了他，淡淡道：

唐舞桐“当年入唐门时，在下以王冬之名进入，本就用的是王上神弟弟的身份。在下说与不说，与鬼君没有任何关系。鬼君若是还念几分旧情，也勿要多问。”

他拿了画，正欲离开，却又蓦地停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一时心烦，便径直上了楼，懒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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