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

“好啦，我错了，师兄恕罪，无穷给你赔不是了。”无穷见远道有些愠色，赔笑说道，还拽着远道的袖子摇了摇。

“恶心，”远道撤回袖子，白了无穷一眼，将头转过去，不再理他。

“你们俩真是般配。”解盈鹤见二人这般，笑道。

“师姐，我已有心悦之人，且我无断袖之癖。”远道正色，看着解盈鹤道。

“喂，师兄怎么说话呢？说的好像我有龙阳之好一样。师兄可别将这种帽子扣在我头上。”无穷仍嬉笑着，作势要去拉远道的袖子，远道见状，眉头一皱，道了一声“告辞”，便御剑走了。无穷这时才收回了那嬉笑的不正经神色，道：“师姐，你与临尧……”

“他就是蓬泽，尘泽在他身上。”解盈鹤道，除了已故的瑗芯神尊外，她与无穷关系最好，故而无甚避讳，“说此事，你为何要支开远道？”

“远道掌礼法门规，且他有些难言之事，与你有关，恐他听了伤心。”无穷顿了顿，道，“师姐可还记得，门规里有一条‘师徒禁言欢爱’？”

“自然记得，无须你提醒，”解盈鹤道，“他如今力量尚浅，我只是寻个由头护着他罢了。”

“师姐还需记得，是蓬泽杀了离霰仙尊，”无穷皱眉道，“遗珠世仙可是离霰仙尊之师，他最护短的。如今的他，可不是十几年前师姐你打败的人了。”

“护短？他可还记得离霰杀了秦家妇孺七十余人？不止秦家，还有墨家，漓家，整个彭泽岛上尸骨成山，那岛上之壤，如今还是血红色的，怨魂萦绕，众仙师奏了九九八十一天‘长安’，可那死去的人并未被超度，反而怨气郁结，伤了多少琴师，断了无数琴弦，伤了无数琴灵。那地方，到现在还荒无人烟。”

“师姐，这是事实不错，可遗珠世仙我们惹不起，他成了那般仙境，我等仙尊也成蝼蚁了。”无穷道，“师尊师叔如今不知在哪方云游，若是他们归来，还可护你与蓬泽师哥周全，毕竟师叔只剩下蓬泽师哥这一个弟子了。”

解盈鹤听他一番苦劝，也知道无穷是为她着想，权衡利弊之后，她道：“无穷，此事我只央你别同他人说，我也知晓厉害，因而如今如履薄冰。”

“师姐放心。”无穷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问道，“他是不是失忆了？还是刻意装着。”

“我不清楚，可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少了些什么。”解盈鹤苦笑着摇头。

“不若我为师哥配些药，让他想起来罢。”

“不必了，”解盈鹤道，“过往那些事，太苦了……顺其自然罢，他若记起来便记起来，记不起来也很好，我不愿他再承受一次了。”

“可他连你一起忘了啊。”

“只要他开心些，忘了便忘了罢。”解盈鹤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一阵绞痛，强撑着道，“若他安好，不爱便不爱罢。”

“你可甘心?我想着，师姐你应不至于将自己的人拱手相让。”无穷道，“在下不才，偶见你十八弟子看蓬泽师兄的神色不太对。”

“原本我座下尽女弟子，偶有一位男子，十八那孩子自然多看几眼。我便不信，他会心悦那样的女孩子，他的心性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