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木青尘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一手将她拦进怀中。
艾草抬起头来,觉得有片刻的恍惚,抬手摸摸他的脸,道:“都这么久了,倒挺怀念当初的。”
“那时候,你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只是聪明伶俐了些,”他回忆起来,嘴角泛起一阵笑意。
“你不也是?真是,”她瞪了她一眼,又窝在他的怀里,“其实,施忆可能还没有走,对吧?”
“我们找她很久了,她如若还没走,也应该是不记得我们,又或者是不想面对他不是吗?”他一只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早知道她那么倔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她这大半辈子。”
“后悔?我觉得不会,她没有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朋友,对不起爱人,我觉得她也是真傻,偏偏对不起她自己。”论起施忆这个人,倒是难以评价。
“也对,不过那个人应该是要痛苦一辈子了,”艾草把弄着自己没扎下来的头发,“如若不是朋友,我真会一脚把他踹扁。”
“知道。不过,我没有施忆的消息,他的消息倒是有,他会不会知道施忆在哪?”
“当真?”艾草猛的一回头,“明天去找他。”
木青尘应了一声。
“明天回来,我们就准备结婚吧,”艾草吻了吻他的嘴唇,又添了一句:“无论结果,不过我很想找到她。”
“好,”他的嗓音变得沙哑,看着眼前的少女,也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另外一边。
“施忆,”男子握着施忆的手,抚上她苍白的面容,算是今天,她已经足足一年没有醒来了。
“施忆,你快醒来吧,”他一遍遍地呢喃,“施忆,你快醒来吧,我陪你去看日出日落,陪你看雪,陪你看星星……你想怎么样都好,我都陪你。”
“我爱你,从一开始我就爱你,只是那时不懂爱,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对不起,对不起。”
“你醒来好不好?这么久,我真觉得我会疯掉,你若死了,我还好一起去陪你,你活着,我便要活着照顾你,你说说,这多煎熬啊。”
他的双眼红红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学生时代的那会,施忆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两个人住在一幢楼,上下学都一起,两人是一见面就互掐,一分开就又想念,活生生的欢喜冤家。
一阵汽笛声想起,眼前的场景又散了,恢复了一丝清明。
面向病房的门口,没一会儿门就打开了,是阮艾草和木青尘。
“你们来了,”他勉强地笑一笑,又察觉到自己的笑多么僵硬,就不笑了。
“你为何要将她囚禁在这里!她本来就不欠你的!她是我的朋友,你又算她的谁!你是想让她死!”艾草冲向他,揪住他的衣襟,冷冷地说:“你现在真像个废物!”
一队人走进来,要将慕施忆转移走。
“不要,不要把她带走,”男人原本没什么动静,一看到这场景,就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木青尘按住,他还在说:“不要,我不能没有她。”
只听到木青尘轻飘飘的一句话:“你想想,你以什么身份把她留住?一个对不起她的人?呵呵,等她醒来,你会知道她愿不愿意放过你。”
“我不要她放过我,”男人崩溃地抱头痛哭,“我只想陪陪她……”
“一个人的爱不会在原地等你,她会不会再爱你,我不知道,但现在我们要带她去治疗,再见。”
这个房间转眼就只剩下了男人,似乎谁都没有来过,但那个女子已经离开了。
施忆在车上,艾草就看着她。
“施忆,你还好吗?那个人,他有够受的了,”艾草的声音响起。
施忆没有动,木青尘惊诧地发现,她的眼角湿润了,一串泪珠挂了下来。
她在哭什么?
我想……她在哭这一年来,她所忍受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