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

No.17  眼睛

“小少爷，我是真没办法查这个，所有的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完全抓不到尾巴。”黛千寻，不，现在是黑名单榜上有名的幻影——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天，我看到的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摸一样，我觉得这不可能。”赤司坐在黛千寻旁边，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大堆照片和文件。被黄昏从后备箱拖到卧室没多久后，赤司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大吃一惊，但仍然在床上装睡，直到那个人和猫头鹰一起消失在漫长的黑夜里。

几年前，黛千寻以幻影为代号打入地下市场，凭借着自身存在感稀薄和做事谨慎靠谱爬到了黑名单上No.4的位置，是赤司私底下的一把利刃，在公司偶尔上班的同时一直在帮助调查赤司征臣的下落。几个月前却被赤司安排调查黑名单的No.1黄昏，黛千寻不知道这位小少爷哪根筋搭错了，和你长得一摸一样？小少爷你是应该明儿挂个眼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你爹是不是有私生子。

“你确定？这不科学啊。”黛千寻有些感慨的看了看自家老板。

“我没病，我爸没有私生子，只有我姐和我，你在想什么。”赤司心领神会立马打断了黛千寻心中奇怪的想法。黛千寻自知理亏，尴尬一笑。

“一个人的身形、外貌是可以被模仿的，现代的易容技术和化妆技术以及各种增高鞋，很多情报人员会用这样的方式卧底成已经死去的人或者其他，但是也得是长相和身材十分接近的人才能做到。”黛千寻抖了抖手里的照片，所有的照片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或者远远的小黑点儿。

“你是说，黄昏和我长得很像？就算是这样，我看你的资料所写，有人觉得他是男的，有人觉得是女的，有人说是老人，有人说是中年人，有人说是少年和少女，到底谁更有可信度？”赤司将一份看完的文件扔在了茶几上。

“所以说，你要我查的这个黄昏，上次在出租车上和你调换身份，能模仿你的样子并让你家的管家都深信不疑，你觉得你能猜出来到底是谁吗？但我好奇的是，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小少爷你，这倒匪夷所思。”黛千寻起身开始收拾桌面。

“上次是实渕主动找的他，赤司家可是他的临时金主，他不对金主动手也是情理之中奥。”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黛千寻补充道。

“我丢了一张全家福，什么都没支付，包括钱。”赤司一句话如炸雷一般在黛千寻耳边炸开。

“你说什么？！黄昏可是要价最高的，老财迷了，大家都知道。”黛千寻惊了。

“所以，这才是我让你调查的原因，这个黄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上次在教堂案发现场，小泉山柰子似乎认识他，但我没有看清那天他又易容成的谁。”赤司闭上眼回忆起那天的情形——

“你是谁？！”小泉山柰子貌似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个人的出现，站起身来。

黑影摘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的脸让小泉山柰子表情都扭曲了“这不可能！！。”当她正想上前看个究竟，一颗高速旋转的子弹在刹那间击穿了她的额头，鲜红的血液伴随着脑浆喷涌而出，伴随着身体砸在地上的闷响，银色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泉山柰子到底看到了谁？

“如果她看到的人是自己亲手杀了的人中的一个呢？”黛千寻一句话突然提醒了赤司，看来这个黄昏早就参与了小泉山柰子事件，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不然怎么可能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如此巧合的地点出现。

“哪些人知道上次的事。”黛千寻反问。

“因为记者的宣扬报道，全日本都知道。”赤司回答。

“我去……不过，我现在就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给你灌下去的那瓶药物也只是简单的麻醉型药物，显然他不想用强硬的方式让你晕过去。所以，小少爷，在我看来，黄昏倒像你的保护伞，某种意义上很厉害。”黛千寻不可置信的点点头。

“这样的亡命之徒当保护伞，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赤司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算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结果，只要是人总会露出狐狸尾巴，来日方长。接下来，你继续找父亲的下落吧，对了，有空帮我再调查一个人。”赤司突然想起一件事。

“谁？”

“东京大学医学院院长，伊藤明。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他代替绿间叔叔作为我母亲主治医师期间的事情，我要全部知道。”

“OK。”

回忆结束，赤司睁开眼睛，青峰，桃井和他一起坐车进城，为了防止拥堵，司机开着车在大街小巷穿梭，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条平日并不拥堵的小路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很多人从远处的巷子口跑过来，面色不善，汽车实在走不动路了，三人下车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知道还要看见后面的场景，赤司发誓自己绝对不会下车。

一个赤裸的身体被挂在巷子口的墙上，身上数不清的各种器具制造的伤痕，就像被拷问过一样，最令人作呕的是，少年的大腿被手术刀切割成一条一条的细丝，只留下光秃秃的腿骨，然后用铁丝插入肉中撑起，就像少女的裙摆，被割开的唇角裂开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围观的人们，仿佛在寻找杀死自己的人。

“卧槽，五月别看！”青峰一把把赤司和桃井拉到自己身后，但为时已晚，桃井捂着嘴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旁边的垃圾桶，赤司直接愣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直到青峰拉着他的胳膊走到一旁也没有反应过来。隔了一会儿，警车开进了巷子，青峰看到熟悉的队员们，才知道这就是这起案件的案发现场。

赤司回神时，看到青峰忙碌不堪的背影，冰凉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终于恢复了知觉，尸体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仿佛仍然在看着自己，赤司头疼得要命，和青峰简单的打了招呼后便坐进了车里，要问他今年最后悔的事情，赤司肯定选择刚才因为好奇下车。

打开自己的办公室，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桌子上，赤司黑了脸，默默的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再次将门打开，赤司有一股想把门摔在眼前的人脸上的冲动。旁边的中年女子行了个礼：“您好，赤司总裁，给您添麻烦了，我叫树里禾子，是成平的经纪人。”

“哇哦，赤司君都变成赤司总裁了，你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和国中时期一样没怎么变嘛？！”金色的长发下是古铜色的皮肤，耳朵上纯金的耳环闪闪发亮，桃红色的衬衣只扣了三颗，牛仔裤下是一双白色的时尚板鞋，经纪人穿着西装无语的站在旁边，这哪里像一个当红顶流演员，简直是街头卖艺的吉他手。

“请从我的桌子上下来，然后出去。”赤司下了逐客令。

“诶，好过分啊，是伯父要我来找你的QAQ”斋藤成平一屁股坐到赤司的办公桌上两眼无辜的看着赤司：“咱们大学四年的交情你不能这么冷漠啊，当初你还和我演过对手戏呢！”（赤司在大学期间被投票成为过“最想看他演舞台剧”的男主角，表演学院的斋藤成平也在舞台剧演员名单里。）

“那么，请你在下班的时候去赤司宅找我或者和我联系，这里是公司，不是玩儿的地方。”赤司抬起头来再次下了逐客令，赤色的双瞳让斋藤成平吞了吞口水，果然啊，传说中只要盯着就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一双眼睛。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这次伯父知道我回来了希望我能代言公司的一些产品，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斋藤成平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代言可以，你直接找人事部接洽这件事吧。”赤司不想和他废话。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走吧，树里。”斋藤成平懒洋洋的挥挥手，走出了门外：“多多关照咯，在日本。”

“实在是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树里禾子再次向赤司道歉后悄悄合上了门。

赤司交叉双手陷入沉思，闭上眼睛，脑袋里时不时浮出了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不妙，头又开始有点痛起来。为什么又想起那个场面来了，赤司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自己一上午不在就堆积如山的文件，无奈的看了起来。算了，晚一点再回去吧，就让他们今天放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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