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取名源自《飞鸟集》
算是转换视角 全文共两章 全部完结
“她对你很重要吗?”
“嗯。”
“你对她呢?”
“不知道。”
1﹍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长点心谈个男朋友吧。”
她在影楼试服间隙,如同平常一般笑着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要结婚了。
“我才二十五,我还年轻。”
而实际上却是,从那天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动过谈恋爱的心思。
毕竟,我爱的人是她。
她结婚那天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却瓢泼大雨,我知道她结婚只是因为肚子里有了个小朋友,若非为了孩子,她绝不会委屈自己。
她和新郎也不是真心相爱,名义上的所谓爱情不过建立在喝醉后的一个不清醒夜晚,这样总比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好。
“行了别矫情了,我又不是不在你身边了。”
她查出怀孕那天看着我忽然就泪如雨下,嘴上倔强说不能留着孩子,可真正到了手术室门口又不敢进去。
“陆柯燃,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孩子,是个无辜的人。”
我看着她平平的腹部,很难想象那个小家伙睡得正香,她沉默片刻却忽然来一句“就叫他豆豆吧。”反倒让我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叫豆豆?”
我开车送她回去,快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跟我说“以后再告诉你。”
以后是多久呢?
我握着方向盘逃命一样加速离去。
你看啊陆柯燃,我说过我会陪着你,我做到了。
而你没有给过我这个承诺,我想怨也不能怨你。
2﹍
大概是我身上有种令小孩子喜欢的味道吧,豆豆很喜欢让我抱。
我看着她的腹部从平坦到隆起,如同球一般行动不便,再到她开始明显水肿,而这一切孩子父亲却没有太多关心。
产前抑郁,是历来给她检查的医生告诉我的。
“林凡,我要是那天不去那就不会这样了。”
她无数次跟我说起这话,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孩子要紧。”
到头来,也就只能这么一句话了。
陆柯燃生下豆豆后那个男人态度明显转变许多,外界两人依旧装的甜蜜,却也只有我懂她心中苦涩。
“你有没有想过,等豆豆长大了就结束这段婚姻?”
她手中整理积木的动作顿了一下,开口却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豆豆总得有个家的。”
我曾无数次想过我和她可能或者不可能的结局,但毫无疑问,当我看到她专辑下关于我的评论时,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其实啊,不光你们,我也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3﹍
豆豆长大了。
一次家长会他们两个都顾不上开,身为孩子干妈只能我去。
豆豆的成绩向来很好,我只求孩子平安快乐长大,能做喜欢的事,爱爱的人。
“魏橪。”
是燃字的右半边啊,真好。
走在马路上,我看着生龙活虎的小家伙,七八岁的孩子闹得很,突然小家伙拉着我的手摇了摇。
“干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玩啊?”
“等干妈结婚了豆豆就有弟弟妹妹了。”
可真相太过残忍,我没告诉孩子大概他等不到小朋友了。
毕竟,我都爱她十几年了,即便没有回响,也不会再谈恋爱了。
“干妈要找一个很棒很棒的叔叔,然后幸福的在一起。”
“你呀。”
彼时,我三十三岁。
4﹍
“怎么突然就有白头发了。”
她离婚了,然后理所应当的住在我家。
“豆豆一上大学,看把你失落的。”
我从柜子里拿出玫瑰骨朵,烧开后滚烫的水浇在骨朵上,整间屋子都是氤氲的花香。
“都五十的人了,好歹找个伴儿吧。”
腿脚确实不如以前方便了,大概再过几年我就得进养老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挑人的。”
我收拾了一间客房给她,她向来爱干净,不像我东西到处乱放。
“还留着呐。”她指了指我门后用塑胶封起来的贴纸。
“怎么着也是个纪念了。”
“林凡,TOV,c”
初评级结束的时候,那可是她贴在我身上的。
怎么会丢呢。
“干妈,我结婚那天,你可一定要来啊。”
“臭小子,好好对待人家姑娘。”
豆豆如今也二十多了,找到了女朋友,我和她都很满意,那个人也是。
“林凡。”
我看向陆柯燃,多年来她很少叫我大名,有时不带称呼也就一带而过了,突然有点不习惯。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
我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抱住头,那里嗡嗡作响,一下又一下的刺痛刺激着我的三叉神经。
对不起啊陆柯燃,我好像,时间不多了。
5﹍
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老人,心里涌出莫名的酸涩。
好像我和她认识,我们很熟悉,是那种跨越大半辈子的陪伴。
又好像,我和她隔着很远的距离。
“林凡。”
“林凡。”
“林凡。”
她一直在喊一个名字,看着我。
我突然想冲出这透明的玻璃,去揉开她蹙着的眉毛。
不要难过啊,你都陪我这么长时间了。
处于黑暗的那段时间,我听的见外面的声音,但睁不开眼睛。
面前突然出现一间屋子。
“姐姐,妹妹想吃烧豆腐。”
“今天是炸毛的马了扣。”
“你这是在嫌弃我这个队长吗?”
“我天我要哭了。”
一幕一幕的,像是被投影机投影一样,在四周来回放映。
“陆柯燃,以后我当你孩子干妈得了。”
“行啊,你啥时候生个让豆豆当哥哥。 ”
“豆豆,叫干妈。”
“林凡,这么多年了总得找个对象吧 ”
“可就你没结婚了。”
“说起来,陆柯燃竟然是咱们四个中最迅速的一个啊。”
“.........”
橪这个字,左半边是木,右半边是然。
她取了我和她名字的结合。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林凡,你醒了。”
所有我和她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样走完过场,我知道我应该走了。
“陆柯燃。”
“你好狠心呐。”
我突然就明白少时读过的《红楼梦》里,黛玉那句未说完的话代表着什么。
爱而不得,求未可寻。
“燃妹儿。”
可事到如今,再逃避过去也没有用了。
“我好像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6﹍
梦里不必有花
少年不必成侠
〔番外。〕
彭兮辰问过陆柯燃。
“如果你没遇到过他,会选择林凡吗?”
陆柯燃摇摇头。
“你要知道,童话里的结局,都只是生活的开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