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曦月定定地坐在观众席上,对斗场上正在打斗的人也没有兴趣,倒是四处张望起来,想必能进来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之人。
奈何比斗场过大,没有法力支持风曦月的视觉,她也不能看清楚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顶多是对面那白衣服一堆,蓝衣服一堆,紫衣服一堆……的情景。
话说,这些都代表哪门哪派呢?风曦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楼主,这人生气了,大概不好问啊!
“你似乎还是有很多问题啊!”那楼主似乎也注意到一旁不安分的风曦月。
风曦月假装不在意的说道:“是挺多的。”
那楼主瞟了她一眼,说道:“什么问题?”
“我问了你也不一定告诉我啊!”况且,要是再像刚才那样突然变脸,她可承受不住。
“你不问我就一定不会告诉你,只要无关那事,你倒是也可以开开眼界。”那楼主声音不冷不热道。
那事?风曦月似乎知道什么事了,那问些其他的总可以的吧!
“那些宗门怎么认啊?”风曦月问道。
那楼主看着那些宗门,淡淡地说道:“靠近陛下那个高台,穿着为金色宗服的乃是七仙宗的人,依次是玄青宗,为青色宗服;宝灵宗,为棕色宗服;拂莲宗,为白色宗服;祁连宗,为橘色宗服;水天宗,为蓝色宗服;琮岚宗,为紫色宗服;碧云宗,为粉色宗服。”
风曦月点点头,以她所了解的知识,七仙宗一度被认为八宗之首,与这宗门的实力也是有关的,如今坐在最为靠近皇上龙座的观众席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说这宗门比斗四年一度,七仙宗在法斗上已连冠三度。而剑斗,玄青宗也已连冠两度,今度,最有期望的怕也是这两个宗门了。
现今台下对阵的乃是祁连宗的男法和水天的女法,两人各有各的优势和劣势,没有及其强大的法力冲击,只有满天花里胡哨的法光交织。两人一直打着消耗战,谁也不让谁。
忽的,两人各自凝聚起强大的法球攻向对方,巨大的撞击发出的波动不禁让风曦月向后倾去。
风曦月也不由得被这一惊,要不是场上有阻离线阻挡那法力波动,怕她的五脏六腑经不起这一震啊!不过连阻离线都能微弱的冲破,可想而知这两人的强大。风曦月不自觉产生一股卑微感。
“吓到了?”那楼主看她缩了一阵,不冷不热地问道。
“倒不是吓到了,就是法力太强了。”风曦月咽了咽口水,故作没事人一样看着场上的结果。
“能够参加宗门比斗的弟子,这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楼主缓缓说道,“给自己下道避身符吧!你没有法力,当真是顶不住的。”
“难道内力就比不过法力吗?”风曦月不禁思考地问道,更像是发出的感慨。
那楼主皱了皱眉头,看向她说道:“不一定,玄青宗的宗主玄安大师就曾战胜过祁连宗的宗主木偶仙师。”
玄安大师,剑名曰玄安,能被称为大师,必然是剑术和内力极其了得者,乃是公认的。而那木偶仙师,法器名曰木偶,能被称为仙师,必然是法力及其了得者。
仙师与大师同样,都是公认的,非自称的。而它们前缀,都为本人最得力的武器名称。所以,历来大陆中的高手,唯留器名,许少通姓名。
风曦月微惊,听闻那木偶仙师也是不朽的人物,木偶,顾名思义,他擅长控制,可那玄安大师又恐怖到了何种境界能战胜木偶仙师呢?要是这有生之年能见见这位大师就好了,更得以她作为榜样了。
“那这二位现在在比斗场上吗?”风曦月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在,不过也并不在场上,应该正在预赛间准备吧!”楼主道。
“嗯,今天倒是长了一点见识。”风曦月感叹,今日不仅叫她见到了皇上和皇后,还叫她见识了这八大宗门,今天这趟也不算白来。
可是如若接下来那个任务不成功,今天也是叫她死得明明白白。
“下一场是……七仙宗的雷霜对阵碧云宗的梧魅。”场上的司仪搞怪地宣布道,“一场俊男靓女的比赛,结果将会是怎样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那司仪退场,随即,一男一女缓缓走上比斗台。风曦月抬眼看过去,又有些微惊,但似乎也意料之中,那七仙宗的雷霜便是她见过两面的英王,“雷霜”是他的法器名,比斗场上素来就以被命名的法器做人称来报幕。
风曦月努力回想了一下,那英王好像叫什么……李哲。忽的,风曦月又一惊,当今皇室就是姓李,他怕不是皇族的人?
随即,又注意到什么,看向一旁的楼主问道:“梧魅是一种什么法器,为何不见她拿与手中。”
“梧魅准确来说是一种由梧桐树树叶汁调配的一种魅香,携带者与这种魅香融合,可自由控制香味的散发,达到分散敌人注意力的目的,俗称魅惑,也类似于控制,但也与控制有很大的差别。”楼主道。
碧云宗为女宗,宗门之内都为女子,绝大多女法所使用的法术就是魅惑,自然,她们的其他法术也不会赖,还听说,修炼魅法时,能改善其修炼者的体态和容貌,倒是天下女子之所倾。
“那这个叫雷霜的法器,是与雷有关了?”风曦月抬眼望向李哲手中闪着雷光的棱形法器。
“听过天雷吗?早年便听闻这十皇子天赋异禀,在十三岁就召唤了天雷,便被封为英王,十八岁就达到了仙师的级别,倒确实是后生可畏啊!”那楼主的话语间也出现了那么一丝感叹。
风曦月吃惊,记得那次比剑还曾赢于他,想必他的天赋都在法术上了,显得剑术和内力也有些许劣势,不过十八岁就成为了仙师那又是何种恐怖的境界?不过据她了解大陆上的仙师也不少,也有许多年过半百才达到仙师级别。
虽然仙师倒是不少,但真正修炼成仙达到仙宗级别的,迄今为止大陆只有二人,而且这二人在史上也只是留下一个法器的称号。不过修炼成仙这寿命也如仙一般长久,这二人应该还是活着的,只是不知在哪个仙境逍遥去了。
“那这样,这个梧魅是必输无疑了。”风曦月道。
“也不一定,修炼魅法者一般速度敏捷,最为擅长消耗,若他顶不住魅法被钻了空子,也是一击必中的事。”楼主道。
“可是看起来魅法对他一点都没用。”风曦月看着场上镇静自如的李哲。
那楼主看过去,笑道:“他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了。”
“这魅法不应该男女通杀吗?这与他君不君子有什么关系?”风曦月诧异道。
“法力差距太大,这魅法自然也没有多大用处,要看也是看他本人的耐力了。”楼主缓缓说道。
风曦月嗤笑,她倒不觉得这个人有多么正人君子,不过,他人不坏,这应该不可否认。
“七仙宗雷霜获胜。”场上司仪突然公布结果道。只见李哲站在斗台中央,而那个梧魅安然无恙地站在阻离线外,越线就是输了。
“能输给雷霜仙师,也是我梧魅的荣幸。”那人在线外抱拳对李哲行了个礼,而后潇洒退场,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虽说这碧云宗向来修炼魅法,但这些宗门女子依然也是刚柔并济,赢的洒脱,输的慷慨,倒不是寻常女子能比。”那楼主说道。
“哦?那我呢?”风曦月玩笑道。
“你?太年轻,差多了。”那楼主缓缓道。
风曦月撇撇嘴,倒也不否认,年轻毕竟也是真的,也有一丝里的骄傲气,还需要磨练。
午时已过,风曦月有些饿,却也不见有午饭供应,不禁问道:“楼主你不饿吗?”
那楼主瞥了她一眼说道:“既然是修炼,自然要耐饿,你也可以退场,但今日就不能再进了。”
“这都什么规则啊,无聊。”风曦月看着场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法术,一点兴趣也没有,可能要是她也会法术,她就会感兴吧!
“诶,我知道一件事情,关于你们云天茶楼的。”看着看着,风曦月颇为无聊,寻了件有意思的事。
那楼主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云天茶楼还能有什么事?”
“当然有了,你敢说在拍卖会前一晚没发生什么?”风曦月笑道。
“你碰到那个贼了?”那楼主好像也不多在意。
“贼?那人真是来偷东西的。”风曦月道,“那日你们追那贼的时候我刚好碰到了,不仅如此,第二日,我在你们茶楼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过我可不确定。”
“拍卖场上珍宝无数,一个两个贼也实属正常,所以,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吗?”那楼主撇眉道。
“你就不想知道谁可能是那个贼吗?”风曦月皱眉道,这拍卖会的会长竟然对这事那么不上心。
“所以你有意提起来,是在比斗场上看到那个人了?”那楼主淡淡地说道。
“聪明,不过我也不敢确定,但那人的身形几近相似,我看了许久也未找到第二个了。”风曦月道。
“那人是谁?”楼主道。
“这,我要是告诉你,万一说我在挑拨离间这可怎么办呢?”风曦月卖着关子道。
“左边观战区第三排第四个紫衣男人,是他没错吧!”那楼主不紧不慢地说道。
风曦月倏然睁大眼睛,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可是,风曦月不解地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却选择了忍气吞声呢?难道是因为那人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吗?”就算是云天茶楼拍卖场也要花银子,而那人却不用花银子,实属是势力强大之人了。
“那人是当朝丞相的贴身侍从,我云天茶楼还搬不动这块大石头,但我云天茶楼的根基也不是他想动就动的。”那楼主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屑。
“什么意思?”风曦月诧异道。
“你看不明白吗?让贴身侍从来云天茶楼闹事,却依然让他出现在云天茶楼,这代表什么?”楼主道。
风曦月仔细梳理了一下,顿悟道:“他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连我都能在黑夜中看出那人的身形,你不可能看不出,这本来就是被计划好的。”
“哼!多此一举”那楼主冷笑道。
“你必然是怎么惹到他了吧?”风曦月多嘴问道。
“倒也不妨告诉你,之前拍卖场有一个拍品,是一颗两千年的蟒蛇内丹,对裴年昌的修炼大有好处,便想自己秘密出高价向我拍卖场要此物。”那楼主继续道,“拍卖场有拍卖场的规定,我自是不愿,到最后是由太子殿下拍走此物,他动不得太子,自然将气撒于拍卖场了,倒是幼稚。”
那裴年昌即是当朝丞相。
“原来这就是一场乌龙啊!不过,我听说这太子殿下不是常年身子薄弱,他要此内丹有何用?”风曦月问道。
“自然又是什么对付疾病的法子罢了,不过,近几月明日岭的涣心医师亲自下山为太子诊治,相信这天下医术独绝的明日岭能治太子殿下的痨瘵吧!”楼主说道。
这痨瘵是一种肺病,极其不易根治。
“哎,虽然我也没见过这个太子,但我倒是在书上看过关于这个太子的事情,你说天雷我还可能不知道,但这六月飞雪确实是这位太子殿下召唤的了。”风曦月感叹道。
这长安的高手也真是数不胜数,一股浓浓的自卑感再次涌上风曦月的心头。
“都是皇族之人,这血统自然也不会弱的。”楼主说道。
“其实我发现你也并不是那种阴阳怪气的人,我看我跟你聊的倒还蛮多的呀!”风曦月含笑道。
“谁又说了我是那种阴阳怪气的人?”楼主干笑道。
“自我感觉,谁又知道你怎么着又变脸了呢!”风曦月玩笑道,“不过今天我要是完成任务了,怎么着,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吧!”
“这条船你又能待多久?”那楼主说道。
像风曦月这种散人,最是不被拘束,要她效忠于你,不如和她成为朋友更为妥当。
风曦月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等这些事情的风头过了我不就下船了。”
即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