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不仅李承鄞,更是阿渡的重新开始。她曾无所爱,也曾无限悲。#
宴席热闹地进行着,除却开始时那些交集,二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西州王到底觉得对不起阿渡,不免多了几分关照。
西州王阿……临安呐,可是今日的饭食不合口味?
阿渡谢王上关怀,并不是,只是临安今日赶路,有些累了。
西州王哦,那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
阿渡谢王上,不过宾客都在,临安先行,未免无礼。
李承邺我竟不知,西州的礼仪如此严苛吗?竟是比豊朝还更甚几分啊。
西州王说来也怪,临安这孩子从前可是个坐不住的孩子,竟变得这般规矩了。
李承邺既然公主累了,不若宴席便先散了吧。等公主休养几日,再聚不迟。
西州王也好。
阿渡垂着头走出大厅,正走到院落外时,身后传来李承邺幽幽的话语。
李承邺临安公主似乎对本王很有敌意啊?
阿渡没有啊……
她扯了扯笑。
李承邺环着双臂,满眼写着不信。
李承邺算起来,我与公主见面不过两回,不知本王何处得罪了公主?
阿渡宣德王是从何处看到我有敌意的呢?有朋自远方来,我自然是欣喜。
她把朋字咬得很重。
阿渡扭头仰脖,傲然回了院落。
可是回了房,她才发觉自己浑身发着颤。
曾经的阿渡,神采飞扬,眼底容不下一粒沙。
如今,见着弑兄仇人,灭族祸首,竟也忍得下了。
暂时的和谐,却更让她心惊,担心一切不过浮沫泡影,顷刻便会消散。
由此,她不能,也不敢得罪李承邺。
形式看来,太子之位,唯有他坐得了。
那日后,她便是他的太子妃。
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即使只是做给外人看,她也觉得恶心。
后悔像要吞噬她。
夜深了,她睡着了,枕巾上沾着泪。
院落外,李承邺直站到房内烛火熄灭,才淡然离开。
昏黄的烛光在窗上剪下一片阴影,公子头戴玉冠,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
他此时思绪万千。
五弟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江山。
这在李承邺眼中和其可笑!他曾暗暗嘲他,也知自己不会同他一般。
只是当这个女子出现时,竟稍稍扰了他的心湖。
他看见的,是一个倔强坚强的女子。
也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女子。
可她很沉重,沉重得像是身上背负了一座大山。
沉重得像是肩负了家国命运。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名女子罢了,可她有那样的胸襟,肯独身来豊朝和亲。
李承邺心中微微震颤。
但也只是震颤。
……
因阿渡原不是公主,与西周王自然没什么感情,也不愿惺惺作态,宫宴隔日,使臣便准备着要带公主启程回豊朝了。
西州王临安,你不若再留几日?
阿渡先前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还是不要耽搁了。
阿渡素手拨开帘子。
她此时仍穿着豊朝服饰,确实偏男性化的箭袖,裙摆也未拖地。
一身米白的丝缎制成的长裙,期间用一根红色绸子束在腰间。
初一露面,众使臣都微微吃惊,只觉临安公主与昨日大不相同了。
昨日是温婉的小家女子,今日便有几分俾睨四方的侠气。
马队缓缓启程了,阿渡百无聊赖地坐在轿子里小憩着。
忽而队伍缓缓停了下来,前方传来马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