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风既回，地，雷将诸事以实告之，风曰：“如此，当务之急当先寻天冥王也。”地苦不知所踪，风笑曰：“天固人子，料吾王临死传以冥帝位，心愧之，不敢相见耳。待我寻之。”地曰：“吾王岂传以位？虽传，亦当是大少主也。”风曰：“不然，吾王将死，恐不及帝诏，王知诸少主无术，而魔界虎视眈眈，少主危矣。而惟天非神，故传之，正顺魔之意。如此可免少主之难也。”乃去。

风冥王径往天府，问及诸人，皆不知所踪，风乃入府，至内室，则洁净若无人状，且物甚少。风问何时如此，则曰：“数日前已如此矣。”风急回府，至己府上，径入，见桌上一封，书云：谨呈四弟。其而视，其略云：“致吾弟风：既见此信，当知诸事矣。是皆吾过也。初，吾为人子，蒙四少主不弃，以身位卑贱，谴回人世，幸得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收留，略得小术，会吾王窘，往救之，以应天数耳。吾王德之，乃重召回冥界。而吾尝有大不可恕之过，盖初白魔私会我，我受其惑，错杀少主。虽是事无知者，吾岂安心！更不可继位也。今吾已错，惟以死谢罪而已。虽远不足以补过，亦使吾心少安。

风乃疾出，径往终南山玉柱洞，既至，不敢擅入，外拜曰：“小神拜见老师。”云中子方洞中静坐，闻之，启目曰：“吾知之矣。是天数，不可违也。”

风曰：“老师明鉴，天冥王虽人子，究吾兄也，吾视如手足，岂有他意。今请一见，好询诸事也。”云中子曰：“诸事既毕，无可问者。虽然，以其必死，今许与见。”天乃出，风曰：“兄别来无恙乎！”天泫然欲泣，无可对者，风曰：“兄何言误杀少主？实无是事。料乃初吾未归，以兄为大，白魔从中挑拨，欲使兄与诸兄自乱耳。”天惊问曰：“少主尚在？”曰：“今已皆回矣，吾岂妄言！”云中子谓天曰：“初，汝杀六人皆凡夫。惟白惑之耳。”风曰：“吾王早知其事，阴使诸少主远遁，故千载未归，又使凡六俗人替死，以蔽白也。”天曰：“今悔之不及，且天数难违，吾得入冥界，今生无悔矣！幸四弟善理诸事，以兴吾界也。” 复曰：“弟子再拜别老师。”遂自去。风默默无语。云中子叹曰：“天冥王固当死，乃天数也。”风凄然而回。

盖琅琊所言“六子皆死”以是也。

居三日，天冥王于午夜遇刺身亡，刺之者盖白魔也。冥界闻之，鸣钟十四，以为大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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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以冥帝亡。乃往寻王生。以其势大，兼圣上肱股，易寻也。琊因化人形，入城中。闻之，或云：“在宫城外五十里。有明月山庄，是其居所。”乃往谒之。须臾而至，见其景，雕梁画栋，玉柱擎天。上书“明月山庄”，乃径入。不见王，问之，或云：“适他出，半日即回矣。”琊匿内堂，就扉而阴觑之。未几，见一人年约半百，目炯炯而来，乃王生也。琊无少动，于阴窥之。见王生主持诸事，井井有条，上下莫敢不从者。

至晚间，王至内室就寝，琊亦阴从之。及无人，琊始原型而出，王生见，虽骇，容不大动，问曰：“尔何人也，敢擅入私府？”琊云：“王侯勿惧，我非加害于王侯也。但问寥寥数语，以实告之，不胜感激也。”许之，问曰：“初，王侯尝率众至琅琊山狩猎，不忆乎？”曰：“盖数十年前之事耳，诚然。”曰：“彼时见众狼乎？”曰：“然也，盖数有二三十，以年事久远，不能详细耳。”又问：“尝见一通体雪白者乎？是亦狼也，其时年幼，盖如此。”因比拟之，约才没王胫之七八。曰：“确有。彼时其惧我势众，疾走焉。赶不及，后未尝再见也。”

由是琊以知其故，思其父惨状，因谓之曰：“尔虽位极人臣，不顾妻子家室而惟忠帝者，是愚也。或得闲暇，当尽孝也。”又云：“今冒昧打搅，以致惊王侯矣。”徐徐一拜，及起则渺矣。惟桌上黄金一锭，称之，有五两余。盖琊感其相告，以金谢之耳。

自风冥王回，白魔屡出阴谋，或诬陷造谣，或嫁祸于冥，皆为破之。白魔无以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