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春衣：生病（蔡徐坤黄明昊）

黄明昊自从做了尹家的杀手，一年有大半年时间在外面奔波。

尹家富有，他赚来的钱其实早够楚年年还债了，可楚年年将那些金银收在箱子里一次也没取出来用过。

黄明昊曾劝她

黄明昊找个好人家嫁了，安生过日子，别再做这种死人生意。

可是年年却装着奇怪的样子反问

楚年年师兄，你做的不也是死人生意？

楚年年说到嫁人，我倒想嫁给你

说着年年耸耸肩努嘴道

楚年年奈何你不愿意娶我呀。

黄明昊叹气

黄明昊不敢娶，怕你克死我。

此时楚年年想起多年前她看到黄明昊一双锏砸歪一棵腰粗的柳树时，心中升腾起无尽的惊愕和膜拜，

就在黄明昊练完所有招式气喘吁吁地将锏收起时，她飞快地跑过去扯住他的胳膊，眼神坚定地

楚年年我嫁给你吧。

黄明昊啊？

黄明昊（一脸茫然）

楚年年嫁给你以后，我的仇人就是你的仇人，你帮我杀了他们，怎么样？

楚年年一双眼饱含期待，脸上写满了“快答应！你快说好娶了我吧！“

黄明昊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一把推开她，忍着怒气

黄明昊小姑娘家家知不知羞！

顿了顿，又缓了缓语气

黄明昊别老是想什么报仇的事，你也没能力报仇，弱鸡还是放下仇恨的好，报仇是强者的事。

黄明昊那句“弱鸡”，年年一直记着。当时她暗暗想，等着瞧，弱鸡也是会啄人的。

…… ……

天气渐渐凉了，外出大半年的黄明昊依旧未回，蔡徐坤依旧每天来帮楚年年劈柴烧火。

他不来的时候，年年家里永远不生烟火，有时她饿着肚子做棺材，做着做着实在撑不住，就出门买两个炊饼啃。

蔡徐坤拎着一只烧鹅翻墙进来时，年年正倚着门框在吧唧吧唧吃炊饼，

望见蔡徐坤的身影时吓一跳，慌忙把剩下的半张饼全塞进嘴里，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费力地嚼啊嚼。

蔡徐坤皱眉望住她

蔡徐坤又没做饭？

楚年年啊，没做，你饿吗，饿的话回家吃去吧，我这儿没饭。

楚年年口齿不清地道。

蔡徐坤放下烧鹅，就撸袖子去生火，年年站在灶台另一边叹气

楚年年你家那么有钱，为什么总爱来我这儿蹭饭吃？最近米价又涨了，你要不要交点伙食费给我？

蔡徐坤头都没抬

蔡徐坤菜是我买的，柴是我劈的，做棺材用的木头也是我先帮你垫的钱，你还有脸跟我要钱？

楚年年有啊，反正我脸这……么大。

年忽忽故意比画了一下。

火光亮起来，楚年年往后挪了几步，蔡徐坤抬眼看她，奇怪

蔡徐坤你怎么会这么怕火？

楚年年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女儿是水做的，水火不容嘛。

蔡徐坤不理她。两人都不说话，灶火烧得滋啦滋啦响，偶尔炸开一声毕剥。年年一边从缸里舀水，一边打破沉默

楚年年尹荇祖母的病好了没有？

蔡徐坤摇头

蔡徐坤大概是好不了了。

楚年年望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抿了抿嘴

楚年年你这忧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祖母大病了呢。

闻言，蔡徐坤又不理她了。

她往院中望了望，棺椁基本成型，得赶紧上漆描金。但她万万没想到，漆刚上完，自己也病倒了。

窗外风很大，呼啦呼啦像是有人在喊些什么。楚年年烧得睁不开眼，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呜呜地呻吟

蔡徐坤拿被子将她裹得严实，又将火盆放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年忽忽的额头，烫得很。他低声唤道

蔡徐坤年年，要不要喝水？

楚年年张了张嘴，蔡徐坤凑近听了听，她似乎在喊娘？

可黄明昊说过，年年是孤儿，自小没娘的。蔡徐坤给年年掖了掖被子，煎药去了。

火盆毕毕剥剥地响，那年冲天的火海似乎又涌了过来，烧得她满地打滚。

黄明昊的师父把她抱起来时她只剩一口气，弱弱地哭着喊

楚年年师娘……

楚年年师娘……

她一边喊着一边睁开眼，看见一双漆黑的眸子，像墨玉般温润，倒映出她的面容。

不知是不是也像墨玉一般冰凉凉。楚年年抬手去摸，蔡徐坤冷不防被她的手指戳到眼睛，疼得“啊”的一声跳起来。

年年被他的惨叫吓得瞬间清醒。

蔡徐坤捂着眼睛凑过来，关切地问

蔡徐坤好点了没有？

楚年年嗯

蔡徐坤好点的话就起来，把黄明昊给你的银子翻出来。你这次病得重，吃掉了不少名贵药材，我先帮你垫付了药钱……

年年将被子往上一拉，把眼一闭

楚年年我头晕，想吐。

而后任凭蔡徐坤怎样叫唤都装死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