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饭

“你给我讲讲这题呗。”

刚一下课，黄夕便跑来找我，有些害羞地捏着校服一角，声音小小的。

顿时，我瞥见一侧叽叽喳喳的女生投来目光，“你坐进来，我给你讲。”

我的座位在教室靠墙排列中间的位置，起身让她进来，自己坐在同桌的位置上。

陆三转学前和我走在马路旁，天色还未暗，只是迟暮快要降临。

“徐彦她们拉了几个人在骂她，其实都在被骂，但她被骂得最惨。”陆三摸摸鼻子开口道，“没有你。”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

“可能因为你外向不好惹，而且成绩也好。”她望着车牌，默算着时间。

“我说为什么黄夕被骂？还是最惨？”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

陆三顿了片刻，手还停留在她家站台的位置，“我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和她们走得那么近了？”

这个问句瞬间让气氛尴尬不已，她就定定地看着我，我也没有回避，两人无言。

那是假期最后一天，第二天一开学，她的座位是空的。

再后来，听说她转学了，是从她们口中得知的，眼神不善地瞪着我们，或者只是我，或者只是黄夕。

“林一，你怎么了？”黄夕轻轻叫着我，这才清醒过来，

“没什么。”我支支吾吾地看着她，“你这次考试倒是进步了。”

黄夕笑着摸摸自己脑袋。

十分钟，或许在人生中并不起眼，但每一个未懂的题却被解开。

“还有二十分钟才吃晚饭，要去操场走走吗？”我把小黑本递给她，俯看着她的发顶。

她抬头起身拉着我的手，“今天该你去抬晚饭了，我们一起吧，就当走走了。”

学校来抬饭的人不多，因为我们班与四楼的另外七个班楼层太高，自己班上安排同学轮流抬饭，当然，谁抬谁最先打饭。

我和黄夕一齐端着热气腾腾的土豆炖牛肉。

“你们两个人，就端着个吧。”以徐彦为首的几个女生指了指我们。

“没男生？”其实我没什么意见，但看着她们四五个女生就拿了筷子，心中便升起不快，而且扯高气扬的语气令我皱眉，“这地这么滑，一会儿油撒了怎么办？我看你们人多力量大，不如你们来？”

徐彦一侧的宁渝扬了扬下巴：“今天又不该我们，我们来帮忙而已。”

“那你说什么说？”我没好气地顶回去。

“怎么？班长不能安排工作？”宁渝语气带着七分傲慢三分谄媚。倒是一旁的徐彦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这也给了宁渝不少底气。

“我说你们抬不...”她刚开口，黄夕捏了捏我的手，轻声说：“林一，马上到饭点了。”

我们两人抬起了盆，因为刚新鲜出炉，铁盆边缘微微发烫。我们一口气抬到了二楼，楼梯上已经有其他人撒了的油，混杂得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