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陆忘忧进殿—”
“宣—陆忘忧进殿—”
“宣—陆忘忧进殿—”
声声传唤,余音阵阵,千梯万步行,一动一寸心。女子临朝,自古无例,放眼天下,谁能与之相媲。青丝成髻,头戴官裡,身着金丝缕,腰系河柳依。剑眉星目,五彩星缊映其身,天下女子第一人。
“内宫女官陆忘忧参见王上,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宣旨!”那坐着的人说。
“唯!”内侍吸了一口气,“奉,天承运周主,诏曰,兹有内宫三品尚仪陆忘忧,躬侍两朝,为官七载,十四春冬,难表其功。前有智取白玉门惊世之举,后有妙解濯海水患盖古之功。淡名而薄誉,竖榜而克己,实乃孤,甚之幸矣!特擢升为一品典饰,执掌六宫,大小决断皆由卿言。赐银八百,金五百,贡缎一匹,官缎一匹,和田玉枕一对,南陵血玉一块,钦此!”
“臣领旨,定竭臣所能,不负圣恩!”
“赐印!”一内侍卑躬屈膝呈上一玉盏,盏上两印,一印为女相官印,一印为凤印。可谁人不知,能执掌后印之人,古往今来只有帝王的结发妻。“后宫无后,既然孤让卿执掌六宫,那这凤印就暂由卿代掌,起!”
“谢王上!”
“臣等恭贺陆典饰钦命御职。”
“臣有异议!”不知从哪传出的声音,众人都看向那走出来的人。
“哦—爱卿有何异议?”
“回禀王上,女子临朝,自古无例,何况王上还擢升陆尚仪为一品典饰,官比国相,执掌六宫,代掌凤印,恐与天理有所违啊,臣还请王上收回王命,三思而行啊!”
“敢问宗正大人,何为天?何为理?何为有所违?”陆典饰这一问,着实犀利。“天乃君之道,君乃臣之道,此为纲常,此为天;天子之言,五岳山川亦难撼,此为理;大和二十一年,太祖圣谕,凡内宫女官居三品者,皆可入朝议政,今日陛下封我为一品典饰,在大人眼中,是太祖有所违?还是王上有所违?”每字每句都针锋相对。
“孤乃天子,天子之言,岂有收回之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在水一方〕
“夫人!夫人!夫人!”临昱边跑边喊着。
“往日如何教你的,做事毛毛躁躁,丢了我在水一方的体面。”
“奴才知错。”
“何事如此慌张?”慕容姝依旧精心修剪着盆景。
“夫人,王上刚刚传了梅影堂那位去了太极殿,还当着满朝文武,册封了一品典饰女官。”
“算她厉害,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一位女子上过朝堂呢,不过说到底,就是个女官而已,一品又如何。”言语中尽显傲慢与不屑。
“夫人你不知道,王上还让她…让她…”
“吞吞吐吐的,到底如何!”
“王上让她…让她代掌凤印,执掌六宫大权,宫里大小决断皆由她说了算。”
“你说什么!她凭什么!她不过是个小小女官,凭什么让她执掌六宫!凭什么!”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案上,听着就生疼。
“夫人息怒,身子要紧啊。”
“真是小瞧了她,去梅影堂,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少能耐!”眼里尽是怒火。
“夫人,梅影堂去不得!”
“住口!”
“夫人!”
“再多说一个字,我割了你舌头!”
“诺!”
〔梅影堂〕
“见过夫人,夫人万福!”
“免了吧!”
“夫人到此,不知有何吩咐?”
“我找你们陆尚仪,哦不,现在应该尊称陆典饰了吧。”陆典饰三字咬得极重。
“夫人见谅,大人不在堂中,夫人有何吩咐支于我便可,待大人回来,自会相告夫人之命。”
“不在堂中,我看是不敢出来罢。”
“大人确实不在堂中,若夫人不信,可派人守在这儿,相信大人今日定会回来的。”
慕容姝看了一眼解柔,不作理会般准备往里走,解柔向右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怎么?这梅影堂我还来不得了!”
“确实来不得!”
“放肆!区区一个贱婢也敢阻拦我,我看你是活腻了!”向前走了两步。
“夫人,天册二年元月,王上圣谕,凡非梅影堂中人,无诏不得入,违谕者,送至大理寺,以,谋逆罪论!”看了看慕容姝那铁青的脸色,又继续道:“若夫人执意要进,我等绝不拦着。”解柔让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