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因

“这附近有一只邪恶的妖怪，”那人双手合十请求道：“巫女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除去这只邪恶的妖怪吧！”

“妖怪？”桔梗微微皱眉，这里方圆五百米处的确散发着邪气，她继续询问了妖怪的所在之处，便依言前去。

桔梗也曾让死魂虫帮助自己去寻找过邪气，可那些都不是奈落。那家伙仿佛就像蒸发了般。然而令人讽刺的是，他的邪气被隐藏，那些许久不曾露头的妖怪也开始蠢蠢欲动。

果真，待桔梗来到沼泽边，看到的不过是一只有着坚硬外壳，型似乌龟的妖怪。

桔梗凭借这自己老道的经验，在第一箭失手后，诱敌深入，干净利落的取了这妖物的性命。

当察觉到这儿并不是自己想找的地方，桔梗又接着踏上了旅途。一两只死魂虫自空中降落，围绕在她身边。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树林中突然跳出一个老人，惊惧的看着她身边的死魂虫，左手紧紧攥着一个锦囊，右手的匕首微微颤抖着。死魂虫似是感受到了老人身上散发的恶意，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鸣叫。桔梗抬手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表示无碍。

“你是个能操纵妖怪的巫女？”那老人瞧见桔梗的举动，忍不住出声问道。

桔梗扬手挥去了死魂虫，“如果你非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桔梗说完这句话，老人便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

桔梗此时才发现，老人年过半百，早已是身子埋进土里了，之所以能吊着半条命活着，一来是他的执念，二来便是他那锦囊中的物什——四魂之玉的碎片。

老人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黑漆漆破庙中。佛坐于莲台上，悲恋俯视众生。巫女的剪影透过月光落在门上，他看着她拉开了门。是人是妖，又有何谓？

“喝了这个的话，你会感觉好一点的。”桔梗扶起老人，将碗递到他的嘴边。

老人喝了药，端详着桔梗，半晌，他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老人眯着他那剩下的一只眼，眼中满是回忆，“一个巫女，我记得，是叫做什么……桔梗的……”

桔梗面色不改，“不过是长得像而已吧。”老人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年轻时做尽了坏事。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那时候，没人不知道我罗刹鬼堪助的大名。

“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之时，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告诉我，四魂之玉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但那块玉在一个名为桔梗的巫女手中。于是我计划明日便要去抢夺，还用上了我引以为豪的弓箭。

“可是那巫女身边竟守着一位红衣妖怪。这只眼睛，便是在那时被那个妖怪戳瞎的。

“我深感失眼之痛，在回去后便放火烧了鬼蜘蛛的住处。”

“鬼蜘蛛？！”桔梗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您是说，那个给您情报的人，是鬼蜘蛛？”

“对啊。”老人感慨的吧吧嘴，“那可是个比我还坏一千倍、一万倍的恶徒。”

“我把他扔下了地狱之底。”

地狱之底吗？呵……还真是讽刺呢……

“直到后来我老了，从一个垂死的妖怪身上捡到了这枚碎片才发现，它并不能实现我的愿望，只是吊着我的命罢了……”

老人的话还未说完，桔梗便起身，“来了！”

“又是妖怪吗？”

“看起来是冲着碎片来的。”

果然，百目鬼冲进来便用一溜头发缠住了勘助的脖子。桔梗拿着弓箭瞄准却被另一股头发打断。

“四魂之玉……有了碎片，我就能有自己的身体！奈落，那个混蛋！叛徒！”百目鬼一边念叨着，一边操控着另一股头发袭向勘助。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助将四魂之玉的碎片附于匕首之上，重重扎了一下百目鬼的眼睛。桔梗趁此机会，射出了破魔之矢。

破魔之矢涌出巨大的力量，也唤起了堪助潜藏的记忆。

百目鬼受了桔梗一箭，痛的大叫，随后便升至天空爆裂开来。

堪助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的那个女人，五十年前的巫女渐渐与其重合。

“这个给你吧！”他将那枚碎片给了桔梗，“我一生都随心所欲，死后却害怕下地狱。我不想这样，我想要得到救赎。我听说有个地方能让我这样的恶徒也得到救赎。所以，我请求你，能不能……”说着，他割下自己的一束头发，“能不能将这束头发带到那个地方……”老人殷切的望着她，桔梗接过了那束白发。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桔梗。”桔梗说着，喉咙突然感到有一丝哽塞，“我叫桔梗。”

老人惊愕地瞪大了眼，随即颤抖了一下，“真是的，死到临头了，还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他自己这么说着，眼中却淌下了一滴泪。这滴泪还未流尽，老人便已垂下了头颅。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吗？”

桔梗望着茫茫黑夜，心中不知为何想到那天所见的名为空的少女。

那枚碎片在桔梗手中熠熠生辉，她曾同她一样，所幸她们终究回来了。

另一头，杀生丸寻觅奈落踪迹未果。

“怎么了？”注意到**然停了下来，杀生丸出声问道：“有话就说。”

“奈落……不见了。”空顿了顿，“他布不了结界，但他身上又有那么重的邪气……”

“你是说有人把他藏起来了？”杀生丸略一思索，“你觉得，他会藏在哪里？”

空似乎没料到杀生丸会询问自己，当即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愁眉苦脸的想了一阵，“唔……我想想看……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藏在一个最危险但让你们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杀生丸望着远处被白雾笼罩的山头，心中有了主意。

“呐，邪见爷爷，”玲突然碰了碰邪见，小声说道：“你觉不觉得，自从空上次醒来后，杀生丸少爷对空的态度有了转变呀？”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邪见气急败坏的吼道。其实他自己已察觉地位不保，加之被玲这么一提，更仿佛被踩了尾巴。

不行，我一定要让杀生丸大人注意到我，注意到我邪见才是杀生丸大人不可缺少的仆人！我一定、一定要为杀生丸大人做点什么！有了！我可以……

玲观察着又陷入自我脑内风暴的邪见，有些苦恼。

邪见爷爷又在想些什么？希望他不要做傻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