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微微一笑,开口道“还望诸位告知刘大人死前具体情况。”
皇帝适时开口接到“众爱卿不必顾及朕,大可畅所欲言。”
众人面面相觑,皆松了口气,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一热心入榜考生皱眉回想到“当时,刘大人一言不发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后就开始不停地喝酒。我们这些人同他讲话,他也一概不理。这热脸贴了冷屁股,自是心里不痛快,我们便没再理他。只偶尔看他一眼,他还在不停地喝。待我们一干人折花而归后,就看见他也归了座位继续喝酒,只是他手上的动作颇为迟缓。我们见他之前已喝了不少,便想上前建议他停杯。也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他便突然倒下了。我们大惊,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才知道他已经卒了。”
这孩子是个心直口快的。是个当谏臣的料。
纪颜心里暗自评价了下这个热心群众。她追问道“折花所用时长之几?”
“最多不过一炷香。”
一炷香......半个小时啊。
“所有人皆在场?”
“倒也不是。除却廖卿云有事提前离场,剩下的金榜题名之人皆在。至于其他......按本朝规定,所有大臣皆要在场,女眷不作要求。皇子公主可来去自如。”又一位热心臣子回道。
“刘大人平时可与人交恶?”
“海了去了。”
“刘大人身体可好?吃食时是否会大量饮酒?”
“这......老夫实话说与你听吧。这刘大人平日就好个饮酒,日日不进个八两不痛快。这日子长了,就......”
纪颜垂思片刻,勾唇笑到“率先发现刘大人气息不存的为谁?”
“是户部侍郎郭大人!”
纪颜看了眼镇定自若的郭侍郎“不知郭大人是为何事竟将刘大人残忍杀害的呢?”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一派胡言。”郭侍郎甩袖怒道。
“与五皇子殿下说话的的确是刘大人本人。之后,他收到了一封信或是一个纸条要他去冷室,至于是谈话还是别的什么事,暂未可知。他回到座位边吃边皱眉思索这信,由于思虑得过于认真,于是忽视了一干向他打招呼的后辈。后辈不再搭理他,他平日与同僚交恶,便也无同僚搭理他。于是,所有人都忽视了他,即使他未出席折花会也无人觉察。待大家皆回了宴会处,也只道是他也从折花处而归。殊不知,他正是趁此机会去了冷室。”
纪颜扫视了眼诸位低着头的女眷,继续说道“在那里,正有一妇人等着他。因为这妇人带来的消息,他在冷室待了许久,直到折花结束,他才又回到宴会。在冷室呆了那么长时间,他自然是要饮酒暖身。殊不知,这反而将他推往死亡。郭大人的那一推,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啊,就被大人你这一推送上了黄泉。”
“血口喷人!老夫只是见刘大人神色不对,欲上前扶他一把罢了!”
“哦?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何在别人将关注点放在酒瓶上时,你却将视线放在了平日与你交情不好的同僚身上呢?”
“对啊,郭大人之前可是叫嚣着要参刘大人一本,让刘大人身败名裂,辞官归隐。怎的今日如此好心,不计前嫌了?”
“这......毕,毕竟是同僚!这又算不得什么证据!”
纪颜点点头“的确。那就烦请诸位女眷将手放于我这玉佩上一试。我这玉佩可准确感应出谁于今日到过极冷之地。若我这玉佩在被到过冷室的人沾了,那它便会瞬间变红。”纪颜掏出了之前君瑜景给她的那块玉佩,将它递到女眷们眼前。
众人犹犹豫豫,却到底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远处,赵方旭看清了那块玉佩的模样,吹了个口哨,投给了一旁的君瑜景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制处此等奇特之物。”
君瑜景松了口气,哭笑不得道“她还真有办法。”
待女眷们摸完玉佩,玉佩从头至尾并未红过。纪颜骤然出手,抓住了一女子的手腕。
“禀圣上,此女便为那帮凶!”
“是郭大人的小妾啊!”
“对对对,是她!”
众人议论纷纷。皇帝又是一个挑眉,淡声道“何以见得。”
“我事先早已在玉佩上涂上了我特制的药水。摸过的,手中皆染上了紫色,而这位的手指却并未显现半分紫色。若不是心虚,又怎会不敢摸玉佩?”
郭大人和他的小妾顿时脸色发白。暗卫上前将他二人拉了下去。
皇帝哈哈一下,大手一挥道“好好好!大理寺还差个寺正,就你了!”
纪颜喜上眉梢“谢陛下隆恩!”
这样,她也算是实现梦想了吧?
“将刘那谁送回府吧。”
又有几人冒出,领命将刘大人抬走了。
宴会继续,大理寺卿悄悄凑到了纪颜跟前,不解地指向之前摆放尸体的位置。
“这刘大人不是好好地回来继续喝酒了吗,怎会是被冻死的下场?郭大人那一推又有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