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p 208th 七日之诗(星降之夜篇)

　　“醒醒，醒醒？喂？……”我的耳边响起来熟悉的声音，昏昏沉沉的额头上感受到了温暖的触感。

　　“你……”我慢慢睁开眼，加柃莜雅站在树荫下，把脸贴在我的额头闪婚，“莜雅……”

　　“看来没事了呢。”看着她一身学生装，眼睛外面是满天的花瓣和刺眼的阳光，应该是属于我的学生时代。

　　“现在是什么时候？”

　　“早上七点啊。”

　　“我是说几号？”

　　“诶？这你也不记得了吗？你不是说今天约我去祭典的……的吗？”我可不记得你有这么害羞的啊，啊……原来是第一次的约会啊。

　　在我思考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间段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去回忆：“我们的语文老师名字是什么？是不是姓织辋？”确定的时间是西历12916年5月18日。

　　“好像是这个姓，但我不确定……”加柃莜雅换上鞋子，把鞋柜里面的信件清理掉，“哦，记起来了……织辋茗颖是七班那个才女，我们的语文老师是她的姐姐来着，应该是……应该是叫织辋雪莉。”

　　“你怎么突然想问起这个人了？”

　　“额……这个嘛。”我摸摸头，“织辋重工的产业已经遍布了东京地区来着，我也……我也想毕业后去他们那啊。”

　　“吼，原来是这样。”

　　我想起来，我和加柃莜雅已经正式地开始了恋爱交往，前几周的几家内斗把我和她都卷进去了，“难道最近几日的事件会影响到未来百年的走向？”

　　“文夏铭同学？”织辋雪莉走到跟前了，语文课日常走神的我，被她揪起来。

　　我望着她。“真是的，有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同桌，都不好好学习的，下课来我这里一下。”有点惭愧。

　　“……”我没有说话。

　　午休，回到学生时代各种不适应。总之就是不适应，比如说把我视作敌人的加柃莜雅追求者，这种人揍一顿就好。比如说以往喋喋不休的克莱斯卡，今天也在耳边嗡嗡作响。

　　接受织辋雪莉的批评教育，然后去天台吹吹风，后者是我比较喜欢做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加柃莜雅把裙子压住，蹲下来，按了一下头顶快被吹飞的帽子，“好看吗？”蓝色丝带缠绕的白色风帽。

　　“好看，很适合你……”

　　“哈哈，那就好……月重花蓥送的，说是回礼。”她坐在旁边，看了一眼初夏的阳光，“就是之前我给她的画随便写了几句话，然后就大卖了一波……这是回礼。”

　　对于月重花蓥我自然是印象深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看了看旁边揽在怀里的加柃莜雅，她枕着我的手臂笑起来，初热的风向把手边的沙石掠动。

　　“你有点茫然？”

　　“有点吧。”

　　“说出来，莜雅给你想想办法。”

　　“大概就是……”那么长远的事情我也不好说，我也不能说自己来到别人的记忆世界……记忆世界，也就是说那家伙看到过这样的一幕？

　　“正解。”我视角变为了第三人称，看着不断贴近的加柃莜雅和满脸羞涩的自己。织辋茗颖将周围的时间停下来，“刚才的表情确实不错，有震惊有坦然，也有思考后的理所当然，这是属于我的故事世界，说是记忆也不为过。”

　　时间流逝起来，我眼前的织辋茗颖换成了加柃莜雅，她不断贴近的脸和闭上的眼。“你把我拉到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寻找的吗？”

　　“是的，是我丢失了……丢失了很久的东西。”

　　画面开始颤抖，时间和空间都开始破碎，记忆追忆不去，我看到的所有都在眼前化作了泡影。缓过神来，已经是下午的祭典，“我想要你帮我圆满这场舞台剧。”

　　我手里的油纸伞，旁边拉着手的加柃莜雅，把头顶的烟雨遮蔽而去。“我也稍微懂得了一些。”加柃莜雅伸出手接住那些雨点，“去看看祭典的表演吧。”

　　走在长而高的青砖色台阶上，午后的雨点洒在湖面的涟漪上，远处逆着雨水而上的七朵烟花盛开在绚丽的幕布之上，最后的阳光也被遮蔽在巨大的天幕之中，不断偏折向着远方，不断撕扯而拉长的影子。

　　神社的舞台，盛装出席的织辋茗颖摇曳着手中的画扇，灵巧的舞步荡漾在水色充溢的舞台，周围暗淡的光环朦胧着她的身姿。

　　眼角的火红，裙角的金边，扇角的微笑。“今天是东京地区的第九十个夏日祭典，每一年的神社都要为秋日的收获祈福，即便是在现代工业社会。”织辋茗颖在祭典结束后的夜晚，站在栏杆前。

　　下方的东京城区在烟雨之中闪着阴沉朦胧的灯光，我拉着加柃莜雅走在环山公路上，神奈川的海岸在这里也能看见。“你对现在的东京有什么想法吗？”

　　加柃莜雅发问了：“未来会不会变得美好起来呢，会不会重拾这山顶上的光芒呢？”

　　我握紧了她的手：“一定会美好起来的，因为有人会为此全力以赴的，会有不断努力的人的。”

　　“那这样的人会是谁？会是你么？铭。”

　　“会是我，也会是所有人的目标。”

　　星光也陨灭了，那便是未来的踪影，未来的最后结果，最讽刺的是我面对着的过去却是我想要的未来。“你怎么了？眼角湿了？”

　　加柃莜雅停下来牵住我：“我总觉得你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种奇怪的成熟感。”

　　“也许吧，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而已。”

　　“你为什么能这么的轻易地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呢？”

　　“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也许真的变了一个人吧。”我想要告诉她未来的事情，就像那时候一样，恣意妄为地告诉她，到底是有多么苦楚，“你的感官一直是那么细腻呢。”

　　“因为文夏铭现在只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拥有我之后也只是随我而动的家伙，并不是那种会为他人着想的人。”

　　我笑起来：“原来‘当时’的我是这样一个人啊。”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把未来的心态代入到昨日的世界里，“原来是这样啊。”加柃莜雅抚摸我的脸，她的手掌那么的细腻温暖，每一个毛孔里都在放射着温润的气息，发丝将雨停止。

　　“在你的世界里，我总觉得应该把加柃莜雅换成你才是。”我再次见到了织辋茗颖，坐在教室里的她对我站在她面前并没有回应。

　　她把一张纸条塞给我，然后继续端着书。

　　我走出去后，才看看纸条写了什么：“你在说什么呢？不是说好了在学校不说话的吗？”

　　午休时间，我把加柃莜雅支开，她没有之前那么粘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练习绘画。“你早上的话什么意思？”

　　“别装了……”看她满脸茫然，应该不会说谎。

　　“我没装不明白呀，你还不了解我吗？”她小萝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我汗颜地看着她，“话说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昨天在树林里干什么呢，那么晚还不回家。”

　　“想看看都市的夜景。”

　　“吼吼。”

　　“怎么了？”

　　“没什么。”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我才算是第一次接触到织辋茗颖的内心世界，“对了，关于部分超能力者的档案我需要都来一份。”

　　“你在进一高之前怎么不去弄？”

　　“那时候得避开风头啊，你是不知道和超能力牵扯的案件几乎没有一件善终，到处都是血雨腥风的……”想要具体地了解她，果然还是先要拜托她点事情。

　　“嗯……”织辋茗颖眉头紧锁，“你要是能够进入学校的管理层，比如学生会之类的……嗯，看你和会长的关系就知道，这招行不通。”织辋茗颖端着下巴，“那这样吧，我帮你牵线吧，我姐姐织辋雪莉掌握了一些档案，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

　　她转过身去，把手搭在身后。“那就拜托你了。”

　　晚上，回到家中辅导加柃莜雅的作业。“嗯，绘画的透视越来越上道了呢。”看着画面中满天的花瓣，女子环绕的视角在淹没一片粉红的阳光之中，眼中的浅蓝色光和披着粉色的棕红。

　　“你画的是你自己？”

　　“不是……是织辋茗颖，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呢。”她坏笑起来，另一只手掐着我的脸，“你俩又见面了吧，还是在你最喜欢的天台呢……”

　　她一副好气啊，但要保持正宫的矜持。“听我解释啊，她是我的故交……有些事情我想拜托她。”

　　“什么事情，要这么兴师动众？”我跪下来，拉着加柃莜雅的裙子。

　　“关于‘超能力者’的档案，在我终止研究之后，各地区的学术交流并没有停止，特别是那次的雨宫深冬事件，这让我想加快进度了。”

　　“怎么加快进度？一个一个去消灭吗？”

　　“不是。”我取出那时候留下来的“超能力注射剂”，“这支紫色的针管里保存的是夺取他人能力的超能力，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完成它……”

　　加柃莜雅立刻把灯关了，拉上窗帘。“这种危险的东西你留着干嘛？”她的声音也小了许多，看样子是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连锁，实际上针管里只是蓝紫色色素染成的能力抑制剂。

　　“我的计划大概就是把所有的超能力夺过来，然后一次性销毁。”正是这样幼稚又不切实际的想法，让我的前半生都活在乱斗和杀戮之中，现在把她卷入我的战争之中，也是要满足一下我和织辋茗颖的合作。

　　西历12916年的下半年，事件是我要率领东京代表队杀入世界赛，在新年时期的五校战才是重头戏，看样子这里有着我曾经没有注意到的事件。

　　我一低头便是整个东京……

　　次回：Step 209th 风向

　　To be conti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