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9th 垂直的天空(宿变星辰 正文)

　　空气中的黑气逐渐消退，月知下 世牺牲了自己，怀抱着壮烈的轰击将露茵泽·斯普利昂从“源质”中解救出来，他永远是你的英雄。我走过去，“走吧，你的同伴在等着你。”我把她拉起来。

　　“嗯……”过去的二十年让她感触颇深，她向我传达的心意朝着我的大脑奔袭而来，那股强力的执着、那种不舍的决意，“还有机会……”我抬起头来，“一定还有方法的……”我没说出来，我怕偏执的她做出什么傻事。

　　榭丝缇娜带着剩下的队友跑来，“文夏铭上尉，谢谢你……没有插手属于月知下少将的战争。”

　　“既然是你们少将的决意，那我也不能阻止他为了自己所爱的女孩子拼尽一切，就算献出生命。”我仅仅这样地说着。

　　他的队员们都哭着叫喊着。“我走后，你们也不许难过，因为这次是真的死去了。”

　　我没有说什么，“他不会白白死掉，我们要停止这场战争。”榭丝缇娜看我一眼，便径直走来，“文夏铭上尉，我们就此退兵，并不再进入东京战线，但是我的同僚们必然会因为上级命令而进军，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只有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她朝我敬礼，“K201部队全员，向希塔尼亚东京战区指挥官文夏铭，敬礼！”一个个标准的军礼朝我投来，“这不仅仅是对阁下战术的佩服，而且是表明我们反战的决心。”

　　“……露茵……露茵泽求求你了，一定要救回他。”看到已经失去意识的露茵泽趴在队友肩上，梦中缠绕悲苦的她向我伸出求救的手。我一言难尽，坐在东京市区的高塔上，亚特兰蒂斯没有停止进军，我已经让部下安全撤退了。“好了，到我的舞台了。”

　　西历12943年4月7日，亚特兰蒂斯再次集结70万装甲师团进攻东京战线，而这一次我只有一人。“黄昏、落日、废墟、战场。”“希尔诺，你说，我们能赢吗？”天际飞过的轰炸机，广袤的地毯式轰炸无止休的炮火扑面而来。“答案是肯定，全力上吧。”我低下头来。

　　“那就让我结束这场战争吧。”我下定指令，“现在开始，东京战区指挥官文夏铭上尉正式接替希塔尼亚东京战区所有战斗部队，开始对敌进行全面进攻，请所在东京港口三城的所有友军后退至三十千米外的防护栏后……重复一遍，接下来进行全面反攻，请友军部队后退至距离东京地区三十千米外的防护线外！”我关闭通讯器。

　　东京东外城区三十千米处。直江兄妹在这里遇到了接应的军队，“他一个人还在抗敌吗？”茵菲蒂亚问。

　　“上级的命令是给他自由组织部队抗击亚特兰蒂斯……但他还是让我们撤出了，说明他有自己的用意。”直江奈绪说道，“我和哥哥还是没能保卫这里……”

　　“没事的。”茵菲蒂亚坚信着，“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一定会有人将眼前的残局收拾干净的。”她将胸前的项链紧紧握在手中，这是加柃莜雅的遗物，“你一定要去安全避难，不许出来！”

　　站在高处，冷风不断侵袭在我的耳边。“管他是什么绝对能力者，全军突击！”城池被寒雾锁住，“当然，我们先把这个放出去……”我凝视着远处的风暴，记得那几天的风暴、记得我救下的那个人，和今天我要继续守护的东西一样。风中深沉的吼叫震碎着地表，手旁的沙子被震的颤动。“让他尝尝我们亚特兰蒂斯大陆的怪物吧！”冰霜的笼子被打开，一个巨大的熊在寒夜里睁开双眼，风暴汇聚。

　　我站起来，从高楼一跃而下。撞在那熊的背上，拔出轻剑，挥砍几下打碎了几片冰柱，翻身落地，再次加速冲刺。连突刺几下，掀开巨熊的巴掌。“看来不是什么不同人啊……敢和我对拼的人只有那个用冰的女人而已，没想到还有第二个……”它全力一击，爆破的冰渣碎裂成冰锥朝着我的胸膛刺来，我踩着冰向它突进。

　　“你想说的只是你修炼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之差而已。”我进攻很快奏效了，“稍微拿出点实力吧。”我消失在雾气中，近身打出的连击居然有着强烈的冲击力，这股反冲并没有让我倾倒。血气洋溢在空气中，撕裂空气的进攻并没有震碎我的护甲。

　　我收起剑，以拳进攻。卸除外部装甲，“好了，终结的时刻到了……”

　　巨熊反扑而起，一记携带风雪的猛扑掀掉雾气，冲击波将方圆四千米的地板全部掀翻。大块的冰锥、冻人的寒气，也随着强烈的冲击波增幅着，我并没有后退。等到那血盆大口冲到我的脸前时，我双手抓住冰熊嘴的上下部分。我只后退了三米多，右手向下压，放开左手，整个熊头撞在地面上，烟尘也纷纷落下。

　　“亚特兰蒂斯特产怪物，冰原熊V阶段。嗯，让我想想，大概是二十年前被发现的吧。人工捕获也就只有亚特兰蒂斯了……”我继续压制着冰熊的行动。

　　“给我个痛快吧。”

　　“不，我有话要问你，关于七年前的事情。你遇到的那个控冰人……”

　　我不注意的一下，巨熊就摆脱了我的压制，“不要小看你熊爷爷！人类！”

　　“啧……野兽就是野兽。”它的攻击还暂未起效，我八分之一力道一击，打碎其下半身子，大概有20几米。后面的建筑也随着拳风而倒塌，“啊，还好收住了力道。”这么多年来，我的力量、速度、敏捷都在指数级别上升，大概是来自母亲、离人、旧友的馈赠吧。

　　“现在能告诉我了吧，那个人后来怎样了。”

　　我没能得到它的回答，怪异的冰熊因为失血过多在几分钟前死去了，血液飞溅了十几米。我也离开了这里，前往下一地点击败下一只来自亚特兰蒂斯的异型种，“我说啊，你们这些来自中央的人怎么这么喜欢这种东西？”我看到废墟中还有活着的人，他还在奋力脱离着石堆，看到了我后，他更加焦急了。

　　“要我救你吗？”我问。

　　大概是刚上战场的新兵，他慌急了，想要把腿从石板下拉出来。“你……你你你你。”后来他举起枪对着我，“你别过来啊，我会开枪的啊。”胸前的徽章告诉我他是亚特兰蒂斯的普通战斗序列兵。

　　“我没有恶意……”我举起手，并且把身上唯一的一把小刀放下来，看来他并不认识我，“我马上救你出来。”我不知道在哪整了把铲子，用破钢筋把压在腿上的石块翘起来，装作用了很大劲的样子，“快……快点，快点把腿拉出去……好重，好重……我要撑不住了。”

　　等到他慢慢出去，我再放下了手，显得很轻松的样子。“没事了。”

　　“谢谢……你是？”

　　“我是东京市民……名字叫文夏云升。”我用了第一任养父的名字，我在之前听见呼救的时候，就将衣服都换成了普通的装束，脸上还用灰铺了几下。

　　“哦，再次谢谢你，我叫喻凡……十十……十八岁……是亚特兰蒂斯的士兵。但我真的不想参战……”他有点惊慌，战场上见到同龄人，他的内心得到了一些宽慰。

　　“嗯，放心，我不会责怪你们的。战争有罪，人民和士兵是无罪的。走吧，我们去那边的房子里，给你伤口包扎一下。”我搀扶着他，走进那所还没有倒塌的房屋，刚才的巨型冰块砸在了这里。“我的同伴都跑光了，看到那种巨兽和冰块……”

　　黄昏，空气凝结的水汽冻成了冰。三个小时前的那一击，寒霜的气息铺上空中，我在屋子里生了火，喻凡早早睡下了。抬起头来，奔走的云层、席卷的狂风，黄昏的视线在天空描绘着无数的星辰，我知道云的那一边是夜空，黑暗的边境是光芒的大地。

　　本该盛开樱花的大地沉默在硝烟炮火中，纷飞的雪花也在告诉我战争还在继续。“什么？！”屋内的一声吃惊而且悲伤颤抖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

　　“云升……我的祖国……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这里，晚上零点要用核弹……核弹攻击这里……”他在刚才的通讯中听到的一字不漏地告诉我，“风间执政官的最后命令，要用大当量核弹和我们这些普通兵员的性命换下东京……疯了，简直疯了。”他慌得连装备都不要了，全速向市郊跑去。

　　我沉默许久，没有和他撤走。

　　我的通讯器响起，“怎么了？”

　　“我听说了东京战线的最新进展……明天早上六点，我将从北大陆西站线撤出一部分部队增援你。”另一头是娜露卡纳·斯普利昂的建议，“你等着我，我一定去救你。”

　　“不用了……希塔尼亚并想着保住东京，织辋重工和殷卡密重工早就撤走了，已经是死城一座而已。”我在头顶看到了卫星闪烁的光芒，“看来他们都来不及向你通讯这件事情呢……”

　　直到晚上十点，我不指望任何一个部队来支援。“这里将在二十多年里难得地再度化为废墟，应该值得祝贺……也许，这一战会给全球战争改观吧。”垂直着望向天空，我第一次觉得这里如此的陌生，我的笔飞快地旋转起来。

“对于西历第128世纪的人们而言，这种意义不明的战争都要贯彻上‘正义执行’的字样才会看上去有意义，才会让人觉得是王者之师吧。”我合上残破的旧章，在近郊已经被轰掉半个身子加柃莜雅宅邸里合上了这本书。

我叹口气，打开了下方的盒子，“如果我的故乡被战火侵扰，那么请来到这里的人拿走这只盒子。”我碰到盒子的瞬间，上面雕刻着一些字迹开始发光，“这是我尝试用历史叙述混合传记的新作品，是一个探索自然的故事。请务必帮我传承下去……”

人们六十度仰望天空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求学，人们垂直望向天空是一种眷恋和神往。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