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2nd 邂逅(宿命源启 短章)

　　西历12924年7月10日，上午十点，伦敦地区。这里是曾经分立中央海地区的偏远海岛，北部的山脉更是延绵到了极圈。

　　第23届世界级科学技术发表大会在首国际展览中心举办，应邀而来的各大科研组织代表、个体研究员，还有学者，挤满了场馆。“时构”的场馆在中央主席台的不远处，“这里是世界公共电台从‘第23届世界级科学技术发表大会’场馆发来的实况讯息，我们有幸请到了亚特兰蒂斯地区的代表……”这次的大会还有一个新国家加入。

　　而我不过是为了夺取一切有必要的情报而潜入这里，在这里超能力是会被干扰器禁用的。门口森严的警卫，还有里面各大国的警惕性异常的高。

　　“厂长，你那边好了没？”

　　“我正在侵入‘世纪集团’的防御系统。”

　　“那快点，马上他们的代表就要到了，那边的防御会变得更强。”我躲在角落里悄悄地说完，便冷静地走出来。我的后面跟着几个人，大概是意识到我的存在。

　　我往场馆的上方走去，投出带短暂毒性的银针命中其中一个脖子，让他无法请求支援。剩下的人还在追着我，我从楼梯上去来到二层，隐匿气息而走。

　　“不见了？”场馆的治安中心。

　　“再继续给我找，把那个可疑人员抓出来！”

　　下午三点。

　　“我已成功获取‘残片’，上面读取的信息是：东南坐标704、西北坐标330、高度-457。”

　　“好的，现在将它放回去，给你的探测器已经获得了有效情报……”

　　“可是，可是……他们若是开发出来，我们的立场很容易被动摇。”织辋茗颖犹豫不决。

　　“行了行了，放回去吧。我们的‘源初启示炮’已经对各国造成威胁，北欧联盟的织女座卫星炮也是威胁。若不成鼎立之势，那才是最大的问题。”我回复道，听到织辋茗颖咽了咽口水，然后她后退了。

　　下午三时三十分，主席台的正戏才开始。“下面有请东京地区对‘启示录’研究组织首席研究员加柃莜雅，作最新的报告演说。”主持人绅士地有请。

　　加柃莜雅穿着平时的白衬衫黑风衣就上去了，“各位来宾、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研究者们，下午好。”她一亮相就引起轰动。

　　“这么年轻？”

　　“哇，真是个标致的女学者。”

　　“……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已经在‘启示录’病毒的研究中获得新的进展。请看屏幕，‘启示录’病毒的遗传物质和普通病毒相似，但是它的‘DNA’是由反氢原子作为起始位点、高碳骨骼结构、糖类辅助构造的高分子物质。目前，‘启示录’病毒带来的病变还暂时无法根本治疗，但是我们还是在病患的体内提取到了‘抗体’，该‘抗体’会通过与‘病毒’的结合位点进行特异性接触，导致病毒的活性降低。然而，少量的‘抗体’接触病毒时，会引起‘启示录’病毒结晶崩塌，从而进行微型核反应。此项议程想必可以应用于提供能量……”

　　她面向大众，手中握着一只控制器。“同样，我们‘时构’也按照这样的理论制作出了‘次世代启示录结晶发电机’，由于一切能量转化不可能达到100%，所以该发电机实际的最大能量效率转化达到95%。”主席台下面运上来一个箱子，里面便是这台发电机。

　　经过演示，部件的核心发热也达到了3400℃，这样的高温环境也没有使得容器损毁，补充的电能通过无线输电驱动大功率电磁炮。

　　“……以上，就是演讲的全部内容，谢谢大家。”

　　伴着雷鸣般的掌声，她走下台来。“紧张么？”月重花蓥关切地问。

　　“超级紧张……”加柃莜雅笑道。

　　“你的这项研究已经申报诺奖了吧。”

　　“是啊，也是多亏了他……”加柃莜雅突然闭口不言了，“这样吧，我出去透透气，我今晚可能就不回来了……”

　　“嗯，好哦。”月重花蓥为她在日程安排上推掉晚上的舞会。

　　我走在前往旧核电站的路上，月光很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欢迎来到我的地界，我的挚友。”

　　“挚友，我可不记得你。”我转身过去，“你就是我的下一份记忆么？”我手中的暗色裂纹水晶剑显现出来。

　　“看来那个性情多变的女人还是抢在我前面遇到了你呢。”黑洞中冒出一个穿着哥特服的女子，旁边站着两个朽烂的侍从。

　　我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不不不，我不是来和你战斗的，而且我们以后会见面的……不要让我失望哦，北国的皇帝。”女子消失在夜色中，带着邪魅的笑声。

　　四周转变地很快，走在逐渐黑暗的海岸边。

　　我再度遇见了你，“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能见到很多东西。忘却了太多，你的眼睛为什么布满着这么多灰尘呢？”有人在低吟着。

　“果然是你。”四个字还没有念完，就只能听见哭声了，还有那股往我的后背上蹭的劲。我叹口气，七月的风中夹杂着丝丝雨点，闻得见花的香气。

　　“好了啦，不哭了呀。”六年前，我离开了她，四年前我再次遇见了她，这一见就又是三年多。

　　“不要离开我了，我真的……真的后悔，后悔要离开，说着什么冷静一下……明明我才是笨蛋，想着那么蠢的理由……”哭丧着脸的女孩顶着我的背，发丝的芳香、躯体的柔软、死死抱紧的双手，却不能再让我有所感觉。“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去‘纪念碑谷’。我答应你……”我知道是月重花蓥把我的位置告诉了她。

　　我动不了，我怕伤到她。“好了，让我看看我可爱的妻子……”她渐渐松开，看到委屈巴巴的她，我也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

　　我转过身来，抱起她。“一年不见，又美了不少。”我的修饰词太少，“真的，上次的毁约是我不好。”我将额头顶在她的额头上，“但，你相信我……”我感觉得到自己感情的流失，透彻心扉的撕裂从额头蔓延到心脏。

　　看到我的表情，她不敢再追问。“那约定好了，一年后必须与我结婚！”

　　“嗯，我一定会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和她约定还是在敷衍。无论怎样，我都会记得她，记得她这位挚爱，直到我再次离开后，一夜的温存让她心里有个数。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明，我已经将我的那一份填好了。我知道这样太强求了，但我希望你能先以这样的方式接受我……”

在离开后的三小时内， “我本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谈及感情的事情。”

　　西历12924年7月19日，等到加柃莜雅回去后，我买好了前往‘纪念碑谷’附近城市的机票。“人，这一辈子要么拥有轰轰烈烈的爱情、要么有着顽强不摧的友情，亦或者是找到属于你的目标，最后或是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色。”坐在伦敦塔内的海拉手中握着紫色的残片，“诶……你说，我见到了我所敬仰的人了，是不是应该觉得差不多了呢？是不是差不多该回到死地呢？”

　　那块碎片立即在红色的血液中激活，一柄纯白的圣剑沾染在鲜红中，立即变得污浊。坠落的闪电命中钟楼，黑暗的圣剑飞出窗去，砸中正在下方正在撤退的织辋茗颖。她一瞬间感到强烈的共鸣，她立即开始陷入回忆，“回想起来吧，你最心爱的人早就开始远离你了。”织辋茗颖恐惧的脸上。“放心吧，我会拯救你的。”

　　“你能这样说，我已经很开心了。”

　　“不要……不要忘记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回想起来吧，他已经被夺走了！”

　　我回过头来，20km外的熟悉面孔沿着燃烧的大地赶来，灼热的讯息将过去的残片带来。“果然，琴音姐姐，你的遗愿……”

　　我望着远处，叹口气。“……吾之名为海拉·尼弗尔海姆，冥界的女王，死亡的女神……奉昔日的旧友，霜之巨人后裔……艾音·芬布尔！快醒过来吧。”肃杀的血气中沸腾的黑色流体，缠绕在那个拿着重剑的少女身上。一招横斩就撕掉了我的手臂，“我还是不得不走向和你对抗的地步么？”

　　“她最后可是死在了你手里……”穿着哥特服的萝莉从黑暗中出现，手指沾染的黑气沸腾空中。

　　“那就让我去结束吧……”我闭上眼，女子消散而去。

　　那一柄重剑推开灼热的空气冲向我的鼻尖，我拿出精制的“初源病原体”注入脖子的动脉，唤起我和雨宫琴音的记忆。“若要击败神明，就应该放弃人类的身份。”

这个世界的某处也活着一位雨宫琴音，她是她的复制体，我在十九年前就已经是这副样子。我诱导了她的死亡，让她从成为道具的路途中拯救出来，后来雨宫家的管家将没有记忆的复制体错当作是雨宫琴音带走在亚特兰蒂斯大陆销声匿迹。

　　对于她的死，我不后悔，甚至现在的状况正是我想要的，因为雨宫琴音真正的想法便是解脱，还要带着那些复制体一起死去。“织辋茗颖”是我要求留下来的其中一个复制体，她们构成思想网络，连通成为最大的精神网络，为运行“EMAX外构造体”系统的多人超能力共鸣体系。“你是她们中最后几个活到现在的人，但我会把你拯救出来……”现在她的命运再一次地接轨到了我身上，我握紧拳头，直接挨住她一剑贯穿胸膛。

　　我奋力挣脱，向后闪躲下一次的进攻。将“启示录”病毒结晶铸造成剑，和那把黑色的剑对抗。抵抗了三下就碎裂开去，她握着剑插入大地，地面被黑色沾染，席卷而来的死亡之风割裂我的皮肤，燃烧的火焰在我的血液上亮起，我倒退着减缓冲击力。

　　“生物-机械化构成完毕，开始启动‘记忆核心’的蕴藏能力，开始对敌对武装进行分析……”我跳起，躲避那股冰刺进攻，再后滚翻，将剑投出去。被她劈断，伴随着巨大的十字型火焰，冲击力把我向后推翻，那种力量貌似是无限的。“西大陆传说中亚瑟王的佩剑，带着怨念再次来到尘世，并在‘初源病原体’的扭曲力量同化。”我继续利用远距离进行消耗，“织辋茗颖的固有超能力本就是绝对能力‘意念转化’，现在又再次强化了一次……”

　　来自过去的束缚在她的意识中不断膨胀，超过极限以后就成了找我复仇的野鬼。重剑划过我的面前，黑色的影子刺破我的外衣，火焰灼伤皮肤，冲击又把我推开撞在石柱上。

　　“……分析结束，当前机体损伤46%，腔内出血严重……正在加紧修复。敌对不明生物不显示生命体征，考虑到‘启示录’病毒的固化作用，至少需要将其损毁至93%才有2%的概率救出织辋茗颖。”从这场维持半小时的争斗中，我得到了这些情报，将顾虑消除。

　　“解析‘决死绝命’的触发条件，正在消除‘决死限界’的转化量，退出生物-机械构造体模式。机体损失达到80%将触发‘决死绝命’，并将进行收束，对目标机体造成额定伤害……”我直接往那团火焰中冲去。

　　澎湃的烈焰把我的皮肤、盔甲烧去，撕碎我的组织器官，空气中的血在不断地爆裂。“……已达到触发条件，绝对能力无限级‘决死绝命’启动。死亡计数：2938……”

　　在红光和黑焰中，我捕捉到了过去的影子。

　　“恭喜你，通过了海拉的试炼……久远的巨人后裔呀，我会引领你前往过去。同时开启你深沉的未来……”直到今天我未能停下探知毁灭“超能力”的脚步，当我知晓了“使命”，那有和我有何关系呢？

　　西历12907年5月。

　　“姐姐……姐姐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把我……把我结束了吧……求求你了。”那一晚的我，又是何等地不舍呢，那是我终结的第一个生命。

就算是在绝对理性中诞生的我，也是会拥有感情的，剥离黑核的织辋茗颖躺在白色的床上，我坐在书桌前等待黎明的到来。“等到阳光来临之际，她会醒来并记起过去，我拥有的‘记忆残片’也会因融入你的心里……”

　　西历12924年7月20日，伦敦国际机场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而无法运营。我守在织辋茗颖的身边，等待着她的苏醒。

　　“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我在伦敦的房子，现在你就在这里。”

　　“我……你，是文夏铭吗？”她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揉揉眼睛，盯着我看，“对不起……”她记起来了，“我……雨宫琴音的记忆让我很难过，她拥有的感情我很向往……能……能不能和我……和我约会一天呢？让我消除这段记忆吧……”

　　我思考了许久，“……好吧。”

　　走过英伦的街市，尝到最甜的苹果，醉人心脾的花香，还有海比天蓝的美景。轨道的旧时电车驶过，卷卷风云飞过，画板上的两年时光，将我从大量枯燥书堆中拉出来的女孩，把我靠在怀中坐着滑板溜斜坡的女孩，就算承认是被牺牲的宿命也要坚持反抗的女孩，最后是终命于我手却带给我人类感情的女孩。在这阳光下，这段短暂而纯粹的记忆曾经化作执念，然后变成缤纷的花瓣扬撒在空中，最后变成内心最为重要的回忆。

　　傍晚，梦都会是有尽头的。“谢谢你，真的……我好多了，至少以后看到你和加柃莜雅，不会再觉得心痛……还有，我最讨厌你了，每次都提些难办的要求。”织辋茗颖嘟着嘴，“嘛，迟早有一天我会老去，而你却保持现在的模样。那时候我会自然地忘掉你……”

　　漫天花雨中飘过旧日的残片，那段过去的日子在今天迎来终结，却是我现在脚下路途中的起点，“下一地点，纪念碑谷……”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