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唐柠教姑姑学医

老头和姑姑早就等在村口，伸长脖子望着大路，阿香远远的就挥着小胖手叫道：“爷爷，娘。”

    姑姑欢喜的跑上前去，从牛车里抱下阿香，阿香在姑姑脸上亲了一口，小丫头很是会亲近人，笑起来又很可爱，阿鱼从牛车上跳下来跑过去找爷爷，阿叶被阿牛提着下车，唐柠看了看牛车的高度，扭过脸去伸出双手，示意要抱下车。

    阿夜好笑的把唐柠抱下来，在唐柠的脸上捏了一把，白嫩嫩的皮肤手感很好。

    老头牵着阿鱼的手回头喊道：“快回家去，外面冷，别冻着。”

    火堆架子上煮好了热汤，大家捧着汤碗喝了一口，全身都温暖，姑姑带着仨个孩子去换衣服，雪花带回家后就化成了雪水，阿鱼从怀里掏出糖给姑姑道：“娘吃糖。”

    姑姑摸着阿鱼脑袋，在他脸蛋上亲一口，闹的阿鱼涨红了脸，阿鱼香伸过脸去，指着胖嘟嘟的脸娇声道：“娘，我也要亲。”

    姑姑抱起阿香亲了好几口，阿叶扭捏着走到阿鱼面前小声道：“哥哥。”

    阿鱼小大人样的拍拍阿叶道：“哥哥会保护你。”

    阿夜拿着布给唐柠品擦头发，皱着眉道：“先去换衣服，全身都湿了。”

    唐柠很不情愿的放下碗，刚喝暖和一点，坐下来就不想动，屁股移了移，就是没有抬起来，阿夜无奈，过去把人抱起来进了房间，姑姑准备好衣服放在床上，唐夜哼哼着在被子里换衣服，阿夜就站在房中间，扒光衣服，唐柠换到一半，抬头猛的看到光着身子，怒的被湿衣服丢过去，盖住阿夜的脑袋骂道：“下流。”

    阿夜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俩人又不是没有见过，洗澡都一起，现在换个衣服就下流了？阿夜拿掉头上的湿衣服，快速的穿起衣服，走过去把唐品从被子里扒出来，唐柠穿衣服总是穿不好，阿夜唐柠整理好他的衣服，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体温正常，这才松一口气。

    唐柠拍拍阿夜的胸口，又拉开自己的衣领往里瞄，叹气，伸出白嫩的双手举在阿夜眼前道：“你看看我适合练武吗？”

    阿牛还在黑着脸，把唐柠的双手放在胸口取暖道：“适合绣花。”

    唐柠怒了，飞脚就把阿夜踢下床，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片刻后，阿牛淡定的出来，唐柠笑着跟在他身后，刚才用手怒砸了阿夜好几下，总算是把适合绣花的手让阿夜见识了一下力道，老头拍拍身边的椅子道：“快过来，以后天冷就不要出门，要是冷着可怎么办啊。”

    唐柠很乖的坐过去，接过姑姑递上来的碗，喝了几口汤，随手就把没喝完的塞给阿夜，这才道：“在路上见到大人了，十里八村的村民都有官府照看着，存粮食也够，要没什么意外，这个冬天大家都能平安的过完。”

    老头笑呵呵：“明天开春要好好感谢老天爷，以后每年都这样办，小孩有学上，过冬有粮食吃，这是祖祖辈辈的梦想，现在可以说是实现了，都要感谢老天爷。”

    唐柠刚想张嘴跟老头说清楚，这一切跟老天爷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有今年的雪还要大，这是老天爷不给脸的结果，不过唐柠没有机会说出口，阿夜眼明手快的塞了一根地瓜进唐柠的嘴里，唐柠扭头怒视阿牛，不要每次都不让我说话。

    趴拉出火堆里的地瓜，唐柠很小气的不分给阿牛，阿香在姑姑怀里睡着了，阿鱼很自觉的在角落里蹲马步，阿叶也有样学样的去蹲马步，唐柠吃了一口地瓜道：“爷爷，现在这样的生活还错的远，明年大家的生活会更好，我还有很多想法都没来的急做，村民要多赚点钱，一头牛是不够种地的，土地也不够多，开荒也要很多人力，现在大家都出不了门干活，我想着让大家在家里把明年要种的粮食种子选一下，精良的留着明年种，不好的才拿来吃，要是大家伙能听我的，就按我种粮食时的方法来种，不要种的太过密，那样长的不好，粮食产量就没法提高。”

    老头道：“都听你的，现在村民里没有人敢不听你的，娃娃啊，爷爷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留下了你，老天爷做的最大好事，就是把你送来唐柠村，是祖上积德，爷爷一辈子穷的讨不到娘们，老天爷却给我送来了那么多的孙子，还有闰女，往年过冬，爷爷都一个人呆在冷屋里，生病都没有人知道，现在有孙子们在身边吵闹，有闰女煮饭洗衣，娃娃啊，这都是你给爷爷带来的福气，爷爷这辈子，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话。”

    “爷爷，我们说着种粮食，您怎么又说这些，那都过去了。”唐柠道：“姑姑要是遇见喜欢的男人，还是可以嫁过去，一辈子守在这里，有点委屈了姑姑。”

    老头笑笑：“是啊，要是有喜欢的，还是嫁了好，阿叶要是不能带过去，就留在家里，有这口粮食给阿鱼吃。”

    姑姑抬起头来，坚定的道：“我不会嫁人，就守在这里。”

    老头笑道：“嫁出去也还是我闺女，有娃娃们在，谁也不敢欺负你，我都没几年活头了，家里孩子多，让你一辈子守着孩子，太委屈了。”

    姑姑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道：“爹，嫁到哪去也没有在家里好，我都三十来岁了，早就过了想嫁人的心思，能在家里带带孩子，陪爹说说话，这样的日子比嫁人好，我不想再嫁人。”

    “你喜欢就好，不强迫你，都是苦命的孩子。”老头道：“家里娃娃们的事，不能往外说，自家人知道就好，你做姑姑的，有一些小事，就要看着点，家里就你一个女人，要忙的事也多，娃娃们都是少爷的命，阿夜还好点，唐柠连衣服都不会穿，就一个败家子，每餐要吃肉，干活不行，写字不行，就脑子还活一点，你就多担着点，要是有委屈就要说出来，阿夜会收拾他。”

    唐柠眯起眼睛，怒瞪着阿夜你要收拾我？

    阿夜望天，这个冤没法说，总不能跟老头扯着喉咙吵吧。

    姑姑笑出声来道：“唐柠没爹说的那么差，我一点都不委屈，能住在家里是我的福份，别人求都求不来，唐柠从来都不麻烦我，煮饭都是唐柠在煮，我就没见过那个年轻人会下厨。”

    “也就这点还行。”老头嘴里说着不是，其实心里得意的很。

    唐柠将吃了一半的地瓜塞给阿夜道：“爷爷，我们还是来说说明年种粮食的事吧，姑姑在家里想做什么就去做，又不是一定要带孩子，阿香很乖，平时可以跟着爷爷，我会煮饭，姑姑有自己的事要做。”

    老头问道：“有什么事要做？”

    “治病，十里八村的妇人很多，有病却从来不找大夫，姑姑对这些也有兴趣，我想让姑姑学点病理，以后妇人们有什么毛病，都可以来找姑姑看，生孩子做月子要注意的事情，找大夫总是很多人开不了口。”

    “这是要当稳婆？”老头道。

    唐柠摇头：“跟稳婆不同，姑姑能成为一个女大夫，妇人的病都要学会，稳婆却不懂医理，只用土方，这能害死不少人。”

    老头对姑姑道：“还不谢谢娃娃，这是天大的好事，娃娃敢教，你就用心学，将来不管到了什么地步，有一技在身，总是饿不死。”

    姑姑抱着阿香小跑过来道：“姑姑谢谢你，这大恩，姑姑今生都回报不了。”

    唐柠把姑姑拉起来道：“你是我姑姑，一家人就不要说这些话，这学东西也是要下苦功的，不是我想教，就一定能学会。”

    姑姑道：“姑姑明白，上次你拿给姑姑看的纸张，在妇人身上试了一些，效果很不错，都是很珍贵的医理知识，一般人轻意不会教人。”

    唐柠笑道：“这都是一些简单的，要是有人问，姑姑就大方的跟他们说，都知道才好，省的很多错误的方法害死人。”

    “你心地好，是神仙下凡，姑姑还是个凡人，总觉得这些知识太珍贵，要好好藏起来，就是姑姑自己学了，都觉得污了神仙的知识，今天你这样一说，姑姑才想到，学医都是为了救人，藏起来就是害人。”

    唐柠叹气道：“要不让阿夜写多几份，送去官大人那里去，就姑姑一个人，还是照顾不了十里八村，还有外面的陌性，这里的知识都是不够，要是我们再藏起来，就是见死不救。”

    阿夜拍拍唐柠的脑袋道：“你想太多了，官大人那里早就送去了，姑姑还在学习，算不得见死不救，你算是懂这些，也不见得有妇人会让你看病。”

    唐柠挥开阿夜的手道：“不要打脑袋，会变笨的。”

    阿夜忍不住笑道：“笨点好，笨点才比较开心。”

    老头站起身道：“我去叫村里人过来，种粮食这事，总要大家一起听才好，不然明年又种不出粮食。”

    姑姑送上衣服给老头道：“爹，走路小心。”

    唐柠嘀咕：“下雪天的老往外跑，叫人其实不用这样叫的。”

    阿夜挑眉道：“你有方法？”

    唐柠扒在阿夜耳边嘀咕了很久，阿夜了然的点头，其实很简单，做一些小玲当，每家屋里挂一个，用绳子连起来，谁家要找人，拉一下绳子，整个村人的屋里都会响，铜铁在这里时代是比黄金还要贵的东西，阿夜道：“要用什么来做小玲当？”

    唐柠指着屋里的竹子道：“把竹子弄一节下来，在节层上打个洞，绑上一个小石头也成，总是会发出声音来。”

    阿夜拉过唐柠的双手在手里搓热，唐柠手脚到了冬天就冰冷，这里又没有厚衣服穿，瘦弱的身子看着就让人心疼，阿夜道：“这些就让村里人去做吧，能不出门就不要出去了，我会想办法多弄点衣服来，现在还不是真正冷的时候，等大雪封山时，就只能呆在屋里，有时几天，有时要一个多月，真怕你冻坏。”

    唐柠不在意道：“我没有那么弱，阿香都不怕，我们有吃食，有屋子，还有火堆取暖，晚上还有你在，一点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