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冬天里的青菜

睡完觉，阿夜还在认真的写写画画，唐柠没有打扰阿夜，自己晃进了厨房，姑姑和妇人们还在包饺子，唐柠想着要不就现在教他们做糕点。

　　把大米磨成粉，这粗活被妇人们抢去干了，姑姑搬了椅子进来，唐柠就坐着指挥，有时亲自下手弄两下，妇人们都手脚麻利，香甜的各种糕点蒸出来后，阿香流着口水跑进来，老头这时也回来了，一身的雪水，洗过澡换了衣服，喝了几口热汤，就见阿香捧着糕点出来，小丫头一定要让爷爷咬一口，老头小小的咬了一口，又甜又软。

　　妇人们试了一口，就跑回家去了，厨房被收拾的很干净，包好的饺子三天都吃不完，还好现在天冷，放着就能冻成石头一样硬，倒不怕坏掉。

　　第二天，天还没亮，唐柠就被吵醒了，起床时，阿柠早就去练功去了，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唐柠穿好衣服过去看，就见姑姑在篮子里放了满的饺子和糕点，唐柠好奇的问：“姑姑要去走亲戚？”

　　姑姑笑道：“不是，今天去镇上把饺子和糕点卖掉，家里也吃不完，放着浪费可惜了。”

　　唐柠叹气道：“这能卖什么钱，放在家里也不会坏掉，过年还要吃呢，卖光了过年吃什么？”

　　“过年重新做就是，昨晚上我试着做了一下，味道还过的去。”姑姑盖好篮子，就要出门。

　　唐柠拦住她道：“外面还在下雪，路上很滑，姑姑这样出门走两个时辰也不怕摔着。”

　　“放心吧，村民的妇人们都去，村里的牛车拉，傍晚就能回来，饭菜做好放在锅里，热一下就能吃。”姑姑道：“中午会有村里的姑娘过来煮饭，孩子们都会听话写字。”

　　唐柠见拦不住，就跟着姑姑一起出去，果然一群妇人早就等着，姑姑上了牛车道：“快回去，别冷着，有事就听村里人帮忙。”

　　对着姑姑挥挥手，唐柠回到屋里，阿夜这时也回来了，阿花香柔着眼睛刚起床，扑进唐品柠的怀里小声道：“今天要听哥哥的话。”

　　唐柠去拿早餐，刚蒸好的包子馒头，还有饺子汤，大米粥，一小盘的青菜，只有手指长的青菜是屋里种出来的，有点黄黄的，在冬天里吃一口，都能当神仙了，唯一吃到嘴的绿色就这些青菜。

　　到了晚上，姑姑他们回来了，一群妇人说说笑笑的进屋，一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今天带去的东西都卖完了，果然，姑姑把空篮子给他们看，还道：“今天卖的很好，有大户人家让我们上门去煮饺子蒸糕点，他们尝过之后都说好吃，让我们明天做多点直接送到他们家里去。”

　　妇人们把今天卖的铜钱都留了下来，老头笑呵呵的给大家伙送回去，这钱是大家挣的，怎么说都不能收。

　　姑姑看着桌上的饭菜道：“下次等我回来煮饭，那么冷的水，就不要去碰。”

　　姑姑抱着小孩子们每个亲过去，还带回来了糖，把钱都交给老头，老头把钱推回去道：“家里都是你在打理，这钱就你收着，想买点什么，就去买，我在学堂接送孩子也能挣点铜钱，村里卖烧饼和面条，都有分一些过来，官大人说村里发现了盐，也给村里人分钱，这一年下来，也存了一点铜钱，家里都没怎么花，吃的喝的都有，阿夜有时打猎也能换些铜钱，在镇上有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些回来，这个家的钱都会交给你打理。”

　　姑姑收起铜钱，眼睛又红了，默默的进了厨房去收拾，要准备明天拿去卖的饺子和糕点，唐柠想进去，被赶了出来，唐柠大声的在厨房门口道：“饺子包好就行，不用煮熟，天冷硬成石头，他们买回去下热水里煮就能吃，会更新鲜。”

　　姑姑伸出脑袋道：“包子要不要先蒸熟？”

　　“要的，包子要蒸熟再拿去卖，我还会其它的包子，一定很多人会买。”唐柠很热情的推销。

　　姑姑想了一会，这才让唐柠进厨房，但是只能开口，不要动手，唐柠这个急啊，道：“我不做出来，说也说不清楚，要不我做一个先试一下？”

　　后世的寿挑，在这里一定会很受欢迎。

　　弄了一些红纸，没有其它红色的东西，就用红纸来上色，白白胖胖的寿挑包子，还有可爱的动物包子，又大又结实的馒头，唐柠道：“明天买些油回来，我弄一些油炸的出来，也是能卖的。”

　　老头看着可爱又好看的包子馒头乐了半天，捧在手里都舍不得咬下去，其实这些都该教给村里的汉子，妇人家就该呆在家里，不过唐品只教给妇人，汉子不教，这让村里人很是不解，而唐柠说的让女人也独立起来，这都听不懂，老头从来都不需要懂，是唐柠说的，老头都不会怀疑。

　　卖了十来天，唐柠村的烧饼面条和包子馒头还有饺子糕点的声音传开了，姑姑的手艺最好，做的寿挑成了过年时给家最好的吃食，每天做出来的都不够卖，很多有钱人家送着钱上门来要，村里也不去外面卖了，就在村里卖，想要的人就自己上门来买，姑姑更忙了，整天呆在屋里做寿挑，家门口放着刚做好的寿挑，老头带着阿叶和阿鱼在卖，唐柠在屋里整弄青菜。

　　见一大户人家的家母坐着马车过来，马车在这里珍贵就跟后世的劳斯莱斯房车一样名贵，唐柠搓着手叫道：“阿夜，这青菜搬出去晒太阳。”

　　阿夜皱眉，下雪天里那来的太阳，唐柠不管，硬是把一盆子青菜塞给阿夜，阿夜捧着盆子出去，刚好大户人家的家母下马车，一抬眼就看到寿挑旁边的青菜，惊喜道：“这是青菜？”

　　老头上前道：“屋里自家种的，冬天不吃青菜，人就容易生病。”

　　大户人家的家母让旁边的小丫头赶紧拿钱出来，这盆子青菜买了，白胖鲜红的寿挑全要，糕点现做好的，大户人家出马就是不一样，老头笑的都不见眼，就差把家里的大米卖光，要不是阿夜把老头拉回来，估计都掉钱眼里了。

　　唐柠请大户人家的家母进屋里坐，在烧火的铁器面前摆弄，没有一点的烟出来，整个房子很是暖和，滚开的热水，喷香的烤地瓜，还有一些油炸的面粉类小吃，屋里放着很多青菜盆子，黄嫩黄嫩，被唐柠精心摆放，一眼看去，就跟屋里的花盆一样，看着就有活力。

　　等大户人家走时，铁匠接到了五笔订单，订金很可观，从看不见铁匠的眼睛就知道，对这订金很满意，村里的妇人把家里的青菜盆都搬上牛车，由村里的汉子运给人家，平时在夏天都吃到腻的野菜，现在摇身一变，就是晃晃的铜钱，一盆十个铜板，村民们接过铜钱，手都发抖，这是作孽啊，煮出来就一小盘子的青菜，值十个铜钱，有会数数的小孩子数了一下，一盆就二十来棵青菜，这是种金子喽。

　　唐柠让阿夜在村口贴纸，写明卖买的事项，得提前下订单，要一定价钱才能送货上门，不然就要自己来取，大雪封路就不送货，拉拉杂杂的一大堆，阿夜将纸贴上去，唐柠搓着手吹热气，再穷的时代也还是有很多富人。

　　阿夜抱过唐柠搓着他脑袋，拉紧衣服，唐柠走了几步，就差点摔倒，被阿夜一把抱起来，唐柠靠在阿夜怀里，被抱的很是自然。

　　好好的一个过年，被唐柠整的糕点打破，现在全村的人都忙起来，订单跟现在下的雪花一样飘下来，一千多个大大小小的村民，就是不睡觉，就靠手工，也忙不过来，冷天里保存不是问题，官老爷都赶着牛车来订糕点，给家里的老母亲过年时的寿挑，青菜也要了一盆，在大过年的放在桌上，看着就有胃口。

　　油炸的零嘴小吃很受欢迎，现在是，只要是唐柠村的东西，都不怕没有要，唐柠村出产就是个商标，自家的过年的东西都没有准备，姑姑做寿挑黑眼圈都出来了，阿夜扛着面粉进进出出，小孩子都要帮忙，老头要看着卖买收钱，就唐柠闲，大家都不让他干活，每天准时被阿夜塞进被子里睡午觉。

　　这样猪的日子，过着就心虚，唐柠主动要求记账，被留下来过年的学者们赶了出去，写的字太难看，丢读书人的脸，坚决不让碰这些东西，唐柠只好摸摸鼻子走人。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唐柠感觉他们在养猪一样，要把自己养的肥肥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