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人寰

“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

　　一个脑袋光滑锃亮的中年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一下，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环视了一眼周围十多个刚刚狂奔了一番的众人，眼中逐渐出现了一抹狂热“各位兄弟，官兵们端了咱的老窝，杀了咱的亲人。就连咱们想躲一阵，都非得死咬上来。这是他们，绝了咱们的后路！”

　　“现在，一会儿，咱们就杀进这个村子。这村里，没准就有那些杀害咱们亲人的凶手们的家人。所以，为了巴图（首领）也为了咱们的亲人，杀！”最后一声嘶吼出嗓子后光头就率先扛起一柄厚背大刀冲向了前方只有十多户人家的甚至称不上村子的小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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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薛如阁在出发之前临时将二百余步卒召集了一下。

　　二百人其实没什么震撼场面，只是黎若明前世五六个班级的人数罢了，站在一起也只能说整齐罢了。

　　“诸位！”

　　“今日杨树镇之惨案，诸位有目共睹。当务之急就是追杀余下的一伙匪徒。只有他们死了，才能让杨树镇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他们才能瞑目！”

　　“再向县里求救兵，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再耽误下去，只会白白让匪徒们跑掉，这样没准杨树镇的亡魂还会缠上你们哩！你们希望被冤魂缠身吗？！”

　　“不希望！”众人同样大声回到。

　　“那好！只要你们追上匪徒，奋勇杀敌，不算朝廷赏赐，黎大人也另外有赏。”

　　“一个敌首。”

　　薛如阁伸出一根手指，顿了顿接着说道“一百两。”

　　现场的两百多人一片哗然，倒吸凉气之声阵阵。

　　每个人的眼里都冒出了热切，因为就算报到朝廷，一个普通的匪徒的人头，也才值十两，他们的月俸大概在五两左右。

　　所以这一个人头一百两，可当当真真是一笔巨款了，更何况朝堂之上还会再行赏赐…

　　有年轻的甲士不太敢置信，犹豫着问了一句“真的假的啊？恁能有那老些儿钱儿呢？”

　　薛如阁转向了黎若明，道“还请少爷明示。”

　　黎若明点点头，从怀中缝制的大口袋里摸出来一张银票，赫然是十万两的面值，递给了薛如阁。

　　“来，大家都瞅瞅，仔细瞅瞅，这是升财钱庄的十万两银票。”

　　拿着银票绕过一圈，薛如阁回到原位，递还了银票，站定，目光扫过众人，运气吼出“杀！”

　　“杀！杀！杀！”二百多人这次是真的声嘶力竭的喊出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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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您了，真的真的求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放过我们一家人吧。”一位老妇人当即跪下，作势要磕头了。

　　一只手扶住了她，强行把她拉了起来。

　　“娘，咱不能给他们跪下，您没瞅着咱乡里乡亲的下场吗？咱就是死，也不能受辱！”一个二十多岁样子的年轻人气愤道。

　　被围在十多个匪徒中间的，是一对老夫妇和一对年轻的夫妇。

　　光头男见此缓缓咧开了嘴，露出了上排的大白牙，他开心的笑了。

　　“你们，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但是他得跪一下才能走。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活人，去给官兵报信。嘿嘿。”光头男扛着厚背宽刀，笑着说道。

　　五十多岁的男子的眼中立刻爆出一抹精光，猛的抬眼看着光头男“那，那那那就就就就让我儿子出去吧，谢谢，谢谢大人，谢谢您大恩大德了！”因为紧张，都有了些磕巴。

　　这次男子没犹豫，直接下跪磕头了，年轻人想拦都没反应过来。

　　“爹，您说什么呢！您才是一家之主！该走，也得您走啊！”

　　“儿啊，你听爹说啊~爹年纪大了，没啥用了，你还年轻着，以后再找个婆媳，还能给咱家续个血脉。”男子的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而说到这，年轻女子的眼神黯了下去，偷偷抹了抹眼泪。

　　“那…那成吧，爹，您和妈多保重！”小伙不再犹豫，向着光头跪了下来，之后试探着看向了光头。

　　“你走吧，你走了我再动手，省得你不安分。”光头再次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眼神玩味的看着年轻人。

　　“说起来你还真是孝顺呐，就这么走了？”看着小伙走出去了十几步，光头男回头喊了一句。

　　年轻人顿了顿，低了头，却没回头，右手向着眼部伸去，抹了抹，没让泪掉下来。

　　‘爹，娘！儿子我，一定尽快给您们报仇！娟子，对不起了，下辈子，我再好好的疼你吧！’年轻人心里不再犹豫，接着走了。

　　突然，年轻人感觉不太对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好像，那帮人在笑？

　　“咻！”

　　“嗡！”

　　“噗嗤！”

　　年轻人只感觉一下子被巨力掼到了地上，然后只感觉一阵撕裂的剧痛袭来。原来那句“你走了我再动手。”是对自己说的啊…

　　“柱子！”男子

　　“柱儿！”老妇

　　“柱子哥！”年轻女子

　　“啊！！！”年轻人没忍住，喊了出来，此时的他想爬都爬不起来，整个人被钉在了地上。

　　他的右肩插着一只白色羽簇的箭矢，腹部插着一只黑铁矛，左背插着一个黑铁制的十字式样的武器。

　　“看来还是阿吉的矛更厉害一点啊。”光头男子看向了一个浑身肌肉的小铁塔似的黑男子。

　　“哼！那算什么，要是他再跑远一点，一定是我的箭更厉害！”一个背着长弓的轻盈女子自信说道。

　　“能杀人就好了，嘿嘿。咱这次玩够本了，应该也能让巴图安全离开了吧。”光头男突然有些怅然的说道。

　　转向正在哭泣的三人，光头男再次乐开了花，露出了大白牙。

　　“哦对了，忘了讲了，年轻力壮的大孝子，可不允许离开哦~你们再选一个人走吧。嘿嘿。”光头男耐心说道。

　　“禽兽！你们禽兽不如！”男子眼红着就要冲上去，却被两个女子拉住了。

　　“爹，爹，咱，咱活着，才是对柱子哥最好的安慰，是不？”年轻女子哽咽道。

　　父亲看了看儿媳，逐渐平静下来“那，那好吧，我走吗？我出去了以后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娟子你放心，柱子和你们的血，一定都不会白流的！”父亲极力想表达出‘坚定’，所以还挥了挥空拳。

　　儿媳的眼神有些闪烁，慌张的对上父亲的眼，低声说道“爹，爹，那个，其实我有了柱子的身孕了…”

　　父亲的眼里又出现了一抹惊喜“真的，真的吗？！”

　　女子低下眼，轻声说道“是，是真的…”

　　沉默了一会儿。

　　“娟子，出去以后，好好养孩子，去吧，唉。”父亲叹气道。

　　“那，那爹，我，我先去了？”娟子颤抖着身子，通过了两个匪徒的中间，刚要开始尽力奔跑。

　　突然光头男子喊道“老金！给她检查检查，看看孩子是男是女！”

　　于是老金一把抓住了刚要逃跑的女子，周围几人帮忙按住了女子。

　　“不要啊，求求你们不要啊！啊！~~~”女子忍不住哭道。

　　父亲已经跑了过来，但还没跑几步，就被按住了。

　　老金拿出小刀，粗暴的一刀捅下去，切了一道二十公分的刀口。

　　把手伸进去，老金仔细的用手摸索着，嘴里哼着小调子，仿佛在完成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了。

　　“秃子，没有，啥都没有。”摸了一阵以后，老金喊了一句。

　　光头笑眯眯的来到了男人面前，蹲下，方便看着他。

　　光头的大白牙和脑门都闪耀着太阳的反光，在男人都眼里有些刺眼。

　　“我那兄弟可不会骗人，骗人的是你的儿媳，她可根本没有身孕呢，嘿嘿。”光头这次忍不住，乐出了些声音。

　　男人只是呆呆的看着光头。

　　“阿吉，趁着那男的还没死，趁着女的还热乎呢，赶紧的吧！”光头男又喊道。

　　“好嘞！”阿吉发出了一声憨厚的笑声，小铁塔般的身体拖动着还有意识的女子，来到了还没凉透，还有口气的柱子边上，开始了属于他的兽性。

　　因为男子之前最后的回头，所以头向左偏了，再加上被钉死在了地上，所以他根本无法也无力去转头，嘴里还涌着血沫。两眼，流下了清泪。

　　女子看着自己的衣物被扯开，被撕开，被扔走，却也无力再喊出什么，只是痛苦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黑猩猩似的生物在自己身上肆虐，也只能流下无力的泪水。

　　老妇早已昏厥过去，男人也已经崩溃，看着这一幕竟也无法再喊出什么。

　　等到一切结束，光头男在老妇身上补了几刀，留下了一个已然呆滞的男人，就带着一众人，奔向了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嘿嘿嘿，这出好戏，真是有够精彩的呢，你觉得呢？哦对了，差点忘了，记得去报下信哈，不然我们的努力可都白费了呢。”光头男子最后是这样和呆滞男人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完就离开了。

　　老金玩弄着小刀，哼着小曲。阿吉嘿嘿的傻乐着，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光头男只是笑了笑，又露出了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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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小客栈

　　“秃子，秃子！马！两匹马！”老金回头大声喊道。

　　光头男当即就抽刀，一刀砍在了身边的背着长弓的女子身上。

　　血花乍现，红色的鲜艳喷滋出了血管。

　　女子无力的捂脖倒下，满眼不敢置信。

　　“秃子，你干啥？！”老金气愤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刀，对准了秃头。

　　“她是巴图的一个女人，你们觉得她会真的为了巴图送命吗？你们觉得她不会偷了马就跑吗？你们觉得她要是跑，会不会回头射两箭呢？”光头男冷着脸连着问了几句，众人就又放下了对光头男的戒备。

　　“那，那也不能……那，那好吧……”老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也只好作罢。

　　“老金，你和我骑马再去找巴图，其他人继续吸引官兵的注意力，官兵来了就分散逃跑。走了，老金。”说完光头男跨上了马背，就和有些无奈的老金一起再次奔向了东南。

　　也不知道余下的众人都是什么心情……

　　但是光头知道，只有阿吉还有一根黑铁矛可以射向马背上的自己，但是那个傻子不会这么干的，因为他只会玩。

　　其他还有中程或者远程攻击的能力的，就只有那个女人了，但是她刚刚也被自己搞死了。再加上自己的威望，所以光头男子很放心后背的安全。

　　“噗嗤！”刚刚调转了马头的老金，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黑铁矛尖，跌倒下了马。

　　阿吉走上前，抽出黑铁矛，重新跨上了马，摸了摸头，对着光头憨憨的笑了笑，道“我比他壮，能保护好巴图的，呵呵。”

　　光头一阵心惊，还以为这傻子除了玩女人，其他的事儿啥也不知道呢……

　　“那，走吧”光头压了压心惊说道。

　　阿吉又哪里不明白，他们被留下来吸引注意力，不就是因为马匹不够了，他们这些人跟不上巴图他们的速度，只好被安排了‘吸引火力’的任务。

　　能找到巴图他们，活下来的几率才更大，东山再起的机会才更大！活着，才能好好的玩女人，嘿嘿，刚刚那个，滋味儿还不错呢，尤其是，当着她丈夫的面，更爽了，嘿嘿嘿。

　　二人不做犹豫，立刻策马离开了，生怕身后再插过来一把刀什么的。

　　被留下吃马蹄灰的众人，那心情，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