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又知道啦

这一生，何其有幸，遇上一人，得一真心。从此流年不误，半生不悔，纵是伶仃飘摇，经历再多难过悲伤往事，也绝不言悔。

这个人，比你遇上的任何人，更加在意你。因你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而做他自己。

碧瑶被鬼厉逗笑，嘴里道，

碧瑶“哪有人说自己皮糙肉厚的，张小凡，你就是再偏袒你那个亲亲师姐，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鬼厉一愣，连忙辩解道，

鬼厉“没，没有啊，碧瑶。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偏袒她，而且我也没有这样叫过。”

碧瑶“真的吗？”

碧瑶与他分开，抬高下巴，像一只傲娇的猫，

碧瑶“那你怎么不说实话。”

鬼厉“当然是真的了！”

在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厉，在面对眼前的女子时，一副小心翼翼又委屈的小模样可真的要让人惊掉下巴，

鬼厉“我只是觉得我手上的这伤不算什么，这些年，我也渐渐能吃苦了。”

碧瑶“……”

碧瑶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安慰他的话来。第一次，她由衷觉得，语言有时真的苍白的可怕。

鬼厉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本是温柔的眼神却在一息间变得狠戾，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道，

鬼厉“有什么能比得上功亏一篑的绝望，无可奈何的伤悲，还有希望在即，却在一刹那间化为梦幻泡影的悲哀！！”

碧瑶怔怔地听着，她张张嘴，却分明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面前鬼厉身旁的噬魂棒发出玄青色的幽光，他的一双眼，已被血色笼罩！！

碧瑶“这是……”

碧瑶瞪大眼，满脸不可置信，

碧瑶“这是心魔……小凡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心魔？”

鬼厉“我不甘心！我欲平凡度日，不允！我欲江湖仗剑，仍是不允！最后我只愿碧瑶一生顺遂，然而老天何其残忍，啊哈哈哈哈……”

鬼厉“苍天不仁，要天何为？！不如让我毁了这世间，杀尽这苍生，为碧瑶陪葬！”

他说着，身上可怕的戾气暴涨，不一会儿已经氤氲了一团十分恐怖可怕的力量！

碧瑶“小凡！”

碧瑶忍住被戾气中伤的痛楚，努力放空心神，双手灵巧结印，慢慢引导着伤心花同鬼厉身上的戾气抗衡，

碧瑶“小凡你快醒醒啊！不要被心魔所控制，你醒醒吧！醒醒吧！”

鬼厉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身上一阵黑气缭绕，碧瑶毫不畏惧的望着他，静默施法。

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输九幽下的那些阴灵，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怕，仿佛她曾跟着他经历过许多磨难往事一般。

鬼厉“死吧，我要你死！”

鬼厉被心魔控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便是杀杀杀！

碧瑶“噗！”

碧瑶被法术反噬，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她身子犹如秋风落叶一般狠狠跌落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碧瑶“小凡，张小凡！你快醒醒啊！不要被心魔所控制，快醒过来！”

然而她的呼唤，根本无法唤醒沉溺在心魔欲~念中的鬼厉，反而她身上那汇聚了各种天财地宝滋养出来的一身血肉，更令心魔感兴趣！

心魔控制着鬼厉，朝着碧瑶慢慢走过来，唇边勾起邪肆的笑来，声音粗噶又难听，他桀桀的笑着，完全的破坏了这幅俊美的皮囊，

鬼厉“你就是这小子心心念念的碧瑶，桀桀，等我杀了你，这小子必将痛不欲生。介时，这幅皮囊就是我的了！”

碧瑶“你休想！”

碧瑶忍痛站起来，拔出腰间匕首，趁心魔话落狠狠攻向他，

碧瑶“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好取的，你以为你是谁？”

心魔狰狞笑道，

鬼厉“我以为你会不忍出手，想不到竟然毫不留情，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么？”

碧瑶“呵~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碧瑶旋身躲过心魔攻击，趁他不备合咒施展伤心花，碧色的法宝光芒熠熠生辉，

碧瑶“你只是占据了小凡身体的可恶家伙，我对你毫无怜惜之情。和你动手，小凡尚有一线生机，不和你动手，难道我还傻傻站在这里等你来杀我？”

心魔停住手，与碧瑶呈对峙模样，他看着她道，

鬼厉“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有怜惜之情？碧瑶……”

他的眼睛依然血红，声音却已经恢复到属于张小凡的温润，

鬼厉“碧瑶，你过来，我想抱抱你。”

碧瑶“小凡！”

碧瑶一怔，唇边绽开笑来，她缓缓收回伤心花，而后笑着飞扑向鬼厉，丝毫不在乎他如今的模样。

她扑进他的怀里，一直在眼中打转不肯落下的泪倏地落下，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温度虽然温凉，却莫名灼得人心里发烫……

碧瑶“小凡，小凡，小凡……”

她喜极而泣，不为别的，只为鬼厉再次战胜了心魔，没有被它所控制，

碧瑶“太好了，你终归没有那么傻。”

鬼厉五指聚拢成爪，却在就要触及碧瑶后颈时，硬生生顿住。

而后他的眼睛慢慢褪去血色，那弯曲成掏心挖肺模样的手慢慢地伸开，感受到怀中人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心也跟着她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鬼厉“碧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凑近她，将她抱得更紧，几乎要揉进骨血，

鬼厉“我回来了，你不要怕。”

碧瑶“张小凡。”

碧瑶喃喃开口，她的手却迅速而快的扭住鬼厉的耳朵，一张俏脸也沉下去，

碧瑶“张小凡，你这笨蛋，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啊？你要是再来上几回，我可就真的死在那心魔手里了！”

鬼厉“碧瑶，不会了，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了。”

鬼厉任由碧瑶扭着他的耳朵，动都不敢动一下，

鬼厉“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再离开我的，我们要在一起一生一世。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以前是我没用，可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保护你。”

碧瑶“这么好？”

碧瑶松开手，一颗心犹如小鹿乱撞。

鬼厉“句句出自肺腑，碧瑶你要相信我。”

鬼厉笑起来，温暖又好看。

碧瑶“笑得还是那么傻，就不能长进一点……”

碧瑶轻轻跺脚，嘴里说着调侃话儿，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碧瑶“那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的相信你一下好了。现在我们言归正传……”

她挽住鬼厉手臂，将他往出拖，嘴里悠悠道，

碧瑶“走吧，和我出去吃碗面压压惊。”

鬼厉“碧瑶我会做啊，比外面做的好吃，我做给你吃啊。”

鬼厉被碧瑶拖着，无奈的笑了笑，他做的面真的很好吃，师傅曾经夸过的，虽然那是十年前。

碧瑶“好了啦，我知道你做的最好吃。可是张大厨，如今你受伤了，我怎么能让你再做……呃不对，是我怎么能再压榨你……”

鬼厉听了碧瑶口不对心的话，不由心中一甜，他脚步迈得跟飘起来一样，脸上带着傻笑，

鬼厉“我知道啊，你担心我。”

碧瑶无奈扶额，口里道，

碧瑶“你又知道啦！”

这场景，和十年前不期然间，悄然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