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碧瑶与鬼厉错身相遇,又匆匆离开,就像是两条没有任何相交可能的流火。
在各自的轨迹中,寂静欢喜,最后归于平淡。
茶寮很近,对于碧瑶来说不过几步功夫,茶水甘美,下属狗腿,这一切都似曾相识的厉害。
仿佛曾经身边也有一人,不假他人之手,为她沏好热茶,递于手边。
野驴“少主,少主你喝茶!”
狗腿的声音连连呼唤,在碧瑶耳边不断聒噪,
野驴“少主你别哭,我师傅说了,如果少主不开心可是要打死我的!”
碧瑶“我哪里哭了?你吵死了。”
碧瑶从那些再一次使她深陷的记忆中回神,就听见身边下属的聒噪话语,她抬手一摸脸颊,触手一片湿凉,原来她真的哭了。
碧瑶“我没有哭,只是心中发酸厉害。”
她摇摇头,不再管那汹涌的泪意,只是吸吸鼻子着重打量面前看上去又狼狈又猥琐的下属,
碧瑶“你就是野驴?秦无炎说的那头犟驴?”
野驴一张驴脸苦哈哈拉下来,他远远望了一眼正与一黑衣人谈笑风生的毒公子,哭丧脸道,
野驴“少主,你可别取笑我了,要是让师傅知道了又该骂我没用了。”
碧瑶“咦,你还有师傅呀?”
碧瑶被野驴生无可恋的表情逗笑,她脸上泪痕早已被风吹干,心中那股难过伤心的感觉也在野驴的插科打诨中消失殆尽,
碧瑶“说说看你师傅叫什么,难道是叫野狗?”
野驴“哇!少主你太厉害了!”
野驴一张驴脸笑开了花,他望着碧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
野驴“少主就是少主,连这个都能猜出来!是的,我野驴就是师承十年来同副宗主打拼天下的狗爷!”
碧瑶被野驴逗趣的表情逗笑,半是打趣半是感叹道,
碧瑶“这么说来,你师傅还能比你强点。”
野驴“那当然了!要不然怎么是我师傅呢?”
野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又涎着脸对碧瑶笑起来,
野驴“少主,你什么时候回鬼王宗,宗主和……”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肩上一痛,来不及嚎叫就觉得半边身子一阵酥麻。
碧瑶“怎么了?”
碧瑶本来听的认真,却忽然面前人姿势古怪的站在她面前,还不时朝她挤眉弄眼。
碧瑶“怎么,得意忘形扭到了?”
放下茶水,她站起来绕着野驴转了起来。
这边,对话被打断。
那边,和鬼厉并不是十分愉快交谈的秦无炎收回目光,他的手心里,赫然是三枚淬了幽绿的毒针。
鬼厉目光淡淡看他,并不在乎他的小动作,这世上倘若还有一人能令他闻之变色,那就是碧瑶。
至于其他的人,他早已不在乎。太在乎别人感受,最后只能叫自己吃苦。
十年前,张小凡就为了他人,吃了太多的苦。违背了太多自己的心意,留下了生平憾事。
秦无炎收回毒针,唇边含笑望着一身萧索沧桑的鬼厉道,
秦无炎“副宗主这是要去哪里?”
鬼厉看着秦无炎淡淡道,
鬼厉“毒公子,这好像与你无关。”
秦无炎“哦,怎么会与我无关?”
秦无炎笑起来,他唇边笑意扩大,
秦无炎“让我猜,副宗主是去看望陆姑娘了吧?时间过去的太快,陆姑娘也等了你有十年了,怎么样,你想好了么,要不要接受她?”
鬼厉“……”
鬼厉冷冷的凝视着他,拢在袖中的手握紧噬魂棒,忍住心中的杀意涌动。
秦无炎“噢,瞧我在说什么啊?”
秦无炎看着鬼厉,笑得更加开怀,
秦无炎“我倒是忘了,血公子痴心一片,到现在还在寻找碧瑶。”
鬼厉“你可是有碧瑶下落。”
鬼厉眸光一闪,玄青色光芒的噬魂棒就被架在秦无炎颈边,
鬼厉“碧瑶在哪里?”
秦无炎毫不畏惧与他对视,邪魅一笑,
秦无炎“不在我这里,或许,她以为你和陆雪琪在一起了,所以就离开了呢。”
鬼厉闭了闭眼,半晌复又睁开,他收回架在秦无炎颈边的噬魂棒。眼尾虽然还隐隐泛红,但周身汹涌的杀戾之气却是淡了不少。
鬼厉“你说错了,我此生只属碧瑶,无论她在不在。生当长相思,死亦不相忘。”
鬼厉看着秦无炎淡淡道,
鬼厉“最重要的一点则是,碧瑶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