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4）

他被接到主宅后，面对第一大家族的人，从来都是受欺凌和压迫，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他一直谨慎小心，可这并没有阻挡他人的欺压，反而愈演愈烈，就连父亲也默许了。后来他明白，生在这样的家族，从来不需要弱者。面对所有人，他总是保持应有的戒备和疏离。

除了小时候的伙伴，许久没有感受到被关心的感觉了。

一开始他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像是捉不住的水，那就不要靠近好了。可女孩并没有因为他伤了她与他保持距离，反而是不变的关心。他跟在女孩旁边试探她，可女孩似乎就是那样单纯迷糊，可在某些时候又特别细心胆大。

她说，想让自己当族长。

就当是他的私心吧，他想相信她。那就为了这个理由，好好相处吧。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女孩的面前，他放下了戒备，像是找到了依靠。

等到把朴灿烈的脸处理干净，我又自顾自地开始磨药。

他用再小不过的声音：“谢谢……”

这句话在风中流逝，好像是我的幻听一般。

我有些欣慰，这小孩终于不防备我了。

我：“不用。”

朴灿烈低下头，开始吃起肉，鲜嫩的肉烤的不嫩不焦，可以感受到烤的人手艺之好。

我：“你待会就回去了吗？”

朴灿烈：“不。”

我：“恩？？你今天要住这儿？”

朴灿烈：“恩。”

我有些诧异：“你……不介意我吗？”我一时想不到好的形容词，你不是戒备我吗？怎么突然？？

他想到了什么，竟然勾起了嘴角。

朴灿烈天生的好皮囊，好看的眉眼微微下垂，眼里是点点的星光，上扬的弧度刚刚好，即使脸上带伤也挡不住完美的面容，让我看得入迷。

如果刚刚的不算，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朴灿烈道：“不介意。”

“我们不是朋友吗？”他晶晶透亮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像是天神的赏赐。

我竟晃了神：“是……是啊。”

朴灿烈……拿我当朋友了？？

我有些感慨着从天而降的惊喜，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接受了我，不过管他呢？这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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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火光在跳动，我即使闭上眼睛也十分刺眼。

想着，我翻了个身，看到睡颜恬阔的朴灿烈。

他的睡相很好，不乱动，安安静静地躺着，最大的动作也只有翻身。但是他的睡眠很浅，像是练过一般，稍有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对上他的双眼，他的眼神幽幽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开口。

我：“怎么啦？”

朴灿烈：“没。”

我：“吵醒你了吗？抱歉啊。”

朴灿烈：“没睡。”

他一如既往地话少。

我：“睡不着吗？”

朴灿烈：“恩。”

我：“改明我铺些叶子。”

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立马改口：“咳咳……可能还是家里的床比较好吧哈哈哈？”

我尬笑了几声。

朴灿烈默默地开口：“不一样，在那里整日要防备着某些不测。”

我心下了然，突然有些心疼，他的那些伤口或许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那在这儿早点睡吧，我替你防备着。”

朴灿烈也不揭穿女孩睡得沉的事实，淡淡应了一声：“恩。”

对上女孩殷红还未褪去的脖子。

那是自己的“杰作”……

他的眼里有些歉意。

小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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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照进树洞，鸟儿早已唤醒了沉睡的世界。

我睁开眼睛，身旁的人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