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2016年尾
那几天上海天气出奇水灵。
剧组放假日的前一晚，
他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这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在以往无疑是休息时间。
高速路上，
喜庆的灯笼一串串挂在路灯上。
夜越夜，年越浓。
家里早已备好了饭菜，心心念念等他回家。
每隔一段时间家里就会和他通个信，
话很简单：到哪了，别着急，车开慢点。
年味总透着不言表的欢愉与久久的期待。
今夜，路上的他笑得像个孩子。
他至终没撑过疲惫。
睡觉的样子少了平日里的坚毅，
在来往车灯一明一暗的光景下
安静沉稳，干净明亮。
车驶到上海市，喧闹且灯火通明，
这时他醒了。
到了住的小区，车里的他提起包，身体前倾，拍拍司机的肩膀，
语调轻快：哥，辛苦了，回家路上小心，最后新年快乐啊。
他跳下车，转头挥手道别后便小跑进了住宅楼。
进门，迎接他的是亮堂堂的灯光，
他笑意暖暖地抱了抱迎面走来的母亲。
他以轻松的姿态坐到了家人身边，电视里主播的声音都透着喜庆与祥和。
因为这一份难得，
他享受在家的每个时刻，饭桌上的每次寒暄。
忘却责任做回孩子。上海藏的故事，没有讲述者。
那是怎样的开始，又怎样的结束。
甜蜜的如何甜蜜，痛苦的如何痛苦。
这个故事，他们一字未提。
可能，就等故事苍老。
外人无从唏嘘凭吊。
就如，在他重回上海之前，她已离开。
第二天的除夕夜，
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
杨妈时不时望向他，认真看着。
他察觉不对劲，抬头。
眼神对接时，害羞笑说：妈，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杨妈倒没觉得自己行为奇怪，道：看你啊，我发现你现在总习惯皱眉。
还伸手拍拍杨爸，问：你发现没？
这一年，他说话时蹙眉渐为频繁。
眉间浅浅的细纹是经历仅留在他脸上的东西。
这都是由他人提醒，他自己并未注意。
对于皱纹，他说挺好的。他细心礼貌并长情，
新年祝福会给相识者，红包会给身边人。
电视里新年钟声敲响，他大声向家人说：新年快乐。
他家住在外环线内，禁止烟花。
远处的天边，炮声越过高楼连连作响，簇簇烟火升腾，亮了天际。
即使不太响的炮声也能置人于幸福的氛围中，飘飘悠悠。
热闹后的安静是属于房里独自入睡的他。
有发短信给她吗？
有。
特意写短信祝福她已经是相识九年里的习惯。
临别时，照顾好自己
离开后，照顾好自己
他比谁都知道她有多马虎，她或许给他制造过很多麻烦。
她这几年打点滴开机拍戏，几个月前发烧生病，他都知道。
他俩最要紧对方身体，却一个比一个拼命。2017年，九年了。
有个故事几年前已经尘埃落地，
互说珍重后，至今未重逢。
他稳定的择偶标准会想到她，
她的心仪对象像极了他，
或许，只是喜欢美好的事物。
也许，当那三个字变成祝福你，我爱的人仍像你。
我们说，
还好，他俩没有分道扬镳。
幸好，他们还是朋友。
这种幸好，对友情是最大的安慰。
但对爱情，无疑是最虐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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