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了把脑浆晃的更均匀一些呗

“吱——”一声，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响声。

　　窗外鸟儿被吓得扑棱棱展开翅膀飞走，树叶影影绰绰，左摇右晃。

　　程星念差点就从椅子上掉下来，一脸的震惊，“校……校董？”

　　像是有所预感，程星念迟疑开口，“那……徐，徐展？”

　　“他爸是校长。”

　　程星念被这消息打的晕头转向，想了想也无可厚非，毕竟两个成绩能把老师气得七窍生烟的学生，说是靠成绩进的重点班也没人信。

　　程星念缓慢地点了点头，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张镇南看了她一眼，“我还是挺希望沈知衍这孩子成绩能提上来的，你成绩不错，多帮衬着点，老师就拜托了。”

　　帮衬？！

　　程星念吓了一跳，飞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老师，我会帮衬的，您别用“拜托”这个词，我我我受不起。”

　　张镇南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为了你方便，你就担任学习委员一职。”

　　程星念：……

　　走出办公室，空气一下子清新起来，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缠绕在枝头，久久不断。

　　午后的蝉鸣变得悠长刺耳，头顶的天空划过长线，分割成一明一暗两部分，界限格外分明。

　　这节是长达二十五分钟的班空，虽然程星念一下课就进宫面圣，但经过老张“语重心长”的谈话，回到教室时离上课只差几分钟了。

　　沈知衍位置上是空的，估计出去浪了，程星念也没放在心上，越过他的座位，坐在自己位置上。

　　下节课是英语，程星念刚翻开英语书。

　　突然就有小液滴飞溅到课本，页面迅速的湿了一片，变得透明，看起来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坏。

　　身上也时不时溅到不明液体，透着微微凉意。

　　程星念转头，看到沈知衍已经从外面回来，满头是水，不停地晃脑袋，像是要把水甩干。

　　盛夏，总有一些男孩直接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扑面，有甚者直接冲到头上。

　　大概是打球去了吧，喘着粗气，外套也没穿，汗滴顺着线条干净的下巴滴在校裤上，湿了一小片。

　　发丝微湿，盖住了一点双眼，轮廓清晰的五官透着一种运动过后的性感，浑身散发着属于少年的荷尔蒙。

　　不对，他是老男人了。

　　程星念收回视线，对于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的书和衣服弄湿这件事，她显然懒得计较。

　　因为在刚才沈知衍专心甩头发的时候，程星念突然想到了姥姥家那只金毛，洗完澡或者身上沾上水，也是像他这样，甩干自己身上的毛发。

　　越想越像，越想越像。

　　程星念想笑，非常想，她憋着笑，拿出纸巾，慢腾腾地擦着衣服，又擦了擦课本。

　　沈知衍侧头，挑眉看着她这副表情，“小姑娘，有水吗？”

　　程星念还在内心憋笑，根本不知道他用水干什么，随手就递了自己的水杯。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猛的抬头，看到沈知衍长指握着水杯，仰起头，喉结微动。

　　程星念：……

　　“你没杯子吗？”程星念压抑着怒气。

　　沈知衍喝完，抹了抹嘴角，“没啊。”

　　“那你不会借徐展的？”程星念看了眼晚他一步回来的徐展。

　　也是一头水，眉目俊朗，听到有他的名字，他转身坐下，“哎？借我什么？”

　　“他也没有。”沈知衍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徐展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说了声莫名其妙就转过身去，也甩了甩未干的头发。

　　程星念刚擦的书又湿了，身上也是，但她今天好巧不巧没带外套，校服T恤又是白色的。

　　沈知衍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把自己的校服扔了过去。

　　程星念抬头看着他，这人开窍了？

　　“别看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外套你凑合穿，没拉链。”他边从桌肚里掏书边说。

　　没拉链？

　　奥，被她用牙磕掉了。

　　上节课徐总让他拉住校服拉链的时候，程星念还愧疚来着。

　　“谢谢。”她小声说。

　　“什么？我听不清？”沈知衍侧身离得更近。

　　“谢谢。”程星念以为他是真的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大点声，还是没听清。”沈知衍笑得眉眼弯弯，一脸欠揍。

　　程星念反应过来被耍了，没再理他，只是心中有口气还没出。

　　这时候一个男生走过来，是和程星念一起担任学委的俞森洋，也是眉清目秀的大男孩。

　　他找到程星念，把手中的成绩单递过去，“张老师让我带给你。”

　　程星念接过，道了声谢谢，就听到俞森洋小声嘀咕，“怎么都爱甩头发呢？”

　　程星念抬头，看了眼依然在努力甩头的徐展，还有又甩了几下的沈知衍，幽幽开口。

　　“为了把脑浆晃得更均匀一些呗。”

　　两人同时停下动作，看向她。

　　沈知衍：……

　　徐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