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有尽,星夜无声;画桥流水,浮莲花灯。十里长街再长,众人已然也走到了尽头。
“兄长,街角那边的杂耍似乎是非常精彩,我兄弟三人想去那边看一看。”敖灿微微躬身作揖说道,语尽还偷偷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左易。
左易心中自然明白敖灿的意思,对敖凌说道:“今早我大概是起的太早了,走了这么久早已疲惫不堪,若是无事,我就先回行馆歇息了。”
敖凌说道:“既然如此,左先生便早些回去休息吧!你们几个也别太过贪玩,早些回去。”
允诺几声之后,敖灿、敖劫、敖稚便率先离去。左易也沿着街道向回走,蓦然回首间,小桥上只剩下敖凌与小痴两人,二人脉脉对视,轻轻张开双臂彼此相拥在了一起。月华冷冷,洒在了敖凌与小痴的身上,却洒不到那林中黑暗的角落。左易沿着长街慢慢走去。
半晌过后,树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一张鹅蛋脸面颊微红,眉目之间尽是妩媚,悠悠地说道:“诶呀,真是好一番郎情妾意,看得奴家好生羡慕啊!”
见有人来,敖凌和小痴都赶紧放开了双臂。
敖凌望向那人,说道:“是你!”
那柳十娘步履婀娜,捂着嘴轻轻一笑,说道:“你们二人这般郎情妾意,却苦了那个小先生。好在那个小先生今夜有我相伴,倒也是不会寂寞。”
“小先生?你是说左先生?”敖凌眉头紧皱,又说道:“昨夜左先生窗外的,是你?”
“哈哈哈哈。”柳十娘笑道:“那小先生细皮嫩肉的,你若想救他,便与我来吧,不然过了今夜,我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剩下一张人皮。”柳十娘嘴角微起,邪魅至极,霎时间化作一道红色的光影向林中飞去。
敖凌右手两指并拢,祭出一柄长剑在地上画出一个圈,说道:“小痴,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嗯嗯,你快去救小画师,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小痴说道,眉眼之间十分焦急。
敖凌轻轻点头,霎时间,化作了一道青色的光影向林中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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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快至宵禁,人影渐散,万家闭户。左易心中知道他现在要去哪里。
“老先生,您是在等我么?”左易问道。
老卦师于街角的一旁静静的坐着,说道:“等了良久,公子是来算姻缘么。”
左易长叹一声,说道:“老先生,您既已经知晓,便直接告诉我吧!”
“公子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么!又何必再来问我!”
“说来惭愧,我不愿相信自己,却更愿意相信先生。”
“公子当真要知?”
“自是要知。”
老卦师皱了皱眉说道:“既然如此,那……”
“等一下。”左易忽然之间打断老卦师说道:“我…我还没准备好。”说着左易低下了头,把头埋的深深的。
“既然如此,我将答案写于纸上,待公子准备好时,再打开看便是。”
“如此甚好,麻烦先生了。”
老卦师慢慢提起了笔,左易闭上双眼背过身去。
“公子,写好了。”老卦师将纸折好,慢慢的递给左易,忽然间又收回了手,说道:“公子,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是天命注定,更多的,取决于你。”
左易弯下身,低着头,伸出双手,说道:“多谢先生指点。”
老卦师轻轻的将纸放在了左易的手中,等左易抬起头,老卦师已经慢慢走去。
“老先生,我还没有付予您卦金。”
“此等缘签,不收卦金。更何况,答案在你心,不在我心。”
老卦师慢慢走远,不见了身影。左易手中紧紧的攥着那张纸,既想看,又不愿打开。他呆呆的仿佛失了神,只是脚没有知觉的向行馆走去。
快至行馆,忽然之间一个人影出现在左易的面前。
“小先生!”一个温柔妩媚的声音传来。
左易忽然间回过了神,说道:“是你,柳十娘。”
“想不到,你竟能记得我的名字。”
左易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貌美,自是记得。”
柳十娘一听此话瞬间乐开了花:“小先生这般说话,不怕那位姑娘吃醋么!”
左易一时间怔在原地,嘴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曾让我一步,我今日来是还回你的。”柳十娘轻声说道。
“还,如何还?姑娘也并不欠我。”左易问道。
“快至一更三点了,你心中的那个姑娘大概就快要沉到河底了,你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柳十娘悠悠的说道。
左易心中忽然一急,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说道:“有敖凌在身边,她又怎会有事呢!你为何要来骗我!”
“哈哈哈。”柳十娘忽然笑出了声来,说道:“我是来帮你的,又怎会骗你。我骗的,是那个风流倜傥的龙君。”说罢,柳十娘化作一道红色的光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龙君?”左易低头轻声说道。
“遭了!小痴。”
忽然之间,左易向街道尽头的小桥跑去,他心中默念着:“小痴…小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