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竹破土

自述者：魏凝霜

风雨交加，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春笋破土了”这是我接到的命令。当暗绿色的斗篷重新披在地上，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今日你欠我的，欠我们的，欠给我姐姐的，我今天就要你还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刚才在后台看见了资历平。他是不是也忘记我本来的样子了？小娘子……叫得煞是动听呢。你的小娘子不是正在后台吗？伪造签名你做得倒好啊！

鲜红色的血液溅在窗棂上，那人睁大的眼睛似乎闪着不甘。不甘，你哪里来的不甘？曾经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栽在了你的手上？而你在这睡得倒安稳。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家破人亡！ 我就不明白了，假扮死人活着不会做噩梦吗？

等我冷静下来后，我才意识到我又想起我姐姐了。那个行动处的探员都快让我捅成筛子了。我默默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转身出了大门。爆炸卷起的气浪扑在我身上，我险些没站稳。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或许很久以前了吧……从我踏进上海的那一刻，我就变成了这样。

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街头穿梭，我明白他和我是同一条路的人。果然啊，吾道不孤……我还是决定救他，因为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棋子。

趁着烟雾腾起的空隙，我毫不犹豫把她手中的炸弹扔到地上，随后准确的把她拉到一边。我从来没跑的这么快，我带她回到了那间屋子。她好像没有缓过神，一直好奇地盯着我。“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因为我不想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刚想说，却又咽了回去。都是同一个组织的人，没必要这么互相伤害。

接下来是那个叫郭玉的女孩子，那些人一个都不能留，我要让他们集体在地狱中相见。露西已经完全睡着了。我答应她明天联络。

猩红色的披风！贵婉……怎么可能是她？我这有并不相信鬼神之说，所以这个人不是贵婉，一定是他，借着贵婉的身份在装神弄鬼。如此看来，那就只有一个人——资历平。

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清楚地听见了手枪上膛的声音。果然按耐不住了呢。我不顾他敌对的目光，钻进了巷子。“你是谁？”我坦然地转过身：“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贵婉？”“魏……魏凝霜！”

“怎么，看见我很稀奇吗？”我冷冷的问，“你敢顶着一张死人的皮你都不害怕。怎么看见我你就怕了？”

不过说实话，我还挺理解他的。毕竟在他的心中，我起码算个梦中情人。虽然他已经情定终身，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的呼吸突然平稳了，我知道，听了我刚才那句话，他彻底的安心了。

“诶，我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中统、**还是蓝衣社的人啊。”怎么说呢，某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别问你不该问的。”我冷冷的回应，“资历平，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握着呢。我劝你放老实点。”事情都干完了，我想要我该回家了。

“你站住！”又是手枪上膛的声音。但是我现在根本不怕他。真打起来，以他的小身板，我还怕给他打伤了。“你是什么颜色的人啊？”不就是换个角度问我是不是**吗？我现在不能这么快就暴露了。“你猜呢，你可以说我是红色，也可以说我是黑色，更可以说我是白色。”说实话，我真没说错。有人说双面间谍非常辛苦，每天都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队友出卖或者被别人发现。这些双面间谍苦，那我这个全方位的间谍算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个身份。对我来说，换个身份比换衣服都容易。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哥应该也是**，他具体的代号是什么呢？哎呀，算了，不想了。

“那么你为谁而卖命呢，又为谁而杀这些人呢？你和他们是不是无冤无仇，你和贵婉又是什么关系？”我怀疑我刚才就该给他腿上补一枪！这样他就能老老实实的。嗯，不行，必须要吓吓他，要不然的话以后他就对我问这问那，到时候可没法回答。

“对了，你想看焰火吗？”我嫣然一笑。对面的孩子可谓是一愣：“焰火，哪来的焰火啊？”“你少废话，你看不看，你不看我走了，那你就永远都看不着了。”我现在明白了，对付这孩子就不能废话，得赶紧告诉他后果……哎，不对呀，我明明是他妹妹，我怎么跟个姐姐似的？哎，当年资历群怎么受得了他呀？

不过经过我一阵吓唬，孩子也乖了不少。瞬间安静不再废话，只点了点头。“你想看是吧，来，你过来。”我拽着他左拐右拐，拐到一片空旷场地：“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等一会儿叫你看到焰火。”我突然间感觉我做的有点儿过分，要这么小的一个人看到一次杀人的场面。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所谓焰火，不过是一位军统高官被我劫杀之后爆炸的毁灭证据罢了。这亊我以前经常干的，只不过这几年有所收敛。要是被哥哥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觉得看错了我，或是觉得我没他想象的那么弱？但不管怎么说，虽然他们贵家当年抛弃了我，但这两年我学会了不少：逢场作戏，血腥残暴。当然了，这不过是别人的讲述罢了，我自己还是不相信我自己会像他们说的这么可怕的。

我回去的时候资历平什么也没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很震惊，甚至有一些发抖。“那个人做错了什么，你要对他做这种事情？”果然，他还是有点良心的，最起码他有最基本的道德。看来他大哥把他教的很好啊。“无辜？他们也配称得上无辜？这些人是行动处甄姬处和情报处的人，他们作恶无数，早就该死了。”我冷冷的回应。“那这么说你是红色人员？”他突然恢复了以往的姿态，略带调侃的问我。

“怎么，老虎不发威太久了，就把我真的当病猫了。”早知如此，我干嘛要和他搭话，浪费口舌。接下来我们就谈了一些别的事情，但都和今天的事情没有关系。应该是这两天以外的事情。我知道他蠢蠢欲动，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拿出粉盒，小心翼翼的补了个妆。嗯，不错，我哥都认不出来我吧。我换身衣服，轻轻柔柔的走进：“还有剩余的房间吗？我要开一个。”这件事还是很容易的，前台很快就办理好了。

我走进屋子，把手里的衣服小心翼翼放好。然后伪装成间谍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把屋子收拾好。确保不留下证据之后卸了妆，脱下衣服出去。重新走进大厅，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来明天听《杀四门》的不止军门一个人了，我想我有必要给新上任的秦处长和梁处长上一堂课。

对了，资历平旁边没带着妞妞吗？难不成他还真甩包给贵翼了？唉，铁血军人带孩子的日常，想想就开心……不对！妞妞怎么会在资历平旁边啊，那不成茶杯她……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算了算了，先睡吧，明天还要看看秦越陵和梁辰什么反应呢？一位行动处处长，一位情报处处长，看来明天都有的忙了呢。 养精蓄锐，好应对明天她们的问话。呵，但愿资历平他别把我卖出去了，我们之间还是合作关系呢？如果没有我，他在沪江大学那天不定要出多少丑呢。

不过说实话，他穿女装还是蛮可爱的，长得有点像我当年的师妹。哼，这个梗啊，一定要说他个一个月，让他这一个月都把嘴闭上了，别老怼我！

我看了一下，近11点了。奇怪，我怎么一点也不困啊？难道是以前昼伏夜出的次数多了？唉，必须得调回去，不然以后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啊。

梦里，我又想起了那些时光，想起了以前我和他的那些时光，那时候我们相安无事，那时候岁月静好，那时候我们不必再勾心斗角！可惜什么都没了。南京魏氏全部家产付之一炬，他也死了。我什么朋友也没了。我擦去脸上的泪水，调整呼吸，重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胃里一阵绞痛，糟了，难不成我胃病犯了？怎么办？没带药！我是忍着呢，还是去隔壁屋找军门借一下阿司匹林？

左右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敲开的军门的门“咦，凝霜你还没睡吗？”其实想问这话的是我这都几点了！批文件不至于这种程度吧。“那个我胃病犯了，军门，你有阿司匹林吗？”我是绝对不信他没有的，他时常犯偏头疼，怎么可能没有这种常见的止痛药？

借到药后，回去吃了，我就睡着了，一夜好梦？明天得好好感谢一下他，这止疼药怎么这么好用！短短一刻钟我就不感觉疼了。明天得问问他，这止疼药在哪买的，我也得多备点。唉，不说了，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