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生日惊喜

第二十三章生日惊喜

付晨曦走进熟悉的大楼，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扑鼻而来。从四年前开始，这里就成了她的第二个家。付母病情已经渐渐稳定了，等自己工作再稳定一点，时间支配更固定的时候，她想把付母接回家住。

现在，那个所谓的“家”只是一个冰冷的房子。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还好，现在每天加班回到家，等待她的只有满屋的漆黑。她渴望重拾家庭的温暖，尽管母亲曾给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但她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不能不原谅，不能不去爱的人。

疗养部的医生和护士对她已经很熟悉了。四年来，她经常在这里穿梭忙碌。

“晨曦，今天下班这么早啊。”李护士和她打招呼。

“嗯~今天领导允许我提前下班。”

付母正在阳台上晒太阳，见付晨曦推门进来，有点意外：“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嗯，今天是我生日，领导特意让我提前下班。”

“哦……”付母看起来竟然有点慌乱，“我还以为你要下了班才过来呢。”

“我早点来陪你不好吗？一会儿我打算去医院旁边的蛋糕店买个生日蛋糕，今年这个生日我就在这里和你一起过吧。”

“不必了……”

“什么不必了？”付晨曦一头雾水。

“我是说……是说，你不用去买蛋糕了，我已经帮你订了。”付母结结巴巴。

“那要我自己去拿吗？”

“不用了，他们会送上来。”

付晨曦觉得她有点奇奇怪怪的。

“妈，阳台有风，你还是进来坐吧。”太阳还未落山，寒气已渐渐涌上来。

付晨曦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披风，给付母披上。

“晨曦，其实你以后不用这么频繁地来看我。你上班一定很累吧，我觉得你看起来越来越瘦了。”

“因为我在减肥，所以才瘦下来的”，她安抚付母，“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挺幸运的，虽然才开始工作，但身边的同事对我都很不错。等我工作稳定了，我还可以接你回家住。”

她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付母摸了摸她有点冰凉的手，“你不用考虑我的事。既然同事们都很不错，那你在工作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喜欢的男生啊？”

她的脑海里竟然蓦地冒出一个身影，她心虚地迅速将这个人的面孔从脑海里扫出去。

“没有。”她斩钉截铁，语气强硬，似乎这话不是回答别人，而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那，有没有喜欢你的男生啊？”付母试探道。

“妈，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尽问这些问题？”

“晨曦，妈妈对不起你，这个家也对不起你。我知道这些年，你有多不容易。别人都有父母的呵护，家庭的庇护，可是，我不仅帮不了你什么，还一直拖你后腿……”

“你干嘛说这些？”

“你听我说完。现在，你也工作了，我希望在人生问题上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以后，不用再一个人孤零零地受苦。如果，你能遇到一个死心塌地对你好的人，不要错过他。”付母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付晨曦正想问她是何意，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有人在敲门？是谁？”如果是护士的话，此刻应该已经推门走进来了。

“应该是送蛋糕的，你去看看吧。”

付晨曦打开房门，一个穿着灰色体恤，黑色长裤的男子推着蛋糕车站在门前。他戴着标有蛋糕店LOGO的红色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小姐，你的蛋糕到了。”他推着车往里走。

付晨曦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

“怎么还用车推来。”

“小姐，恭喜你，你被选中成为我们店今天的幸运客户。箱子里有我们店给你准备的礼物，你打开看看。”男人把蛋糕拿下来，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夕阳西下，房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因为还没开灯，那人的帽沿压得又低，付晨曦看不清他的脸。

“打开看看。”付母在一旁催促。

餐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粉色盒子，付晨曦打开盖子，一瞬间，五颜六色的气球从里面飞出来，还有轻飘飘的荧光彩带，在昏暗的房间内发出点点彩光。

当所有的气球和彩带飞出来后，盒子底部的玩偶露出真面目——一个粉色海豚。

高中的时候，付晨曦就很喜欢带有海豚图案的东西，她觉得海豚聪明，可爱。在蓝色的大海里，他们生活得自由自在，仿佛一切的忧虑都归于了大海的深处。特别是粉色海豚，在希腊神话里，它们代表着幸运。

蛋糕上的蜡烛不知道何时被点燃，蜡烛跳跃的火焰将夜幕笼罩的房间照亮。

已经摘了帽子的郑南风双手托着蛋糕向她走来。

“你怎么回来了？你毕业典礼不是月底吗？”

“今天是你生日，我是专门从北京飞回来的。晨曦，生日快乐。”

付晨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晨曦，那个粉色海豚的肚子上有一个口袋，口袋里还有一个东西，你拿出来看看。”

付晨曦从玩偶的腹部拿出一个白色的丝绒小盒子，打开盒子，在烛火的微光下，她看清里面是一条手链。手链上别出心裁地缀着一个粉红色的海豚，细看之下，海豚的嘴里衔着一枚铜戒。

在希腊神话里，天神之子因与凡界少女相恋，受到驱逐。森林女神出于同情，赠与可以庇护他们的铜戒。但妒忌之神将铜戒抛入海里，二人被海浪冲散，结果粉色海豚寻回铜戒，并归还给天神之子，二人终于得以长相厮守。

“我不能收这个礼物”。付晨曦察觉到这条手链有特殊含义。

郑南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晨曦，南风可是大老远专门回来给你过生日的。”付母很喜欢郑南风，郑南风对女儿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晨曦，这个礼物代表我对你的祝福。我希望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幸运之神都会重新把幸福送回你身边。”郑南风送这条手链的本意并非如此，但刚才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让他明白，她的心思和他的期待相去甚远。

既然是这样，他不希望她为难，更不希望在她生日当天，让她因为自己经历不愉快的事。所以，他把自己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咽下去。

“你不收，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啊？”他强装笑脸，掩饰自己的失落。

“我……”

“别啰嗦了，我手都麻了。快过来，许个愿，吹蜡烛。”蜡烛的火光迎着他微微颤抖的手上下跳跃，他心里的那团火苗却缺氧般渐渐黯淡，在胸腔处产生灼热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