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鸟飞逝（5）

“你喝过这种酒吗？”

我看见一旁已经有人在他的指示下拆包装。

“没有。”停顿了一下，好歹想起刚才酒保阿强给我科普的。“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叫…约翰克.乔。”

小弟抓着酒瓶，三下五除二便卸下了瓶盖，然后开始给黑老大斟酒。

“再多拿一只干净的杯子。”

“是。”小弟卑微如此，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你尝尝看。”

我接过杯子，先是细细端详了一下杯中的浅绿色液体，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味道…比我想象中的淡。可以说喝起来根本没有酒的味道，倒像是某种果汁。

“这酒不容易醉。”他说：“我最喜欢的还是这酒背后的故事。”

“哦？”我看像他。

“不过，这个故事有点长。”

“这样啊！”说实在的，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惋惜。我虽然喝酒，但那也只是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之一。

对我来说，或许醉了，才是最好的。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活着，仿佛死了，一切都归于宁静。

那是我第一次见许之沿。虽然那个晚上我喝了他的酒，靠他最近，但他连名字都没告诉我。只是在我将他送上车后，摇下车窗朝我笑了笑，问我，下一次可不可以点我。

我回：“当然。”

我一直觉得勇于尝试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因为这样能够让我赚取更多男人的钱。

虽然他们大多数人并不是gay，只是想图个新鲜。

许之沿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街灯里，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庞。

如同我想象中的那样，的确是个十分英俊的人。

这样的人，足矣捍慑手下，足以威震八方。

放在这样的男人身上的伤口才能被称之为勋章。

那之后他又同人来了几次，且每次都是些陌生的面孔。他把我介绍给其它人，说我是他身边的大红人。

有人讪笑着发问：“许老大，你怎么突然换味口了？”

他耸耸肩，并未回答。

可以收钱，还不必掰着屁股恬不知耻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所以当许之沿问我，愿不愿意搬去和他一起住的时候，我很果断的答应了。

许之沿的房子好大，打扫卫生、洗衣煮饭都有用人，完全不用我插手。

他还给我取了新的名字。他叫我许峤。

某天用早餐的时候，我一边囫囵的往嘴里塞煎蛋培根，一边问他：“许之沿，你到底图什么啊？”

他抬眼看着我，眸子幽深如潭底。然后他就笑着朝一旁的用人打手势，让她将我的杯子重新灌满新鲜的温牛奶。

巨大的落地窗顶，吊着许多藤蔓，藤蔓上长着手掌大小的叶子，永远绿得发亮。阳光把它们婀娜的影子投在窗上、地上、桌上，投在许之沿的身上。

和我不同，他吃饭永远是慢悠悠的，像是一个饱学的绅士。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坐在光影里笑，每一帧都如同世界名画扣人心弦。

许之沿——他真的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了。

他给了我想要的一切，家、温暖和爱。

有爱吗？我不是很确定。

或许他就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将我带到他的身边，才会帮助我从肮脏的泥淖中脱身出来，重新开始。是的，或许…不，他就是爱我的。

许峤天下第一爱许之沿，许之沿也一样。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从不肯碰我？我一无所有，没什么可以给他，除了自己。可是这具身体…就像是个脓包，里面住满了病毒。

我连自己都没有，该拿什么去回报你？

许之沿。你到底需要什么呢？我要怎样，怎样才能还清你对我的这一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