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_Six.Feet.Under(Billie.Ei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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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欢喜“……”
广告跳过之后，尹欢喜的心率恢复了平静。
我在干什么？
居然去回想。
幼稚。
笑得那么好看，肯定哭的难看。
尹欢喜立马开始排斥心里的好感。
其实她开始排斥，便是开始在意了。
…………
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
在医院的外面，所有的丑陋和肮脏都只不过是给所有希望与美好点缀的花边而已。
一段又一段昏暗的走廊，不同的房间关着可能不止一个意识，阴冷的风穿堂而过，在压抑的磁场中迷路、消散。
连同在风里的香味、美好、炽热，吹不进任何人的心里，紧闭的房门和紧闭的心门，阻挡一切人情温暖的可能。
无端的恐惧侵蚀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正常人，偶尔有那么几个病房传出失控的尖叫，但要不了多久就消逝在刻板的走廊，大家都不会有特别的反应，一样冷漠着脸，没有回响。
白色的建筑意料之中的冷清，外面是架空的高速，远一些可以望到掩映在绿茵之中的高铁站。
没有市区的喧闹，没有摩天大楼，偶尔几辆车“唰唰”地驶过高速，像是躲避逃离一般，在路尽头快速变成小点直至消失不见。
活在这的人们早就死了，灵魂太沉，先行一步，直到肉体腐烂受够千般折磨，那颗心才能够放进地下六英尺连同灵魂残余的碎片一起，深深埋葬……
尹欢喜是医院里年纪最小的，也是似乎最接近正常人的，她的病房在高层1017号，是医护病患闲言碎嘴中相传的恶魔十七。
“小十七怎么样了？”
“还那样吧，不和任何人接触。”
“这不应该是反社会的表现吗？”
“她…比那可怕多了…”
…………
阳光给纯白的病房渡上一层暖色，明亮倒映在尹欢喜清澈的眸子里，仅仅一瞬就被吞噬融为晦暗，死水无澜。
没人见过她笑，没人听过她声音，路过看窗，永远只见她穿着白色的病服，在那头阳光照射下隐隐透明的身躯。安静地盘坐在床上，整天整天淡漠地盯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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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厅。
助理：“陆先生，报表都拿到了，去另一个分区吗？”
陆霆深“嗯。”
“那个硬闯进去的又被十七掐个半死了。”
“明明交代好几次！”
“整栋楼只有十七的门没锁，正好病发他就给乱闯进去了。”
“十七锁不锁门都没人敢进好吧…”
“……”
两个护士一人一句闲聊着走向另一条走廊。
陆霆深“……”
见陆霆深脚步停了下来，助理立马有眼力见地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
“顶层1017号。”
陆霆深点点头，助理带路走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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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过去尹欢喜也发现了，自己对任何事物提不起兴趣，唯独……那个稀奇古怪的广告。
只要看见那几张笑脸，好像就会有别的情绪。
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还活着。
歪歪头，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待在这儿无聊够了，阳光和白色也看够了，该回到灰暗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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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深站在走廊看窗前，看着里面歪头坐在床上小小的人。
陆霆深（眯眼）
看了一眼门牌上的病患简介。
陆霆深“尹欢喜…”
助理立马用平板调出了尹欢喜的资料。
“尹欢喜，十二岁，三个月前入院…”
助理看到下面的简介一顿，惊讶地抬头与陆霆深对视。
陆霆深“继续。”
“…好。”
助理咽一口口水，继续往下念——
“12年一月确诊…”
“黑暗三联征之首，马基雅维利主义。”
“马基雅维利主义：冷酷无情，擅长操纵，阴谋算计，实用主义，注重结果忽视道德。”
“黑暗三联征的人会表现出反社会行为，但并不是反社会障碍。”
“具有高度攻击性，无情型人格。”
“CSP（精神医学大会）记录十九世纪至目前为止全球只有三十二例。”
“SCIE，A&HCL，SCI收录资料，这病症始于儿童或青少年早期并一直持续成年或终生。”
“马基雅维利，无药可医。”
助理话音刚落，里面的人像是感应到陆霆深的视线一样，轻轻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看清陆霆深一瞬间，尹欢喜牵起一丝笑来。
陆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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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保安看到陆霆深两人停在十七门前，赶紧通知院长，这要是误打误撞进去了伤到这位爷了就大事不好了！
要不了多久院长就赶到了两人面前。
医生“陆先生…！”
看见两人没进去，松了一口气。
“您好。”
医生“嗯…还以为您离开了，以后还是交代我们一声，我们安排几个人陪着您。”
陆霆深“嗯？”
医生“…唉，您有所不知，这小十七是我们整栋重点观察，特殊原因她的门是不锁的，担心会冲撞误伤了您…”
陆霆深“……”
陆霆深“她怎么进来的？”
医生“…咳，这孩子啊…”
医生“听说自己把自己从家里户口除名，自己进了孤儿院，过了一段时间院长觉得不对劲，才送过来的。”
听完院长的叙述，陆霆深再次看向尹欢喜。
床上的女孩还是淡淡地笑着。
一双好看的眼睛就快把人吸进去。
陆霆深知道，那是带有侵略意味的，找到想要的，得意忘形的…
是突然起了兴趣找到某些借口，找到了想利用的东西。
她在说…
我要出去…
陆霆深“她我带走了。”
助理：“？！”
医生“这！”
医生“陆先生，这使不得。”
医生“她太危险了…”
医生“她是马…”
陆霆深“我知道。”
医生“！！！！”
陆霆深“我会治好她。”
医生“……”
院长悻悻闭嘴，陆先生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别的理由阻挡。
毕竟待在医院他们也没什么办法能确保治好。
医生“助理先生，请跟我来吧。”
助理：“好。”
助理跟着院长下楼办手续。
陆霆深就站在窗前。
看到几人说了什么，有个男人就跟着院长离开了。尹欢喜满意一笑，看来是交代好了～
女孩跳下床来到窗前跟陆霆深离近些，两只小手贴在玻璃上对着陆霆深咧嘴笑得灿烂。
陆霆深看着眼前及他腰的小小身体，有些无奈地笑了，因为他感觉尹欢喜笑的意思是在说：你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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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欢喜小小的手抓着陆霆深两根手指，站在医院大门。
久违的人间气息扑面而来，嗯…就是这种气息，这种血腥低俗肮脏的气息。尹欢喜眼眸里闪过一丝兴奋，然后又咧开甜甜的笑容掩过去。
尹欢喜“陆伯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陆霆深低头，看着孩子一个劲仰头眼睛亮亮的对他投出期望眼神。
小家伙还挺会装的。
陆霆深“不可以。”
尹欢喜“好吧陆伯伯”
陆霆深“……”
助理踉跄一下，干咳两声掩过尴尬“先生，上车吧。”
车上有司机，助理为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刚准备抬脚发现手被使劲往后拉着。
陆霆深回头，是尹欢喜。
陆霆深“？”
尹欢喜“你和我坐后面。”
助理突然就冒出冷汗，这丫头胆子真是大啊。
“尹小姐…”
陆霆深“好。”
“？！！”
陆霆深转向伸手打开了后座的门，牵着尹欢喜的手进了后座。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助理战战兢兢，坐都要挺直了背，时不时看眼镜子里后面的两人，生怕突然出事。
尹欢喜转头，盯着前面的镜子，和助理的视线撞在一起。
“！！！！”
助理惊恐地瞪大了眼，尹欢喜朝他甜甜一笑，他赶紧看向别处。暗骂自己没出息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小孩子！
尹欢喜“噗…”
陆霆深“笑什么？”
尹欢喜“没什么，树上的小鸟被吓飞了。”
尹欢喜转过头接着去看窗外的风景，陆霆深就一直注视着她小小的脑袋，明明看着多正常的人啊，陆霆深不敢想象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一步步抽离悲惨的原生家庭，一步步把仇人送进监狱，一步步远离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收到调查出的细节，陆霆深是惊讶的，助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隐隐害怕起这个小女孩。
小小年纪这么下手，以后得是个狠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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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触目可及的是恢宏的中世纪欧式风格小城堡建筑。又是…白色。
陆霆深一言不发牵着尹欢喜往里走。
门口的管家微笑着，看见陆先生身后的小不点，眼镜垮了一下，赶紧扶正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
管家：“先生，您回来了。”
陆霆深“嗯。”
陆霆深淡淡瞥了一眼身后的尹欢喜，有些不高兴。他欣赏尹欢喜但是不喜欢看她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陆霆深“再装就把你丢出去。”
然后直接把手往前伸，尹欢喜就被推倒了前面。
陆霆深“叫李静出来，给她换身衣服。”
管家：“好的。”
换好衣服，尹欢喜蹭蹭蹭又跑去找陆霆深了。
尹欢喜“陆伯伯！”
尹欢喜小小一个直接扑进坐在沙发上男人怀里。
管家：“！！！（汗颜）”
助理：“！！！（语塞）”
陆霆深轻轻放下手里的书，两只手一伸，把尹欢喜放到了地上。
尹欢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陆霆深“我带你回来了，总不可能养个闲人。”
尹欢喜“……”
尹欢喜嘴角慢慢放平。
眼睛若有若无眯起来。
陆霆深“你再用眼神攻击我就把你丢出去。”
尹欢喜“啧…”
孩子撇撇嘴，自讨没趣一屁股做到了旁边的单个沙发上。毫不客气的开始吃起了桌子上的葡萄。
陆霆深“……”
尹欢喜“你说。”
陆霆深“准备好开始恢复训练了吗？”
尹欢喜“？”
陆霆深“或者说…伪装训练。”
尹欢喜把手上最后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尹欢喜“这还要训练？”
陆霆深“一年伪装训练，三年训练营，出来之后就要开始为我做事了。”
尹欢喜“训练营？”
陆霆深“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第一年伪装训练就住在这里，刚刚带你换衣服的那个就是你的老师。”
陆霆深“你很聪明，如果不在训练营成功胜出的话，我想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尹欢喜“哦。”
后果吗？就是像所有人一样把我抛弃？不要，我不要这样。留在最后的总是我一个人，这种事情，不可能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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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审美、舞蹈、
绘画、语言、气质…
心理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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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手抬高！”
啪——
木扇打在手腕上，白嫩的皮肤一下就起了红印。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陆霆深和李静一致的想法就是要严厉。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自己逃不过王境泽学士的真香定律，一年后尹欢喜前往训练营的当天——
李静：“不要！！小欢喜！！！”
陆霆深“矫情什么！不就是一年吗？！”
李静：“是你说的三年…”
陆霆深“！！（泪奔）”
陆霆深“闺女，卡机嘛！咱们不去了不去了！”
尹欢喜“……”
尹欢喜颇为嫌弃地躲开了两人想要抱过来的手，她才不要再就在这里学礼仪和情绪管理了，训练营！听听就刺激！
尹欢喜“走了。”
——BGM_ToBattle（韩国群星）
科研、击剑、军事、科技技术、赌博…
居住条件比原来小城堡里差得不止一点，直接就是监狱一样。但尹欢喜乐此不疲，喜欢得紧，于是样样技能在训练营中都是拔尖的。
一晃眼三年又这么过去了，小小孩子也长成了大姑娘。
“十七号尹欢喜，恭喜你成功毕业。”
给枪代表训练营里的最高认可，训练营里就只有三位教官，两位都给了她，可见有多看中这孩子。
尹欢喜“多谢。”
尹欢喜行了个军礼。
尹欢喜“教官…”（正经）
“嗯…你说。”
尹欢喜“掰了个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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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欢姐，明天你就要走了啊…”
尹欢喜“嗯哼。”
黑衣人“我也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尹欢喜“切，那有啥的，再待一年不就可以了？”
黑衣人“你出去之后要干什么呢？”
尹欢喜“我…嗯，不知道。”
尹欢喜“肯定先进门吃饭啊！”
黑衣人“……”
黑衣人“行吧，等我出去了你也要带我吃饭啊！”
尹欢喜“没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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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训练营回来的途中路过了小时候的孤儿院，一时兴起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在门口晾衣服的年轻女孩子，样貌基本没变还是认出了夏夏，于是跟陆霆深打电话把她领养可回来也成了她的助理。
回到城堡，直接加入了陆霆深的黑道组织。年纪轻轻每次接手的任务棘手又繁多，两年直接上榜榜首。
杀人于无形又全都模拟成自杀或者事故，丝毫不露痕迹。于是组织内部称她为“ND”。
Natural Death（自然死神）
二一年某次行动，黑道组织丧失两员大将。
尹欢喜和陆霆深同时出动，可以看出此次任务有多重要。
但是内部被安插了多年的卧底，导致漏洞百出。
在人员大伤垂死挣扎下，尹欢喜和陆霆深被保护重重突围送出了任务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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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欢喜“你什么时候中枪了？！”
尹欢喜一边开车一边问陆霆深。
陆霆深“…不碍事。”
听着他奄奄一息的声音和惨白的脸色，尹欢喜油门踩到底冲出郊区。
瞥了一眼后视镜，后面陆陆续续又两三辆又追了上来，看来这次铁了心要抓到他们。
白色跑车突然加速冲到了尹欢喜的车前面，周围几辆车开始夹击。
高山外环真实上演一场激烈的角逐战。
这里弯道太多，还是尹欢喜不熟悉的路段，奈她技术再好也难敌周身围攻，寡不敌众，两人都看得出局势不好。
陆霆深“四里外是我们的地盘…”
陆霆深“地形是你熟悉的…”
尹欢喜“闭嘴。”
陆霆深在交代她，却对自己只口不提，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尹欢喜一下就愤怒了，脑海突然一阵刺痛，尖锐的耳鸣声回荡耳边。
车子在空气中梭过几道虚影，时速已经飙到340公里/小时，高速漂移下，轮胎划处升起一阵又一阵白烟，侧滑是轮子发出“嗞嗞”的声音。
别人赛车是速度与激情，尹欢喜赛车是要命。快速眯眼看了周围布局，方向盘猛打，踩尽离合，以毫厘之差越过三五车辆的夹击。
车子向弯道成四十度切角冲出，距离逐渐拉开但身后依旧穷追不舍，高速上橡胶燃烧的刺鼻味道弥漫山腰。
眼看还有一里就要到达自己的范畴，终究小车不是专业赛车，横冲直撞高度运行间已经破败不堪，引擎也发出嗡嗡危险的声音。
尹欢喜“下车吧，车子不行了。”
尹欢喜强忍着突然发作的神经巨痛，拉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给陆霆深打开车门。
陆霆深下车，却站在原地盯着尹欢喜。
尹欢喜“走吧…我们走山上…”
陆霆深扒下尹欢喜扶他的手，
——BGM_Try(Colbie.Caillat)
尹欢喜“？？”
陆霆深“闺女…”
他突然笑了出来，
尹欢喜眉心一跳是不好的预感。
陆霆深“我知道你不愿接手组织，警察总署也是不会放过我的，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尹欢喜“！你…”
陆霆深“我的生日愿望还没许呢，拖了这么久告诉你吧，对不起没能治好你…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陆霆深“丫头，活下去。”
陆霆深眼角划出一滴泪，抬手怜爱地把尹欢喜的鬓发刮到耳后，尹欢喜还准备说什么，陆霆深突然猛地一推，把她推向高速外沿的下坡！视线最后的画面是陆霆深苍然一笑，决绝地上了驾驶位开车扬长而去。
陆霆深！！
尹欢喜震了一下落地，顺着坡度连着滚了好几下，腹部直直撞在巨石上才停了下来。
衣服划破到处都是淤青和星星点点的血。
尹欢喜“呃……”
闷哼一声，痛到根本动弹不得。
尹欢喜侧头，看向上方的高速路，温热的血液从太阳穴滑落。
原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受了很多外伤加上高度集中烧神经的驾驶，已经疲惫得不行了。尹欢喜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尹欢喜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弥漫口腔。千遍万遍的祈求，却还是——
“砰！！——”
震耳的爆炸声。
高速尽头炸开一朵蘑菇云…
尹欢喜惊愕地松开嘴唇，眼眶募地红了，时隔多年第一次热泪盈眶…
你怎么能？…
你怎么敢…！
尹欢喜失声痛哭。
眼泪和着血，一滴一滴浇灌头边的碎石、泥土、稀稀疏疏短小的青苔…
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流不止，周身石缝间盈满了尹欢喜身上的血，快速凝固住镶嵌在干土表面。
天色渐晚，暮色又开始蒙上空际。
尹欢喜了无生趣保持原样，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嘴角的血都慢慢风干。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人们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最后都要离我而去…
博得了我的信任…
又害我遍体鳞伤…
上帝，你真残忍…
黛青色掺合玄暗蔓延视线，尹欢喜明亮的瞳孔如槁木死灰，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浑身脱水失血严重，明明可以自己止血，几个小时过去…她还是不作声…
尹欢喜你多不自量力啊…
还没明白吗…
你就该早点去死…
你这克亲的命…
够了…真的够了…
一切…都该停下了…
尹欢喜漠然闭上眼。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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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葬礼。
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原本死寂的气氛更加压抑。阴天下草色也变得暗淡，只有深沉的灰色。
人们撑着伞，走到白色墓碑面前放上刺眼的白菊花，深深鞠躬。
不远处定着一个刻板的身形，双目无神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天，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易然和李静把她救了回来。
李静：“先生的遗嘱…”
“十七号ND与陆霆深宣布同时死亡。”
“命令你尹欢喜活下去，”
“不然…”
“他就把你丢出去。”
尹欢喜“！！！”
雷声轰顶，尹欢喜骤然落泪。
“再装就把你丢出去。”
“再眼神攻击就把你丢出去。”
“再叫陆伯伯就把你丢出去。”
“再乱跑就把你丢出去。”
…………
这个动不动说要把她丢出去却一直保护她的人…
现在，
真的丢下她了。
可他命令她活下去…活下去…
是啊尹欢喜，你有什么资格拿别人换来的命去死？
九年来的恢复训练都是改造而不是治愈，蛰伏太久的病症在陆霆深一死后暴露无遗，情况光速恶化，一夜回到被领养以前。
时间是个庸医向来治标不治本，好像这么些年教会她的是伪装而不是遗忘，像那一张张笑容不会被岁月模糊反而历久弥新一样。
耳边不断涌出很多声音，熟悉的陌生的，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
尹欢喜！
尹欢喜！
……
我要…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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