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啊,你跟妈说,昨天,是不是和南阳闹得有点儿不愉快啊”
万栀笛喝豆浆的动作顿了顿,放下碗,心虚地回答
“没,没有”
顾箐皱皱眉头,
“得了吧你,一看你就是昨晚哭了的,肯定有事,我是你妈,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说是不是,老万”
说罢,还又推了推身旁看报的万晋。
万晋终是抬起头来,无辜的看着顾箐,再看看对面的女儿,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自家媳妇儿的话。
“妈,您别多想,就是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有点儿舍不得。”
顾箐看着女儿憔悴的脸颊,说:
“哎,妈也知道你舍不得,但没关系哦,咱们就去N国陪外公治疗,还会回来的”
万栀笛安静地喝着豆浆,直到可以看到碗底,放下空碗,“嗯”了声,站起来
“我吃好了,爸,妈,你们慢慢吃”
接过张姨拿来的冰袋,道了声谢,就火急火燎的上楼去了。
楼下的万父,万母面面相觑,顾箐肯定地说:“栀子昨晚哭肯定跟扶家小子有关”
万晋宠溺地看着妻子说:“何出此言?”
“女人的直觉”
“······”
楼上的万栀笛心神不宁,从床上摸到手机,按着开关键。
关机了。万栀笛轻叹了一声,“还好有两个满格的电宝”。
反正登机也要关机的,懒得再开机,插上充电器,就把手机和充电宝扔进了书包了,没再看一眼。
大约十分钟后,万栀笛和万父万母带着少许行李出了门,并嘱咐张姨两周来家里打扫一次,他们剩余的李就空运去N国。
万栀笛坐在车里,看着越来越远的房子变得越来越小。
他没来。
也是,她都没告诉他登机时间,他也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万栀笛,听到坐在副驾驶的顾箐冲自己说:
“哎,栀子,我忘了告诉你,昨天下午扶家奶奶摔了一跤,住院了,好像还蛮严重的”
“轰——”万栀笛感觉心里好像突然塌了一块,脸色惨白,死死的咬着下唇:这就是昨天他离开的原因?顾箐好像注意到了女儿的不对劲,转头:
“栀子啊,今天南阳没来送你,应该就是他奶奶的事,你别怪南阳”
“嗯,嗯,我不怪他,我本来也就没告诉他我登机时间······”
后面的话顾箐没太听清楚,索性不管了。
就在万家举家离开后十分钟,离七点还有一刻钟。
扶南阳挂着浓浓的黑眼圈,蔓延的红血丝,气喘吁吁的跑到17栋面前,穿过栅栏,走到门前,使劲儿摁门铃,然而开门的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张姨在万家工作了也有十几年了,对扶南阳也是熟的不能再熟,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扶南阳这副邋遢样
不等张姨问,扶南阳便开口:“万栀笛呢?”
张姨回答:“栀子啊,他们已经走了十来分钟了”
“彭——”扶南阳的思绪像城墙倒塌了一样,扶着门边,好像如果不扶好,下一秒他就会轰然倒地。
颤抖着声音说:“她,他们去哪儿了”
张姨疑惑:“去机场了啊,栀子没和你说吗?”
没等到扶南阳的回答,扶南阳立刻冲出栅栏,往大门奔去。
留下张姨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跑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城北机场!”
东锦霖苑到机场的车程怎么也得有个一个小时,万栀笛八点的飞机,他们六点半出的门,不是高峰期,七点四十就到了。
然而此时扶南阳坐在车里,一遍又一遍拨打万栀笛的号码,却此次回应他的都是冰冷的女机械声,然而万父万母的手机也显示关机。
黑着脸,朝开车的师傅说:“麻烦能快点吗,我赶时间”
司机师傅汗颜,本想安慰下这年轻小伙的,谁知他一个眼神扫过来,整个车厢温度都低了几分,不禁打了个寒颤,现在的小伙子的眼神怎么都呢么有杀伤力,还是好好开车吧·······
诺大的机场,人来人往。扶南阳匆匆给了钱下了出租车,昨夜通宵的他,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焦急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前往N国C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26××次航班开始办理乘机手续,请到17号柜台办理,谢谢!Ladies and Gentelmen,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广播传来的播报人员甜美的声音,却让扶南阳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不肯停下来。
机场人声鼎沸,扶南阳跑到柜台前,四处张望,即使知道找到她的可能性微之弱微,但还是倔强的不肯停下来。
此时,被机场中的扶南阳心焦的找着的小人儿,却已是坐在飞往N国的航班。
········
时间慢慢流逝,机场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波,可扶南阳还在机场的人群中穿梭,直至太阳即将落山。
从上午开始,他滴水未沾,此刻正沉默的坐在机场的候机椅上,手里抓着黑色手机,划开屏幕,输入一串熟得不能再熟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喂?”电话终于接通,然而对面那个人却不是她。
“是南阳吗?”对面那人是万母,顾箐。
“嗯,我是”干涩的嗓子终是发出了点声音,“顾姨,万栀笛在吗?”
“栀子啊,栀子睡着了,不好意思啊南阳,之前登记手机关机了,栀子下飞机也忘了开机。”
“没事”抓住手机的手紧了紧。她只怕是不愿意开机吧。
“南阳,我看你给栀子打了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有事要跟她说啊”
顾箐疑惑,扶南阳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几乎次次见到这孩子都爽朗阳光的大男孩形象。
今儿这电话拨过来,声音沧桑的她都差点没听出来。
“没什么,就是问她多久到。”放在腿侧的手握成拳,眼中波涛汹涌。
“我先挂了,顾姨再见”
“诶,好,有时间来美国玩啊”顾箐悻悻的挂掉电话,望着白木质紧闭的房门,越觉得万栀笛和扶南阳之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