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人皆道，少帅疯了。自那个名唤“沈暮云”的女孩消失的那一日起，他便夜夜笙歌，每日流连于烟花之地，身旁是无数前赴后继的“沈暮云们”，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模样。可他又分明没疯。他的手段依旧铁血狠辣，似笑非笑的模样依旧叫人心头发凉。没有人知道少帅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愈发的喜怒无常，不可捉摸。

不过少帅是何等人物，投其所好者自是绵延无尽。一日便又有人来荐赏，声音略大了些便正好令那经过的人听了去。“华裀？”他低低重复一遍，收了前行脚步。“怎么？感兴趣？”沈清夜笑问。他素来宠爱这个孪生弟弟，虽只有一张票，但他若喜欢的话，给了他便是。沈清河应下，笑容温润风流：“体轻似无骨，长袖入华裀。”

歌厅里人声鼎沸，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沈清河随侍者缓步走入，那张与少帅极度相似的面容慑的全场屏息瑟瑟。沈清河轻轻呵了一声，眸中尽是嘲讽。

他确实与沈清夜有着极其相似的容貌，但人生在世，谁都不愿成为旁人的代替品，即使那人，是他的孪生哥哥。不过倒也无怪乎那群凡夫俗子，只终究有些失落罢了。

“到了。”侍者推开最好的包厢的那扇门，躬身请他进入。沈清河微笑示意，掩上门扉。听着下方气氛逐渐恢复喧闹，他走至沙发上坐下，轻轻摩挲手上的翡翠扳指，静待“华裀”的出场。

忽而全场一片黑暗，唯余一人歌声渺渺。待得心情逐渐沉溺，便有一众舞女入场。灯光初时是淡色的昏黄，令舞台有种年代感。随歌曲逐步步入高潮，灯光也逐步调高，显露出这场表演真正的主角-“华裀”。她蒙了面纱，叫人看不清容貌，可仅那双眸便足以令旁人均黯然失色。

那女子的眸光游离全场，最后落他身上。她停顿两秒后若无其事般转开，却有一种奇怪的悸动令沈清河心跳如擂鼓。就是你了。沈清河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炙热而疯狂。

他不知道那感觉来自何处，却也不愿深究。说老实话，此前二十年的生命都似是为遇见她而准备，就连多等一秒都难涯。他同样不知她是否认出他--是也罢了，若不是…他从未有比这一刻更愿成为一个代替品的冲动。

表演结束后，华裀被领至包厢内。她笼了眸光，静默等他开口。“你便是‘华裀’？”沈清河语调低缓“我该如何称呼你？”“由您喜欢便是。”她抬眸望他，眸光似水。“那好，阿裀，你愿意让我给你一个未来么？”

她望着那张与沈清夜八分相似的面容，差点脱口而出“我愿意”，话到口边却转成喃喃：“那么，你是谁？”

“沈家次子，沈清河。”他的眸光缱绻而灼热，她慌忙避开，心下苦涩。华裀只能呐呐拒绝“我不值得。”“不，你值得。”沈清河道罢，便上前一步扣住她的后脑，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终究……不是他。华裀模糊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