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活的愚昧或无耻才能完全沉溺在幸福当中,而做不到至少其中一种得完人,活在地狱里连选择死亡也不被允许,没有一条出路,无力而绝望。
///.
我是沈知今。
今年16岁。
半年前被送到市中心这家闻名遐迩的精神病医院,美其名曰康复中心。
我没病。
这大概是每一位患者的呈堂证词。
我每天按时吃下那些白色胶囊,中规中矩的做着白衣男人嘱咐我做的事情,尽量显的自己像个正常人。
可是那些护工们却像看见什么魑魅魍魉一样对我避而远之,眸中满含惊悸瞳孔正颤抖着。
可能是因为我太过正常。
后来我被换到了重症病房,甚至连外出放风的机会都没有,整日被禁锢在阴冷潮湿的监狱。
猩红的双眸以及瘫软的四肢,救命,我快要被憋死了。
再后来,
我就真的疯了。
^
2025年3月14日阴
暮色降临城市,天光还微微泛着白边,充斥着天空中的漆黑即将把它吞噬。
我透过阁楼陈腐的窗户去看他,他正站定在楼下花园光线不偏不倚照在那轮廓分明的侧脸,更加勾人心魄。
这个角度看真是刚刚好
右手持着滚轮圆珠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笔头。余光撇着花园里几位出来放风的病人,漫不经心的在纸上轻划两下,留下铿锵有力的字迹。
似是感觉到我炽烈的目光,他回头仰望阁楼最顶端的窗户,一瞬间的失焦,他放下了手中的纸笔走进了楼底。
“噔”
脚步声愈来愈近,每走一步都牵动着心弦,逐渐兴奋,嘴角甚至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极尽疯狂。
可是在门被打开的瞬间,种种情愫都被吞噬殆尽,他能看到的,只是少女坐在窗边轻轻撩拨着盆栽上的绿叶,夕阳洒进房间,金光从她身后溢出,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如果不是精神病人,这的确是一副和谐的景象。
李敏亨从白大褂的口袋中取出一副药片,颗粒从锡纸被剥离的声音让我感觉很舒适,我享受那种声音,尽管只是片刻。
李马克该吃药了
我从他手里接过药片吞进嘴里,拿起桌上的清水顺了下去,这一系列动作十分娴熟。
和李敏亨相处了一个多月,彼此都适应了早已被格式化的流程,我乖乖吃药,他照常记录着我的点点滴滴,你好我也好,这大概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我很喜欢和李敏亨相处的方式,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氤氲在空气中,谁也不去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恶人。
沈知今晚安,李敏亨
我深知这只是一片安眠药。
困意很快席卷而来,在全身上下蔓延开来。
他见我沉沉的睡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李马克晚安,我的病人
晚安,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