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其勇病情完全稳定下来,准备在家居住,毕竟手头还有大部分资料要忙,董靳即使深交,但大量资产在外人手中,也始终是不放心。
可苏夏年纪尚小,苏沫……唉,苏家一脉单传,到他这虽然只得两个女儿,也是心满意足了。更何况家大业大,不怕苏家败落。
苏家办理完了苏沫的葬礼,正准备好好打理一番,重整旗鼓。苏其勇也正准备换上西装去公司看看,顺便接手一下公司的所有文案。
门外一群人闯了进来。举着相机和各种支架,有的还随身带了纸笔。
记者
“苏先生,采访您一下,关于贵公司挪用公款导致经济萧条这件事您是什么态度?”
“苏先生,贵公司即将破产请问您是否想好解决的方案?”
“苏先生……”
“苏先生……”
“爸爸!”
那个中年男人苍白的脸色上布满了汗水,一双手战战栗栗的想扶住旁边的墙,脑海中迅速捕捉着“破产”“挪用公款”“倒闭”这些字眼。“不!不可能!董靳不会这样的。”他踉跄地走了几步,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一个跟头栽了下来,眼前……一团漆黑。
医院
“苏小姐……我们,很抱歉。”白衣大褂的女人对着门口焦急等待的女孩子说。
她不敢相信的拉住了医生,一双明眸里尽是恐慌:“不……不会的,医生你再想想办法,一定……会,会挽回的对不对?你是在骗我……”她抽泣了起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骗局,只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等一切过了就会好的。
自杀?
破产?
死亡?
不不不,不会的,姐姐怎么可能自杀?苏家怎么可能破产?爸爸?她疯了的推开身边的人,冲进了手术室,看见那个蓝色布料盖着的人笔直地躺在那儿。她扑了上去,颤抖着双手掀开遮在脸上的布。
那张熟悉的面孔,高挺的鼻梁,紧闭着的双眼,明显的黑眼圈,还有他棕色的碎发因为汗水的原因凝结在了一起。藏在布下毫无血色的双手,像极了枯木般,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显得刺眼又令人恐惧。“爸……?”苏夏忍着眼中的泪花轻轻的唤了一声,“爸爸你醒醒啊,你别睡了好不好,你是不是在和我玩游戏?爸爸……”
一旁的戴管家默默拉开了苏夏:“小姐,别闹了,老爷因为气急攻心导致血管破裂,医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小姐,先回家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家…………
早就没了吧。
姐姐没了,爸也没了。
公司也没了。
她从来没有接管过家内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家好的。平生,只知道一味地闹脾气耍性子,等着别人来哄。现在?什么都没了。真的,可她别无选择,她不知道何去何从,甚至,名义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苏家破产……是……董靳干的,他乘人之危挪动公款。导致公司经济周转不顺面临破产,又因为老爷去世这件事,股东们纷纷撤股,苏家……保不住了。”戴管家在一旁说道。
苏夏扶着额头坐在办公桌上,深吸了口气:“把院内的仆人辞了吧,破产……亏欠了多少?”
“好的小姐。”戴管家毕恭毕敬地说道,“债务总共一个亿,如果把房子抵出去,还有几块地皮,大概可以还得清了。”
“房子?”苏夏冷笑道,“怕是那些人早就盯着快地方很久了吧,只等苏家垮台,取而代之。”
苏家老宅可是当年几家人所争强的一块地皮,人文景致,发展空间大。地理环境优越,多少人打破了脑袋不费周章就为了换取一小块地方。而苏家呢,拥有着这一整座的大宅,最有利的地段,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这块地,始终价值不菲。
“小姐我先告退了,我会尽快处理老爷的事。”戴管家垂眸,“房子这件事,毕竟小姐是继承人,还得请你多考虑。”
“好。去吧。”
当一切安静下来,苏夏慌乱的掏出手机,手抖的几乎按不出号码,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握紧了手,较长指甲掐进肉里面,松开,是鲜红的印子。“董瑜白,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喂?”好久对面才接。
“董瑜白,是我。”苏夏努力平息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决定不会相信这一切是董家做出来的。曾经,曾经关系那么好的两家,怎么可能……会这样?
董叔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不信。
对方听到是苏夏的声音,语气立马冷了几分:“什么事?”
“公司……”还没开口对面就挂了。
“嘟嘟嘟”,对面似乎不想听到这个词,立马就挂断了电话,刻意躲避,刻意逃开,刻意伤害。一切,还是心中想的那样,即使,不愿接受又如何?
明明前不久还有说有笑的,明明她还笑着对苏夏说会好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好起来?只是在她受伤的时候默默在背后给她一拳,然后很关心的问她,不疼吧。
“苏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是啊是啊,别人可以不信,我只信你。”
“我们拉勾勾做一辈子的好闺蜜,一起出嫁,一起去热海看烟花大会。”
“我要去富士山!”
“还有樱花~”
“我喜欢樱花汽水,恋爱的味道哇哇哇哇哦。”
………………
好像曾经的一切都变成了浮云,好像本该属于她的都已经走远,好像……她只是活在一场梦里面。醒了,都是痛苦。
苏夏,你该醒醒了。
让我先睡会吧,好吗?我想……我想这一切都是梦,明天醒过来就好了,姐姐还在我身边,爸爸明天还会像以前那样把我喊醒,都没有变,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