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雨雪霏霏;柳暗花明又一村。
天光云隐拨开现,奸人已死,苍天当道。
明媚的光撒在瑞拉沉阴发霉的尖顶,藤蔓向阳开叶。
昼夜潭,那是潘朵拉秘境的暗道,双通俩曲的深水,另一边亦是一方天地。
阵锁轮转,从潭水中,伸出一只手来,利索的从水里迸发而出,水花四溅,跳落到了地面上。
只见他大气都没出,只有滴滴答答的溅落声从衣衫发丝上淋落。
身后还有人,形影是个女子,瞧清楚两人相貌衣着,一盏异瞳,是大祭司了,另簇红橙长发,是宗女菲洛了。
不错,至于为何故藏在这,便是道林的事了。
龙玦那天过来,骗去了兵权,道林就明白了,事态不妙。
他自幼是格雷将军之子,自然明白兵权于一国来说是何等重大了,有了兵权,别国不敢侵犯,这便是一个国之根本的筹码。
而在龙玦的神色之中,道林看见了昔日最为熟悉不过的感觉!
这感觉,他在海德的眼里见过的,错不了。
这得要从他如何与格雷家分道扬镳说起,想来,还是因为格雷目睹了水月沧澜被瑞拉权贵烧杀抢掠,而心生愧疚,收养了菲洛,把亲生的道林,送给了大祭司约克。
约克的魔法天赋很低,甚至是没有天赋,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不过是一路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罢了。
而道林不同,道林的魔法天赋极高,这是大祭司梦寐以求的继承人。
而约克口中的继承人,自然只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臂膀罢了,他在水月沧澜获得了一卷瞳术卷宗,那是一双可以看得见真相的眼睛。
窥探天机,要的自然是高深的魔法天赋,而道林,无外乎是最好的天然材料。
此法,要把精灵活生生的植入体内,残忍至极,若是消受不起,定会死于非命。
而道林扛过去了,并且在秘境遇到了被束缚在水底变为铜人的海德。
这是海德的自保之术,为的就是不让大祭司从他身上获取沧澜水以及魔法。
海德认出了道林的眼睛,并且让他看见了水月沧澜发生的一切。
悔恨交加,心如刀绞,道林已经被格雷从家族除名,这般境况之下,他选择了赎罪而活。
瑞拉人如何,道林已经深受其害,自然,他的心让他帮助这个同样失去家的海德。
而海德再怎样只是想一报还一报,龙玦却是已经筹划已久了。
道林看见了,龙玦比海德的经历差强人意,而那心思繁重却是更为可怕。
他当初可以掩人耳目终年坐着轮椅,就会懂得如何保全自身。
菲洛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从始至终都会相信道林,因为这个人可是为了她而赎罪,付上了自己的半生啊!
星尘一朝一夕便回到了他小时候,战战兢兢,却又充满希望;星宇卧病在床,他时常躲在王位后面,看着大祭司坐在上头。
星尘一直什么都知道的,只是他的肩头背负着瑞拉的子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不能轻举妄动。
就像星宇那般,道林给他下了封眠咒,让他如瑞拉子民一般,安详的躺卧在哪,不谙世事,与世无争。
直到太阳笼罩,道林才会放下心来,因为一切都平息了。
就在段尘苒焉来的那一刻,或是更早,海德尸身出现的时候,他就明白,不能反抗,要不然就会得一个兔死狐悲的下场。
因为龙玦胜在的不是力量,而是睿智,所有的局面皆是拜他所赐,谁还敢动呢?
好好活着吧,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道林万般想不到,段尘苒焉竟被龙玦害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道林下一瞬就提心吊胆的想起了段印染。
在他上位大祭司以后,他从未懈怠扮猪吃老虎的做法,也就菲洛甚是了解他这个人精,不会说他的不好。
于是段印染看不惯这般懈怠的道林,上来便是给他一剑架脖子,这个时候,道林就明白他,是个坦荡荡的人。
他的眼睛能够看见段印染身上的一切过往,故此陪着他记忆中的人那般,假戏真做的生气起来。
段印染是个心思纯善的人,道林一直都知道的,更何况他还不傻,国士无双像极了苒焉,秉承持道是随了段尘的。
故此,道林定然笃定了,他能知道的事情,段印染不用看,都能知道,不仅如此,还会做出应对之策。
不负众望的,段印染炸了防御塔,让瑞拉逃离了这虚假守护的束缚。
而后,暴怒的龙玦自然顾不上瑞拉,会追着段印染了,于是他不容迟疑,漂亮的离开了瑞拉。
瑞拉的这命存活至今,皆是拜段印染所赐啊!
道林沉重的托着身体,让菲洛去收拾收拾换一套衣服洗个澡,自己倒是漫不经心的去寝宫找星尘了。
“该醒来了,我的陛下。”道林皱眉,痛心疾首的异瞳一闪。
“唔...”星尘雾蒙蒙的睁开了眼睛,看见道林,朦胧的笑了:“是大祭司啊。”
“是我。”道林鞠躬一礼,“承蒙陛下临危不乱,瑞拉已经逃离了永夜的威胁。”
“什么?”星尘一听,自是大感不好,“到底是谁?”
“是云苏出力的。”道林哽咽着,难掩激动,“如云苏的太子殿下所言,不需要神子,也能抵抗此劫。”
“那就好...那就好...”星尘愣了神,倒是喜出望外的坐起来,对道林说,“太好了,神明听到了我的呼唤...印染果然是我一直在等的神明啊!”
神明,是看不见的,他们存活于举高三尺,注视着人们的呼求。
谁知道呢?云苏的太子殿下是以身为祭,陨入了此岸与彼岸的界限之中,压制了极阴之体狐业冰,魂魄咒力归于天之御柱,增强了结界的巩固,才换回现下了。
人会死,但功名就此不会散去,除非是废了他,但不可置否的是,他即使是不在人世,还是太子殿下。
他去得一丝不留,只有不坏的面具,被风吹到了平安京,玉藻前的脚边。
为了平衡阴阳,玉藻前和少司命来到了平安京稳定京都的妖魔鬼怪,对外之事,不甚了解...
但是玉藻前知道,他拾起那面具,看见了段印染的脸庞轮廓,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死了。
而且并没有下一次了...天之御柱在界限里面已经生根发芽,远远的,就能见着一棵参天大树了。
那树亦是天之御柱的化形,毫无疑问的是,天之御柱之所以会再次显现,无疑是以段印染为代价了...
玉藻前淡泊一笑,终于能够对着天之御柱,唤一声晴明了。
这种世界,玉藻前甘愿他不要回来,太不值得了啊。
而说起当初,玉藻前还想与他为敌毁灭平安京的...害,若是真的守护他,那就再让平安京蹦哒个久一些吧。
云苏国倒是多事之秋了,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段氏,一个不留啊。
他是一个鬼,没有眼泪的,于是整日里的喝酒,倒也不会醉。
俗话说得好,这唢呐一吹,不是喜事便是丧事,怎么,国婚一办,倒真的是招来了。
云苏皇室也就留了个道琼斯,她有了身孕,又整日里担惊受怕的,幸好她这胎养了五个月,自是不白养的,再者她底子也足,不知火的妖力支撑着,没有出半点事。
难为她了,要不是这个孩子,她定是毫无牵挂同段印染去了的。
时日长了,医官也可断出是男是女,可见着道琼斯这般模样,便不好告诉她。
道琼斯也有时呆愣的问起白允初是男是女,可她知道,道琼斯问这个,无疑是想着肚子里是个男孩。
道琼斯要男孩,第一个不是争权夺利,她是个西方人,没有重男轻女的理念,那么便是,生个像极了段印染的男孩,留个念想。
在孩子身上找到段印染的影子,并且对他好,扶养他长大成人,弥补她心中对他的缺憾。
白允初不作答,只是一个劲的让她宽心,别多想了。
慕及对道琼斯的忠心耿耿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白允初再怎样都是个女人,雨师孑又不能真的帮到她什么,倒是慕及,会同段印染那般的贴心。
夜尚然当下只想好好守住道琼斯,于是就给慕及加官进爵,提了身价好随护太子妃。
也就只有道琼斯知道,是慕及放手,段印染才会去的。
但道琼斯更加知道,段印染定是说了什么,他才遵循着放手了,要不然他就成了谋害太子殿下的罪犯。
慕及不是个坏人,道琼斯这般看他。
也就慕及,会答应着道琼斯,四下没什么人的时候,带她去界限的那棵树看看。
因为慕及也什么都知道,段印染虽对道琼斯的好没那么显而易见,甚至在此之前,慕及以为段印染讨厌她,不过在悬崖前的那些个话,慕及自然都一个字不露的听见了。
这般好得万全又无法挑剔让人敬仰的太子殿下,也难怪道琼斯会这般喜欢了。
在那树下,道琼斯倒是心情格外欣慰,靠着树坐下睡去,比寝宫里还要安稳香甜。
已是第六个月了,道琼斯一直着素,就是满心满眼记挂着段印染。
大家都知道段印染回不来了,可道琼斯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认得,他爹爹就在这,在他爹爹身边,他就不会闹了,乖顺下来。
慕及听着道琼斯说了许多,倒是不忘最后谢谢他,这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的又睡去了。
慕及叹了口气,卸下披风来想给她盖上。
“等等。”玉藻前猛的出现了,木屐竟然半点声响都没有,“天之御柱里头有充盈的阳之力,你用不着这般多此一举。”
“见过国舅。”慕及一个抖擞,跪了下来。
玉藻前没别的意思,但这意思就一个,那就是有夫之妇不能与外人如此亲密,此乃僭越。
玉藻前越过慕及走了过去,完全不管慕及了,他倒是怕慕及刺激到天之御柱,他又活过来,那可是有的闹。
从前他就教育段印染不要招惹女人,别去滚红尘,未曾想到头来被他自己坑了,这也就罢了,还阴差阳错留了个种...
安倍晴明那一世可是被玉藻前照顾的,一生无妻无子,潇洒恣意。
因为情爱这种东西,最是伤人了,玉藻前自当不会让晴明趟这浑水,万劫不复。
一码归一码事,玉藻前还是要看顾道琼斯的,这毕竟是晴明的血脉,既然有了,那就护好了,千万别夭折了,到时候照样把段印染招回来,第二系列万劫不复。
嘛,他回来的几率太高了,玉藻前越想越满头大汗...
道琼斯睡颜姣好的模样,倒是让玉藻前也静下了心,瞧她那肚子大得,恍若随时都能出来一个小团子,得小心些。
天之御柱对于道琼斯来说太舒服了,因为段印染的魂魄在这,天之御柱这些时日又光合作用了好久,阳之力自然滋养她。
“嗯...”正这么寻思着,道琼斯突然眉宇一皱,捂着肚子,叫出声来。
“不好,娘娘这恐怕是...”慕及吓得站了起来。
“那你还不快去叫人来!”玉藻前威压过去,他还不知道生孩子是个怎么回事吗!
慕及领了命,一声不响的跑回去了。
等着那些个接生婆和医官还有魏尚仪过来,道琼斯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下流血了。
“你们来了啊,那还不赶紧的!”玉藻前最多给她奉献出了他巨大的狐尾,给她躺着,毕竟接生这个事...他没有动手过。
结果一群人蜂拥而上,玉藻前更走不开了,因为道琼斯还在流血...
侍女们一个个冲来冲去的烧开水送过来,接生婆简直拔河队长,一个劲的喊着口号让道琼斯用力:“娘娘深呼吸,放松,用力!”
真难为人,让人家放松还要用力,玉藻前拉着耳朵捂起来,满脸的淡然,不行,不能断尾。
“啊——!”道琼斯的叫喊一刻都没有停过,反反复复,配着接生婆的口号...
“出来了,出来了!”接生婆那一个激动,不一会就处理着剪开,把小人包好抱走,“娘娘辛苦了!”
这可真是个奥利给的过程啊...玉藻前如此想,什么时候把人从我尾巴上搬走!
“能...给我看看...我的孩子吗?”道琼斯竟然还醒着,吊着一口气奄奄一息的伸出手来。
“恭喜娘娘,是个皇女。”给小家伙擦好身子,接生婆的襁褓里头露出个漂亮的小脸来。
虽说是早产,但这孩子不干瘪,还生的胖胖的,很有块头,这面目自然也全面,肉嘟嘟的,一双湛青眼眸明澈好看的很了,直对着道琼斯笑着伸出手...
“...”道琼斯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了,看着襁褓里头的孩子,不好哀声叹气,反而把人逗笑了,旁边看着的,脸上都带着笑。
玉藻前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的确生的不错,倒是有晴明的模样,一脸纯良善笑相。
侍女们简直玉藻前看过来了,才晓得这是他的尾巴,吓得赶紧快马加鞭把道琼斯活生生的扛回去了,要多快就要多块。
得,玉藻前不以为然,拉住了一个侍女就问:“还有热水吗?”
“回国舅,还有些。”侍女如实回答。
“那给我,我要洗尾巴。”玉藻前面无表情的就这样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侍女一脸尴尬。
玉藻前也太强大了,以往生产这种事情,男人是看不得的,不过他玉藻前算什么呢?段印染都要喊一句舅舅的,而且不男不女...哦不,人家那是为爱化形!对,为爱化形!
真是神仙爱情呢!
“帝君,云苏段氏太子妃...生了。”许常卿上前通报,冷然的面目上略带喜色。
九重天,段印染的命灯忽明忽暗的,自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看着。
这是劫数,九重天从来都是无权干涉的。
段印染起码活成了一棵树安息着,倒也还算不错。
“是男孩女孩?”神帝摩拳擦掌的想预约一下这次的满月酒了。
“回帝君,女孩。”许常卿平身好好说话了。
“女孩...嗯,应该不会像云苏那般凶残了,女孩好,不错。”神帝每回都这样,见着段氏有后,心里头总是洋溢着浓浓的父爱。
“什么,太子妃生了?”楚门听着了,有一个直冲冲的走路进来,“看看,太子殿下还是挺行的!”
楚门那一个激昂啊,其实他这个将军,早就不会假惺惺的去哭丧什么了,有喜事,当然要恭贺段印染的。
或许冥冥之中,段印染知道自个有了个女儿,会不放心回来看看呢?
这可真恐怖...别把孩子吓着了算好了。
“楚门你可真行,安尹君要去那酒也就罢了,还帮他灌太子殿下!”月见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恍若出现,站在楚门后边。
“月见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啊。”楚门一个冷飕飕的抖擞转身,“你想想,太子殿下活着也是活着,能落个根倒也不错不是吗?”
“到还真是落根了,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月见险些没有一把银针过去封他语穴,那恶狠狠阴森森的模样...
众同僚表示:楚门将军您别作,月见大人能两句之内没出手就心里有点数吧。
月老庙最近也忙得很,搞得月见也忙了,忙着给奈何桥做孟婆汤,所以安尹君那挡子事,她根本想都没想就给了,还说不够再要...
因为死的人太多了,大抵都是之前的时日,死的都还是些年轻人,牵好的姻缘断了一个又一个的,福神也在那主持大局观。
其实九重天的月老...一直都是个空职位,玉藻前完全吊儿郎当的做事一半一半的。
于是熹容早就瞧着他不靠谱,提拔了个年轻的小丫头过来教导,名为缘结神。
这人死的多了啊,镇魂街也烦,恶灵数量急剧上升,每条街都打仗一样,也就所幸罗刹街好一点,守护灵多吧。
月老庙记着人数名册给去奈何桥,梦莳都要疯了...
要她老命啊这是!一个个的灌过去她都不用看人脸了!
我是个孟婆,我莫得感情。
直至...一抹银发黑衣撞了过来,孟婆汤倒了一地...
“你!”梦莳猛的抬头险些真身发作,直至定然瞧了一眼,整个人都定住不敢动了,“印...”
梦莳捂嘴,差点哭了出来。
不过她不能说出死者的姓名,那名册上头...委实没有他的名字了。
现在的段印染,魂魄就是他本人,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神力和咒力,他就是个魂。
抱着必死决心,魂魄毫无怨念,自然是云苏出了大事!
梦莳也明白,什么大事应该早就过了,要不然段印染会这么容易死?
段印染这个灵体呆呆傻傻的,没有什么神识,想必...是死时过于悲痛,什么大喜大悲都经历过,才会死后如此。
梦莳自然懂得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了,但她还是有些疑惑,于是扣下了段印染。
转身继续低头无情灌汤!
梦莳必须让段印染的灵体清醒,如此玄乎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能枉死!
至于云苏啊,那就很香那棵树了,再也不把界限当作可怖之地,倒是恭恭敬敬的做起了围栏亭台桥梁。
如何香?哎呀,那自然是在它的影响下,云苏的皇女诞生了。
这般境况之下,能够平安顺遂诞下皇嗣,还母子平安,实属这棵树的造福。
那树金叶红木,为名扶桑,扶摇无桑之意。
红木自是取自尸体血肉而生,金叶乃为阳气集结所至。
也难怪这么吓人的模样,会让人看着不舒服,就道琼斯会凑上去了。
在这之后啊,皇女就给了乳娘扶养,道琼斯基本上就是负责哄孩子。
本想着问段印染孩子的名字,不论男女都取一个,可未曾想...
这事千千万,来不及出口,段印染就这般去了。
道琼斯也不让夜尚然取,夜尚然自知这是她生的,她这小姑娘本就和他不熟,这事除了段印染之外的人都不许,不让他取也是情有可原的。
“太子妃娘娘。”进门来的,是袭紫衣,面色无情的行了礼,“少司命见过娘娘。”
“起来吧。”道琼斯也正襟危坐起来,她这些时日在养着,又在寻思接受着这个孩子,总是萎靡的样子,这会倒是新奇少司命过来又要同她说什么事情了,“你来所为何事?”
“只是来看看娘娘。”少司命如此说,经自坐到了一旁,“娘娘还是没有放过殿下,害人害己吗?”
“我没有,只是...”道琼斯自然晓得少司命指的是什么,不过这话回答起来真的是一时语塞。
“只是什么?”少司命不当回事的反问,“您要知道您不是平常妇人,您可是太子妃;想必殿下临终前,也让你保护的,首先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两国子民。”
“我都知道,也都记着...”道琼斯也只好那么回答她,没话讲。
“那么您现在在做什么呢?”少司命不留余地的杀了过来,“娘娘也应该知道的,殿下最厌恶的是软弱无能的人;而你现在难道不是因为无能,而舍不下太子殿下的庇佑,思之成疾吗?”
心病难医,总有人惦记。
“可是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背信弃义。”道琼斯理所当然的驳回了她。
“太子妃遵守的是母仪天下,而非妇道。”少司命又说了起来,有板有眼的,越说越严重起来,“如若您现在都走不出这份念想,对于皇女而言,您岂不是个一无是处甚至逃避责任的母妃吗!”
“...”道琼斯一时间愣住了。
这让她想起来在瑞拉的时候,段尘同她说的,不要怪菲洛的种种缘由。
她心底沉重的有些想哭...一如她那日守灵时候的心如刀绞...
姑父和姑姑,都是待她如亲生的人啊...
她如今为何故失了初心,负了姑父,成了自己最为致命的存在呢?
“我知道了。”道琼斯眼眶湿润,转眼正对上了少司命心如止水的眼睛,行了手礼,“琼斯在此多谢司命。”
“少司命今日莽撞,倒是多亏了娘娘宅心仁厚,臣才是要谢过娘娘的。”少司命起身,单膝下跪,“既然如此,倒是多有叨扰娘娘,臣告退。”
道琼斯目送着她走了,也才瞧见,外头的天已然是披星戴月。
昼夜不分的思之若狂,道琼斯倒是真的想打自己一巴掌,难怪这么多人都看不过去,少司命肯出来同她说出来,已然难得。
玉藻前这辈子都没有凶过女人,夜尚然过来又显得事态严重是在责怪她,少司命过来,于情于理得很。
想来,这是第七月了,正值七月中旬。
她是正月十八和的亲,云苏国人喜欢拿喜事压丧的,可不想那日,是宜下葬。
沧澜的族人下葬了...阿翁的遗体却被龙玦这般侮辱利用。
她却半分未做,毫无察觉。
太子妃自古以来都算得上是半个太子,道琼斯自然不是嫁过来享乐的,更不是为了太子妃而嫁过来的...
始于他,终于苍生。
爱他,亦会爱护养他的山川与世间。
心病难医,总有心惦记;
安魂的药里,缺梵音一曲。
大爱的真谛,从不为自己。
有人懂我,梦更清晰。
第四十四章•后世篇•大爱无疆•完结
微末哈哈哈哈(ಡωಡ)hiahiahia生娃最神奇的一章
微末心疼大舅的尾巴哈哈哈哈
微末下面献上不知火图
微末西洋风不知火
微末全景图
微末接下来是我家大师兄画的段印染,抱图必须说一声哦
微末他一个男的为啥有这种神仙画风
微末接下来就是我大师兄画的段久卿了,是云苏段氏太子长女哦
微末抱图留言,抱图留言啊!
段印染我有点高兴,我竟然有新画风了
白允初承认吧是你最近都没戏份了,放假了才开心
雨师孑我终于知道你为啥复活我了,好放假
段印染话不能这么说,要不然你的戏份就一直是个幽灵了,工资不高
雨师孑说的也是
达成共识!
白允初不过琼斯姐和你的演技真绝了
曜姬再度被老师和前辈的演技直接看哭
段印染不要哭了(><),都这么大个人了!
曜姬好的老师,你就安心的去吧!(入戏份子)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