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人信奉为爱,至上为爱,沉醉为爱。
固有为,亲情为爱,男女为爱,琴瑟为爱,皆起由为——感恩。
救人一命,以身相许亦是感恩;人世炎凉,唯有尔善亦是感恩;相知相惜,相存相怜亦是感恩,有感而恩,亦为世间温情。
伺机而动在人性之间温情之下,从而七情六欲,相生相克,世间万物的境界何尝不是轮回一场,矛盾相存,善恶难辨。
为何故曜姬,安倍晴明,或者是道琼斯这般受世人排挤的存在?错的不是任何人,只不过是刚好生在不是对的时代。
可叹,白玉宫太守与平将门之相知如故,终是命不由己;卑弥呼至高无上,难懂人情世故,终究还不抵,要让熹容自刎来护这介长令国。
人心固然比鬼神恐怖万分,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人之中,在小之时,常喜听闻那些《山海经》那般诡秘事物,因那时还不俗;
再过些之后,老大不小,刚好豆蔻之时,便最喜听《牡丹亭》这类话折子,唱戏的唱的怎么样,全凭你等欢心如何。
再人到黄昏,便什么都不想要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比什么都好。
所以很多自以为是的少年人,到时候就会取笑你,不懂世人欢喜的是情爱之事,最痴迷的是怎样俊秀的郎君,配得上如何的绝代佳人...直至成伤,花尽缘客扫。
这大概就是少年郎了,又爱又恨又无知。
卑弥呼何尝不是犯了这样的劫呢?
那道天雷滚滚劈下,九重天的新晋福神诞生了。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倒是少了一个人啊。”楚萧转身走到了那紧闭的城门前,“那流放的太子殿下...在哪去了?”
不错,那个传授曜姬一身武艺,成就如今的人...
纵使是曜姬与卑弥呼的八尺镜内,也毫无他的影子。
“太子殿下,你那时候,不会早就死了吧?”月见提了一句,“楚萧已经在外头了,到时候他会阻止一些突发事故,然后中断八尺镜的轮回。”
“啊...是问我那时候去哪了?”段印染觉得自己那时候真的微乎其微。
不过细细算起,若不是当初他指了路,若不是他成就了曜姬能够生活在长令国...果不其然,很是尴尬啊,明明是好心,办了坏事。
“不过,殿下应该知道一件事。”月见望了一眼天边的日月同天,“福神飞升以后,他们并没有撤兵。”
“是啊,想想的确是这样,要不然城门开起来了他们怎么发现的?”段印染都懂,不就是长令国的城门被人从里头开起来了,而那人是谁?这一开门,可就是屠城啊!
“到底是谁开的城门,又为什么开城门呢?”琼黎问了起来,她寻思着,熹容千般弄万折腾,才保住的长令国,谁就这样开了?不应该早早阻止熹容吗?
“长令国自那时起就成了日轮之城,你们知道这是为何吗?”月见毫无波澜,虽说她当年是多么轰轰烈烈的保下这长令国,但如今也就一片充满八尺镜轮回之下的假象了。
“八尺镜的作用是无尽轮回...”琼黎反复回想着,“殿下哥哥说过,不能够入轮回的...”
“没错,长令国八百万的臣民,都被困于八尺镜,日复一日的重复这卑弥呼的婚礼,从而不能入轮回。”段印染倒是渐渐清晰了起来。
“我必须留在此地,安抚这八百万的臣民...”这是混乱之中,曜姬仅仅说出的一句正常且有理论的话。
“空——”当曜姬被万千鬼手淹没之时,金像睁了眼。
“生命就像一叶舟。”平将门告诉她,让她把小兔子埋葬。
“父亲,我不懂这话的意思。”小而固执的曜姬,觉得父亲非常无情。
“生命...船...海尽头。”正如父亲至死,不甘的遗言。
大殿空荡,曜姬走进了正殿之中。
“我可爱的曜姬,你是来御祝的吗?”卑弥呼躺在死去虚幻而成的万灯的怀中,沉醉道。
“您还想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曜姬漠然出口。
“难道这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的吗?”卑弥呼的重音,如同她起身靠近的面目,狰狞可见,她抱着灰白的万灯,“我们都活着最欢乐的一天。”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但是,他们活在昨天,而并非明天。
“请放手吧!”曜姬悲痛欲绝,“大家已经被困在这一天数十年了,无法超生!”
“曜姬啊,我们一起生活在这永远没有尽头的极乐世界吧!”留给她的,只有卑弥呼居高临下的瞥眼,与高昂的狂笑,“哈哈哈哈...”
“生命...船...海尽头...”
“父亲大人,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曜姬把碑插上,回头问他。
“不知不觉你也长大了...”婚礼的晨曦之中,父亲重复着欣慰的嘱托。
“咚...”曜姬跪下,泪直流,“父亲大人,恕我愚钝,今天才参透你这当年的教诲。”
碑上题字:生如远舟,赴往死路。
“请原谅我这不孝的女儿...今天,我必须了断这永劫之苦。”
“我们的生命,就像这海上的一条船,终极将消失在这海天的尽头...生命亦如此,终有尽头。”平将门的话贯穿着曜姬的心中。
生命因死亡而完整。
“你母亲如果能看到...”黄昏之中,父亲依旧重复着...
忽而,她起身一拜...
生命如舟,志坚尽海。
重然磕头...
曜姬站了起来,向前走去,越过了轮回境之中,灰白的父亲,重复的灵魂,微笑着,轻轻点头...
“不知何时,我们家曜姬才能有所成长呢?”
“如果你母亲能够看到...”
“但正因这个终点的存在,才让生命变得珍贵而独特。”平将门如此说。
“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卑弥呼依旧缠绵着万灯,沉醉于此。
“我懂了。”小曜姬盎然站立了起来。
“父亲大人...”她开了门,走到了泷夜叉的面前,正如她走向正殿之中,沉醉于缠绵的卑弥呼。
永恒无尽的长夜啊...
恍若睁眼,一刀砍下。
翩然飘落...一切的灰烬之灵。
毅然决然之中,曜姬悲悯的看着想要抓住万灯的骨灰...
“为何...你为何要这样!”她的凌乱的头发,怒然的抓手,花环和花冠全然被她一震破碎...
徘徊在生与死之间...
红绯的力量从卑弥呼身体涌出,逼退了曜姬几步,正如当夜,覆盖着天空,毫无空缺。
辗转,正殿恍然化为星空...
转身,是卑弥呼巨大的眼睛...从星宇之中直至全部伸出...
她的底部与星夜融合,头发飞横于环光的头饰相串...
曜姬正起长柄的泷夜叉,对上了居高临下的卑弥呼...
两边的环光发出金盘的冲击,曜姬跳避,在卑弥呼起手再度攻击之时,她一举跳到了卑弥呼的手上...
“是举神!”雨师孑从卑弥呼的头环上跳下,回头略带恐慌的张望着,“是曜姬打破了八尺镜的平衡,但是,曜姬的力量根本比不过天照大神,真不懂为什么要挑衅她。”
“少爷,要飞起来吗?”白允初深感那卑弥呼全然不是记忆中那般和蔼了,被她亲手带大的曜姬都在吃力的和她周旋。
“不行,举神是在天上对地下攻击的...”雨师孑慌归慌,其实若是飞起来的话,他在半空哪有什么大的优势攻破?自寻死路还差不多了。
结界和举神融合的可怕性在于:你出不去,完全被吊打,至死方休的那种。
况且...卑弥呼依旧失去了意识,全然是个怪物,若是曜姬不刺激她...
等等,曜姬!
“呀!——”曜姬已经至高跳起,一声吼,举起泷夜叉,泪斑驳...
“当一个人有了想要守护的,生命就有了力量...”
“即是是练习,也要以实战的的态度来面对。”
“嗞——”雨师孑构造了起来,双重空间构造,虽然要去了半条命,不认真,你整条命都会交代在这!
“空——撒——”边界律门后骤龙息穿甲弹,如星流影,如天光开云...
“给我进去!”带着飞起,手装一推,雨师孑是狠了心了...
也许如果不在八尺镜,卑弥呼还是会回来的吧...
关键是废了这么多龙息穿甲弹,这镜子有毒啊。
边界律门本就是黑洞,收进去了,也能够以毒攻毒破一下结界,能够出去的逻辑非常高啊。
“哈!——”重要的是曜姬也用泷夜叉大力的来了一下,都进了门内...
多大仇多大怨啊这...
“那开城门的人,正是在卑弥呼婚礼上被加封为无垢国师的曜姬。”月见岫玉漠然提及,眼神迷离。
“的确,难怪卑弥呼开口就问她来是不是御祝的...”段印染也不好提别的什么了,这么尴尬的事情,自己讲着自己女儿,眼睛都不眨一下。
“无垢国师是坏人吗?”琼黎每次出口都能那么清楚,且要么不是一脸迷惑就是一脸无辜,这莫名可怕啊...
“我只记得,她是个好孩子。”段印染一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传说中妖道双姝——无胤与无垢,而无胤虽比无垢更早,却冲着一个屠城,一个屠国,就可相对而论了。
无垢这个名字,还是曜姬的母亲,长令国所排斥的名号...
可卑弥呼和月见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啊,一个狠绝赤诚,一个居高恃宠,怎么看,若是对比一番,月见若不是因为那时候的事情,就轮不到卑弥呼代替了曜姬心中母亲的位置了。
若是换作月见啊,早就不会让她纵横八尺镜数十年了,能一刀解决就一刀解决。
“轰——”星耀天穹,八尺镜的空间已经有些波及,扭转了好久,周围的环境终于恢复了,纵使是一片漆黑。
“唰——”突然之间,琼黎突觉脚下被人一拉...
“锵——”倒是被琼黎一丢火给烫走了。
“那是什么?黑漆漆的也看不见。”段印染莫名想到了被困在此的八百万臣民,和把曜姬困住的那些鬼手,以那和尚的破胆,自然被吓坏了。
“殿下哥哥,这又是什么坑?”琼黎可以说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拉一拉段印染,却什么都问他。
“罪人坑。”段印染记得,圣经里头的埃及王就这么干过,把自己的坟墓造在土上的金字塔,把不可饶恕之人挖坑埋土里,隔了一层土,但这都是区别。
琼黎好好的看了看周围,黑了一片,坑里面是真的更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琼黎根本就是一个非常冷然的人,只不过,会察言观色,出了问问题和那声哥哥以外,她的其余动作都让人感觉毫无温度。
“你守沧浪。”一声不响的,她转身扇出,“我渡离殇!”周身阵火如蝶飞去,绕着坑飞着。
“太子殿下。”这一出,是真的有人应了,来人清爽利落,黄衣微亮,就这般纷至沓来,恍若有一般郎君恣意,生得微有些年轻,却处世淡然,恐怕那一打,是真的收敛了。
“是楚小将军啊。”段印染唤了一声,其实能够被段印染叫对名字也不是什么好事,证明,你是个人才。
由此可见,段印染的名声,如雷贯耳,而且记性也不是特别好的。
“万灯!万灯!”刹那间,从坑里上来一个白色影子,直奔楚萧去,差点蹿到他身上,幸好他跳的快。
只见,那女人头发乱糟糟的,金色眼可见得是卑弥呼,还是那般挤眉弄眼的面目狰狞,跪在地上,扑了个空。
瞧个清楚些,楚萧是真有些像楚门的,难怪这么黑的时候,神志不清的卑弥呼会认错了。
“楚门在这吗?你们来肯定是来收八尺镜的吧。”段印染想着神帝的尿性,也就这样了。
要不然这样一通大事,谁还想回去,楚门和熹容,可是先后飞升的那种,熹容不想回来可好说了,楚门么?卑弥呼这个债,太臭了,没人替他处理的。
“太子殿下,我们家将军在坑里。”楚萧握着腰间的剑,警惕着卑弥呼,那神情,别提多么人道了。
“坑里?他竟然想着卑弥呼死了?”段印染无语了。
“是的殿下,那么旁边这位,定是不知火了吧?”这就是你上一句话说我长辈,我下一秒给你算回来的那种,楚萧隔着段印染直盯着琼黎,死死不放。
“怎么,是我。”琼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了点头,“你是想让我出手救人么?”
“不必如此。”楚萧倒是看见了她手上戴着的人鱼珠,心下莫名酸了起来,这东西,很是少有,太子殿下富可敌国家大业大的,也就云苏有此等物件了,怎么会到一只妖的手里!
“你可是知道曜姬在哪?”楚萧如此转念一想,刚刚的火蝶,她定是和曜姬有所共鸣的,在场的,也就不知火和曜姬是妖怪了。
“你注意些,别叫曜姬,她是泷夜叉姬。”这下,闻声来了一人,衣冠楚楚,风流倜傥,是他楚门了。
怎么就刚刚好给碰上了,泷夜叉姬所背负的罪名的确是因为开城门了以后才有的,而曜姬,受人疼爱,这么一唤,如若她只是个女孩而已。
泷夜叉姬,更像是说她是个妖。
“请将军恕罪。”受到了楚门的淫威,楚萧本就温柔而且不坏的孩子,就顿时向恶势力低头了。
卑弥呼静得出奇,整个人呆在哪,缓神了好久一般,毕竟,至始至终,是她一个人自困了几百年。
“唰——”卑弥呼突然起了身,四处乱打,却第一个就找到了月见,月见根本不怎么用力,就任她发疯任她狂。
“沙丘...万灯...狐狸!”她口中呢喃着,月见一个反身,就把卑弥呼引到了楚门那。
真的没人帮他。
“万灯!万灯!”现在是见着本人了,也是真的万灯了,她差点抱住,楚萧却异常懂事的将卑弥呼擒拿住了。
“你说的万灯,他是谁?”楚门问她,自是一眼的轻蔑,居高临下。
琼黎觉着,这般表情,楚门倒是和卑弥呼很是相似啊。
“你们是谁,若无什么其他的事,还是速速离去吧。”又闻,忽现星焰一般的幽光人影。
那是女子,提着泷夜叉,身桌白衣环纹袖黑短裙祭服,右腿是星色,左臂竟是化星焰了,另一边玩好的手提着叉,面带金面具,只有下半张紫唇的脸,白发,面具是遮眼睛的,所以没有什么镂空。
那是无垢国师了。
“找到你们了。”雨师孑淡然笑笑,带着白允初走了出来,段印染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把他们从坑里拉了上来。
“嗯...你们还活着,可真好。”段印染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转脸,“那,无垢国师,可否放了我们走,这的城门也挂上了结界。”
琼黎认不得她是谁,段印染这样一喊,先是一惊,因为方才要把自己拉下去的,原以为坑里面只有卑弥呼而已,但是现在,多了很多人,这位“无垢国师”,也可以怀疑一下是不是她。
“你们都是神官?”无垢国师才觉不对,惊然道,“都已经几百年过去了,长令国所祈求的神明们,从未管过他们...”
“啊...”段印染似疑非应,瞧着她没有生气,就觉得那就还好。
“那,现在能够放我们走了吗?”琼黎这一问,真的让局面僵硬了起来。
那无垢国师的话中意思可见得是如此幽怨,虽说无法联想到是这样的她开的城门,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好。”半晌,她右手从左臂捧过火,划分出了好多,亮在了四周,开阵怕是要一些时间。
这...就开了?琼黎还以为要过一过武力的。
“万灯!你不要离开!我一直都在等你啊,我困了你所珍视的如家人的臣民们这么多年,把自己困在八尺镜内,日复一日,就只是为了再见你一面...”卑弥呼乱糟糟的抓着楚门的衣角,整个人一直跪着,她的腿其实多半在轮回境里头和星空化为一体,是雨师孑把她强行分割开来的,那腿,早就没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就是不肯来看我一眼!”
熹容的事情,很多人原以为卑弥呼不知道,但一直在日轮之城的卑弥呼,如何能够不知道呢?
那些恳求小夕以一己之力保护的卑弥呼和臣民们,都活在了轮回境里头,永世不得超生。
“姑娘,你说的那是万灯。”楚门面不改色,与卑弥呼面面相睥,“而我是神官楚门。”
一句话,就把卑弥呼丢得彻彻底底。
楚门因小夕这般变故之后,未曾再看得起别的女人,纵使试着去抛开过往,活在明天,却是养成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因为一个看不上眼,就换一个,纵使是一起睡过,或是如何如何的欢畅,该散的都会散,所以楚门,名声也不怎么好的。
“为何会这样...为何会...”卑弥呼原来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全然被她又从到尾的狰狞磨灭了。
“你今天真美。”婚礼之时,万灯摸着她的脸庞如此说。
但当他要屠我的苍生时,那只狐狸不见了,因我放走了他,恰似我与所牵挂之人的,销声匿迹的一切甜蜜亏欠。
“卑弥呼大人,请放手吧!”无垢国师直接几步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拉扶她,“您已经无止休的因他而癫狂了上百年了!”
数十年的困境,上百年的癫狂...
“一点都不疼,这是为了守护陛下和日轮之城。”
“别这样,先起来吧,楚门他就是这德行,看着凶。”段印染也走上前去,将无垢国师搀扶起来,这一搀,倒是拉进了距离,此刻面前女子的脸庞越发清晰,竟与记忆中的重合起来。
“无垢!”他难以想象先前一直以为的无垢国师只是封号,那额头绑着白布的小女孩,恍若隔世,“竟然是你!”
“这声音...您是...是展元帅!”她激动万分,哭腔半伴,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长令国都被屠城了,但这个姓展的人,虽是去的更早,但的确没有奇特的功名,因为他的这半生都在做个等沙丘的狐狸,半点坏事都没有。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印染这话随即而出,语速莫名有些加快。
“等等,太子殿下,应该先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楚萧狐疑的看着,疯狂手指来回着他们两个,琼黎那眼神根本就是在杀人,谁都不敢对上去。
“不知火,随我离殿下远点。”月见这句话莫名诡异,直接掐着琼黎的脉搏,一旁凉快去了。
“对不起,统帅。”无垢国师无缘由的,只是蹦出这一句话来。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段印染有些疑惑。
“我,我想斩断永劫之苦,但是...开了城门以后,我发现,他们全都奔赴了死亡...”她低声说道,略带无奈的哭腔。
“唉,这也不怪你的,被困八尺镜的灵魂,早就在那一刻开始,无法超生了。”段印染唏嘘着,“到底是谁说,开了城门就可以释放他们的?”
“并不是别人的错,说到底都是因为我。”无垢却死活也不愿意说,这么大的冤,竟是谁,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
琼黎和楚萧在一旁几乎是把脖子伸了出来的看。
“对不起,统帅,是我辜负了您的教诲。”无垢这句话,的确让人联想到,轮回境之中都不存在的人——展元帅。
早年间,长令国人丁稀少,故此招兵买马都是见是个人都招的。
而无胤,就此被跟风卷了进去,斩杀过不少匪妖,所以被封为了元帅。
“殿下何时改姓展了?”楚萧多嘴的问了一句。
“啊...一展宏图不是吗?谁有官做都希望这样的,挺吉利。”段印染豁然笑了起来。
的确,他并没有想太多,取名也就是这么废,想来,琼黎这名字,算得上是真的不错的了。
“那冒昧问一下全名是?”楚萧又多嘴了一句。
“展吉。”段印染这一开口,就没人敢说话了。
真的随便啊!
之后,他也会收留一些走散的小孩,即是当官了也这样,而曜姬,也是他军营之中的常客。
那些孩子,他也是胡乱带带,反正能找到家人的都会回去,而他记得最深的,有一个名为楚萧的,和曜姬的确玩的挺好。
那些孩子,有中原也有长令人,反正,七七八八的,都不知道从哪里来。
但,应庭国和长令国之后小打了一场,因他颇有本事,会舞刀弄枪,身手即为漂亮,于是,就派了他打前阵去。
那时曜姬也在,那是她的第一场战争。
“而我那时候,就是这样没的。”段印染小小,搞得自己是夭折的孩儿一样,没蹦哒几天就去了。
“那时候我还不是那么厉害,展元帅整个人把我抱在了怀里,那好多的枪和刀,都落在了他身上。”无垢苦笑着,恍若有泪流下,“他耍的大刀最好了,就像他人一样好。”
“行了,别这样。”段印染不由得鼻子一酸。
“唰——”刚抬头,无垢就倒了下去,楚萧把她扛了起来,扛在肩头上。
“上路吧,卑弥呼。”与此同时,月见岫玉把卑弥呼的全身封住了,最后那不顾一切都要抓住楚门的东西,像极了一个穷恶极了的女鬼,而且不仅如此,五官还是那样子。
“我还是,比不上她...”卑弥呼蹬大的眼眶,留下这样一串泪,她是卑弥呼,是不会诅咒任何一个人,那些人都是她的子民,万灯,亦是她所爱,爱得干净,毫无交杂。
她最后被仙侍拉着双臂,托着,一路消失在了长夜里...
月见岫玉却还在,不过转身却走到了楚萧身边,她就像公事公办的存在,哪有事,她就往哪走。
“楚萧,你找削是吗?”段印染漠然出口。
“并不是的殿下。”他颇多无奈道,“只是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
“怎么,就要说到屠城了是么?”琼黎嘲讽着,“看样子是说到你痛处了。”
“你们想怎么想都行,但,是我屠的城。”楚萧原来个子竟然这么高啊,无垢本就高挑,但被他一扛着,就娇小了很多。
“你觉得到了现在,是谁屠的重要么?”琼黎的气势冷然,随时就能给楚萧来个一舞攻击。
“不,这的确有些重要。”段印染握住琼黎的手把她拉倒后面,“长令国,不只是害过一次云苏国这么简单吧?”
“是的。”楚萧应下。
“但为何,卷宗里头记载的屠城,你屠的都是活人呢?”段印染继续问下去,句句攻心。
“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吧,长期无法超生的灵魂,会变成恶灵。”楚萧这般一提,又继续讲了起来,“他们若是出去了,会成为那般善伪装成人的魍魉,然后宣告日轮之城存在的事实,到时候,多少人都会被他们邀去这轮回境中?”
说邀?还真的是好听了,被逼迫的冤魂,含恨而死,就是鬼,长令人不甘心,他们惯用以牙还牙,他们受过什么苦,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加倍奉还给中原人。
“恨毒,太狠毒了。”琼黎摇了摇头。
段印染倒是想起来了,夜尚然就是这么被害成鬼的,长令国人的心性,表里如一啊。
而后,与卑弥呼的争斗得到小胜的曜姬,在这轮回境停歇的间隙,开了城门...
一隔城门,谁都不知道谁在那头。
“然而,你为什么不那时候乘胜追击把卑弥呼一举拿下呢?”琼黎又问,倒是问题出在,这轮回境,为何延绵至今?
“只要轮回境还在,这样的话,足以说明是我屠的城了...曜姬她并没有作恶。”楚萧说的话非常缜密,却让段印染一下听出来了端倪。
轮回境一直都还在的话,说明曜姬根本没有打开城门的这一反驳就可以有依据。
楚萧同样想要曜姬永远活在最为欢乐的那一天,外面的世界,太多兵戈铁骑;曜姬的心太过柔软,她不喜欢杀人。
“你先别动。”段印染皱了皱眉,走上了前,不动声色的把楚萧扛人的右手一扳。
“啊!”无垢随着他吃痛一声落在了段印染的口袋里,楚萧慌然惊叹的看着,“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你别问。”段印染笑了笑,“你啊,还是回去自首吧,到时候,咱们人间再见。”
“殿下,月见告辞。”月见岫玉擒拿着楚萧的右手,楚萧动都不敢动。
月见虽然一直都没说话,但什么事情她都看得非常明白。
“月见大人,你说太子殿下把曜姬收到口袋里,是不是要把她炼药啊?”实在忍不住,还没走几步,楚萧就慌了。
“无需多言,跟我回去便是。”月见直接封了他的口,飞了回去。
其实不然,段印染是想着,如若真是如此,楚萧也是真的对曜姬好,反正,为了个妖放纵卑弥呼的罪名,最多就是被贬下来而已,到时候,他来带着便是了。
毕竟,楚萧可不是楚门,这亏,楚萧不能吃。
“殿下哥哥,是在想楚萧会不会亲口承供是吗?”琼黎竟然思考到了这么个问题。
鉴定渣男的最后一步就在这了,能不能脱渣也在这了,功名与情爱,也都在这了。
“如若他不会,就扭他右手千百遍吧。”段印染歪头一笑,恍若星落一痕,谁又要遭殃了呢?
“做神仙也不是这么好啊...”雨师孑休息了半天,才走过来,你们这些神仙接触,雨师孑打开场就不想理了。
“话说,白光人你叫云门老君,到底是不是神啊?”白允初问的这可不是智障问题。
“是或者不是吧。”段印染如此说。
“那,妖精和神仙的区别在哪啊?”白允初再问。
“我觉得根本没有啊。”段印染又这般说,“人,妖,神,或者都有血气,只不过,力量体不一样罢了。”
“力量体?”雨师孑郁闷了,“怎么说?”
“嗯...妖的力量全来自于自己,人也是,只不过人的激发能力太低了,也有限;神仙嘛,集天地之精华吧大概。”段印染突然联想起来了,自己当初在沙丘上晒月亮的日子。
“那么殿下哥哥,妖也会死是吗?”琼黎幽幽的问出口。
“...大概吧。”段印染笑笑。
渡不渡,七情焚身六欲毒,众生皆苦。
爱憎嗔痴怎如,群魔乱舞。
月色流连在京都,夜放花千树。
伺机而动的蛰伏,终会如约共赴。
第二十二章•太上篇•日轮之城•完结
微末故事已经完结了
微末曜姬长大啦
微末打破了永劫之苦
微末愿善良的人都被温柔以待
微末😉感谢今日份的读者老爷们的关注
微末发图啦
微末日轮之城日常附图
微末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微末无垢国师的曜姬
微末很多时候真的当悲苦降临的时候,人们才会怀念美好。
微末但是无论怎样,都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