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繁华的都市里,每天都有着数以千计万计的人来来往往,穿梭于这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纯洁朴实的思想,被城市的乌烟瘴气和人类的虚伪所蛊惑感染,朝着阴暗的方向不断发芽滋长……
林笑“医生,您看看我这鼻子,能不能重新做啊……我这眼睛,双眼皮也不够宽啊!您再看看……”
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一旁的医生忍无可忍,终于不耐烦地啪一声收起手里的文件夹:
整形医生“林小姐,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过您了,您这种情况再做整形手术的话,风险极高!我们医院担不起这个责任!”
医生抬起眼皮看了看林笑已经开始僵硬的脸庞,微不可闻地摇摇头,补充道:
整形医生“林小姐,您的脸部一次性动过的地方太多了,劝您适可而止,不要让后遗症毁了自己的脸。”
林笑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如同饮了人血似的嘴唇大大咧开,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她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看向坐着的医生。
林笑“你们现在跟我说后遗症?!”
林笑“当初是谁承诺我,会把我变成最美的女人?!我终于不再被别人嘲笑侮辱,我怎么可以回到以前?!医生,医生你救救我,我求你,你帮帮我……你看我的脸,它可以更美的……”
医生皱起眉头,唯恐避之不及,绕开她走出会诊室,边走边骂到:
整形医生“疯了!”
林笑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只是嘴里不停地重复:
林笑“我要变得更美才行……”
以前的林笑,是整个中文系的笑话。
她丑,胖,笨,性格木讷不善言辞。她戴着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穿的是洗到发白的衬衫和牛仔裤,套着一双早已过时的黑色帆布鞋。
c大美女如云,个个是样貌美丽身材婀娜的尤物,林笑天天待在她们中间,眼睛都嫉妒的发红。
她的妈妈说,单名取一个笑字,是希望她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笑着走下去,可是林笑觉得,这个名字,正好验证了她是一个笑话。
她是众人饭后的谈资,无可奈何地为他们奉献着最后一点用处。她不想这样,可是没有办法。
她不解,愤怒,心里的怒火烧的越来越旺。
同寝室里有个叫沐沐的女孩儿,长得很漂亮,是个名副其实的白富美,每天穿着名牌高定招摇过市,性格高傲,喜欢炫耀。开始,林笑羡慕她,觉得那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到了后来,她的内心开始扭曲,她开始嫉妒沐沐,仇恨这个与她截然不同的漂亮女孩儿。
因为沐沐曾经对她说过:
沐沐“林笑,你真应该重新投胎……你长成这样,那个男人敢要你啊?”
林笑陷入了与自己为敌的沼泽,她开始想方设法改变自己,可是她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
整容医院的广告她看了很多,可是她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她怕万一效果不好,同学们的嘲笑会更加变本加厉。
彻底坚定林笑决心的那天,是周三的下午。
那天轮到林笑值日,教室里没有别人,难得清静,林笑心情不错,一边哼着歌一边打扫卫生。
魏明哲从教室外头进来,没看到林笑,只是在桌洞里找着什么东西。林笑手里的扫把磕了桌子一下,魏明哲吓了一跳,抬起头终于看见了她。
魏明哲“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长成这样还躲角落里吓人,神经病!”
他气急败坏地从桌洞里扯出耳机,狠狠地瞪了林笑一眼,转身走了。
林笑本来不错的心情顿时消失殆尽,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脑中一遍遍回想魏明哲的话。
魏明哲是沐沐的男朋友,篮球社的社长,长的确实不错,林笑以前还偷偷注意过他。可是现在,林笑想起他刚才丑恶的嘴脸,实在忍不住想吐。
林笑失去理智了,魏明哲的话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扔下手里的扫把,跑出了学校。
她打车去了整容医院,凭着心里那一股还没消散的怒气,当机立断决定自己要拿所有的积蓄来整容!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林笑想,她迟早会被这些人的话逼疯,她不要无动于衷,她想狠狠地打那些人的脸。
她向学校请了病假,说自己得病了需要静养。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她默默忍受着整个脸部肿胀的疼痛,在心里一遍遍描绘着以后的生活。
……
春日的阳光已经十分明媚了,护士动作轻柔地揭开林笑脸上缠绕着的纱布,林笑屏住呼吸,皮肤重新接触到泛着凉意的空气,有些陌生。
看着护士鼓励的目光,她犹豫片刻,终于站到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不再是林笑熟悉的那张丑陋的脸,医生一刀刀地把她的脸改造成了眼前的样子:眼睛变大,眼皮不再肿胀,蒜头鼻变成了精致小巧的高鼻子,下巴更加立体,配上她稍微有些暗的皮肤,硬生生衬托出了一股气质美女的模样。
林笑隔着镜子摸上自己的脸,入手冰凉,她整个人也清醒了几分。林笑缓慢地扯出一个笑容来。
她觉得自己吃过的苦都是值得的,自己做了人生中最正确的抉择。殊不知,这仅仅是罪恶深渊的开端……
林笑回到自己租的小屋,费了好大劲儿找出一条好看的紧身短裙。
这种裙子放在以前,林笑碰都不敢碰,可是她改变了,她不是以前的林笑了!嘲笑我?她冷笑着想,你们每个人都会后悔的!
她踩着高跟鞋,一路耀武扬威地回到久违的寝室,她刚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沐沐“嗯……亲爱的…好棒~”
林笑面色尴尬,重重地咳嗽一声。随着沐沐一声惊呼,床帘里响起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床头厚厚的帘子被猛地扯开,沐沐恼羞成怒地探出头来:
沐沐“谁他妈的这时候回来,不是都走了吗?”
林笑转过头去看她。
沐沐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不太确定地问:
沐沐“林笑?”
林笑得意地点了点头。
沐沐愣了愣,瞬间换上一副刻薄的笑容,从床上走下来,阴阳怪气地说:
沐沐“怪不得这么久没见呢,原来是去动刀子了?啧啧,变化这么大,动了不少吧?”
魏明哲套上裤子,也掀开床帘出来了。他闻声抬起头看向林笑,愣住了。
沐沐靠在魏明哲胸膛上,嘲讽地问他:
沐沐“老公……你不会也喜欢这种整容脸吧?”
魏明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笑的胸口,嘴巴却是违心地说:
魏明哲“当然了,还是你最美。”
林笑对上了魏明哲的目光,在沐沐看不见的阴影里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觉得自己脱胎换骨的林笑这几天都没有回出租屋住,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众人炫耀,她变美了!
寝室里除了沐沐,几个女孩子确实是带着羡慕又嫉妒的语气来问东问西,林笑不在乎她们到底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嫉妒本身就来自于羡慕不是吗?
可是林笑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很久。
不知道是谁把她整容的消息散播了出去,还添油加醋地说她为了整容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短短一天时间,整个c大都知道了林笑卖身整容的事情。
本来是无凭无据的事情,可是林笑明显变美的脸放在众人眼前,大家就连着后面的话也一并相信了。校方找她谈话,不分青红皂白地怒骂她一顿,并勒令她休学反省。
校领导找林笑谈话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大家就更相信这是事实了。林笑气的浑身发抖,瘫坐在椅子上。一定是沐沐!一定是沐沐这个贱人!她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沐沐挎着自己的lv包包走进寝室,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见林笑一脸落魄,沐沐装模作样地捂住嘴巴。
沐沐“哎呀!林笑,对不住啊,一个没忍住就把你那事儿说出去了,你想想,这也不怪我呀,谁让大家愿意相信呢?”
林笑捏紧拳头。
沐沐笑嘻嘻地把包包扔到床上,又转回来凑近她:
沐沐“不过林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丑小鸭永远也变不成天鹅!”
林笑猛地站起来,朝着沐沐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
沐沐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林笑说:
林笑“别高兴太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林笑连忙拖着行李箱跑出学校,她觉得学校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嘲笑与鄙视。
林笑想,她还是不够好看,如果她比沐沐好看,学校里的人就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她冲进整容医院,向医生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可医生以她最近刚做过大型手术为由,拒绝了她。
怎么会这样呢?林笑踉踉跄跄地拐进一个昏暗狭窄的胡同里,无力地坐了下来。
她崩溃地抱紧自己的脑袋,放声大哭起来。
老妪“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空灵动听的女声在林笑耳边响起,林笑连忙抬起头,脸上挂着泪水。
林笑看呆了。眼前的女人美艳得不可方物,细腻的肌肤没有一丝纹路,像精心制作的玩具一样精致,透露着一股浓烈的诡异感。
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擦掉林笑的泪珠,女人的手指冰凉,像死人一样。林笑不禁瑟缩了一下。
老妪“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肯为我做一件事……”
林笑疑惑地问:
林笑“帮我?怎么帮?”
女人伸手拿出一把刀,刀刃锋利,闪着阴冷的寒光。
老妪“你不恨她吗?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总要被她侮辱……被她污蔑……”
林笑痴痴地盯着那把刀。
林笑“是,我恨她……”
老妪“很好……”
女人轻笑着,把刀收起来,靠近林笑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老妪“明天午时三刻,带她来见我,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