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姐……您不去劝劝姑爷吗？”

兰歆微微有些担忧。

“我哪里劝得动。我原以为他爱我才请的御帖，原来是圣上强加于他的……”

“小姐……”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恶毒……明明他与姐姐方是良配……是我拆散了他们……”

“这怎能怪小姐？小姐本就是要母仪天下之人……”

“兰歆，我问你，你可是将我天生凤格之事讲于他人？时至今日，我想听真话。”

“奴婢不过是同夫人讲了一下……”

“果然……”

“小姐，无论如何您终是爱太子的，现下太子已是您的夫君，这日久生情……”

“兰歆，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兰歆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是一言不发地退下了。

房外的雪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贵妃在长生殿内已经待不住了：

“皇上，您看这墨儿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下万万不可再染了风寒啊。”

“他既爱跪便跪吧！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庶女竟跪了三次！我沈氏颜面何存？！”

“他是被那妖女迷了心，现下他体弱，望皇上三思啊。”

“哼！”

皇上甩袖出了长生殿，对跪在雪地的沈墨半是气愤半是心疼得说：

“行了行了，起来吧。你就是跪到死了，朕也不会同意的！”

沈墨磕了一个响头：

“父皇，您曾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曾应允的事，您忘了吗？”

贵妃急忙赶出来：

“墨儿！怎么跟你父皇讲话的？！”

“朕确实说过考虑为你定亲，”

皇上一脸严肃，

“但朕未曾说过要为你和那公孙婉儿定亲。朕记着朕说过‘定会为你与公孙姑娘定亲’，如今这婧儿也是公孙姑娘，可有不妥？”

沈墨一脸震惊：

“父皇！”

“你真该好好学学！将来身为一国之君，不可再犯此等低级错误！这次……算是一个教训吧！”

皇上说完也不顾沈墨的神情，挥袖离开。

沈墨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瘫倒在雪地里——

昏了。

……

沈墨到回门礼前才醒过来——

他身子还很虚。

“今日，你穿好看点……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沈墨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婧儿换了身盛装同他一道回了门。

一路相对无言。

刚到门口，他忽地挽住了婧儿的手，一脸笑意地将她扶下马车，极尽温柔地轻声提醒：

“小心脚下。”

将军府上下笑得一脸欣慰，唯独你红了眼眶。

待各礼数周全了，婧儿在前厅陪着父母，他径直来到后院找你。

在看到你那一瞬，他似乎想抱上去——

但终是顿了顿，一脸笑意：

“公孙姑娘。”

听着这明显生疏的称呼，你心下一寒，随即理解周到地笑了笑：

“太子殿下。”

“其实……这次来，本王是想告诉姑娘，本王自始至终——爱的都是婧儿……希望公孙姑娘不要恼我的太子妃。本王与她，是真心悦爱的……”

听着他真诚的语气，你心下一酸，微微笑道：

“恭喜太子殿下喜得良配。”

“浪费姑娘青春几年，本王实是惭愧。愿姑娘此后……善其身，遇贵人……”

你微微瞪大眼睛，使得眼泪不至于落下，又礼节性地福身：

“借殿下吉言。小女有事，先行告退。”

也不管他什么反应，你转身就走。

你走得很急，若是此时你转过头来，定能望进一双深情不舍的眼眸。

但——

命运弄人。

你们终是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