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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34

长安(TF)

长安34有虐慎入

“最近天凉,天泽哥哥你身体不太好,可是要好好休息,少耗心神……”

陶醉一向不正经惯了,难得这么温言持重,纵是淡漠如李天泽,也微微愣怔,接过他递过来的茶,茶气温热,很是暖人。

因着这杯茶,李天泽苍白的脸色也微微染了红润:“落落照顾的很妥帖。”

陶醉眼眸微沉,目光移转之间,望向李天泽瞳孔:“天泽哥哥,此战结束,你来我们青州吧,早起可以去青山看日出,晚上还能泛舟长河观落日,重要的是,青州有很多好吃的果子……”

李天泽摩挲茶杯的手顿住,只这句话,他便明白了陶醉的意思。

“我不爱吃黄桃。”李天泽摇头。

“谁让你吃黄桃了,”陶小将军腾地站起来,声音大了足足两倍,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们吃葡萄,青州的葡萄生的可好了,家家户户都有葡萄藤,盛夏时分藤下清凉得很,我们在藤下聊天饮酒,还能吃葡萄……天凉些了,我带你去骑马射箭……陛下以前就在青州城外打过一只顶好的鹿……”

陶小将军聒噪的正起劲,却见李天泽破天荒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直直坠下一滴泪,陶醉端着茶的手抖了抖:“天泽哥哥……”

李天泽笑了半晌,终于停了下来。

“陶醉,他可曾去过易山求药?”

陶醉脸色微不可闻的一变,没有回答。

李天泽安静的望着他,眼底的火苗一点点熄灭。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平丘某一处不知名的竹坊门口,马嘉祺长身而立。

“来都来了,为何不进来?”淡淡的声音自内里响起,马嘉祺看着院中长衫布衣、临案而卧的青年,紧皱的眉头松泛了不少。

“我到底还是你的兄长,若有心事,可与我说上一说。”说话间,太子亓给怀中小小的长毛狗狗顺了顺毛,眉眼间,尽是温和。

马嘉祺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檐下那丛枝繁叶茂的花坛里:“你怎么有闲情逸致侍弄这些花草?是真的不打算回朝堂了么?”

太子亓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摸索着倒了杯茶,推到马嘉祺面前:“可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竹坊里气氛一时有些过分安静,马嘉祺看着眼前眉目温和的太子亓,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当年的太子亓,上可谏君王,下可定百官,纵马骋疆场,提笔安社稷,是所有人心中的完美太子,只可惜……北靖不需要一个目不能视、足不能行的太子。

安静了不知道多久,马嘉祺声音一点点散开:“靖楚之争,兄长如何想?”

太子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荡开了浅浅的笑意:“很多年前,有个将军跟我说,靖楚相争数百年,总是要有个结果的,只要南楚不认输,便打上个五年十年,打得他亡了国,也未尝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太子亓眼中似是浮过一丝不忍:“可是,南楚皇室骄傲若凤凰,可折不可辱,这便决定了你与天泽,终将同心离居,而楚皇,则可能是唯一一根救命的藤蔓。”

“虽然,你留着他,不让他死……然你比谁都清楚,他的生死,才是压死南楚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未等马嘉祺离去,太子亓便起身朝房中走去。

马嘉祺于院中坐了一整夜。

寒风过时,他低低的咳嗽,已经干枯的树叶落在他掌心,稍稍用力,那片叶子便成了碎末

原来,生命就是如此的单薄。

自永世五年起,或许更早,自他想要帝王之位的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就必须舍弃。

“你如此做,竟不怕后世效仿、祸及子孙么?”当年怒斥他的人已经作古,而这句话却被他牢牢记在了心里。

或许,当他喂他吃下那粒药,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纯粹。

是的,早已无人看戏,唱戏也该下台了。

这才是皇家。

这才是帝王。

呵。

静宁宫中,沉香静谧。

啪的一声,大珠小珠细细碎碎落了一地。

郭太后蹲下身去一颗一颗捡起来,值夜的侍女本想搭把手,却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足足找了两刻钟,才找齐了这二十二颗雕花菩提。

着人找了金丝银线,就着有些昏暗的灯,一个时辰后,郭太后才将手串串好,络子打好,一眼看上去,竟如未曾断过一般。

“太后似乎很喜欢这菩提手串。”侍女不禁赞叹道。

郭太后却也只是笑了笑,似是追忆,又似是怅然,许是因着笑,眉梢眼底都明媚了不少。

“是的,一直都很喜欢。”

也是这一夜,贺峻霖私自带兵出了关,一路向临安而去。

消息传来时,马嘉祺握着缰绳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顿,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自马上传下:“知道了。”

院门被推开,逆光下,丁程鑫静静坐在院中石案前,虽眉目温和脸色苍白,然帝王威慑未少一分。

“你我若生在平凡人家,应做朋友而非敌人。”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眼底带着些许怅然。

“你拒签降书,便断了和平归顺的后路。”马嘉祺也去掉了平时的冷酷,低沉的声音在院中回响,竟带着几分劝诫之意。

迎上马嘉祺带着指点的眼,丁程鑫道:“今日我成亡国之君,你定不会放虎归山,更不会养虎为患,结局已定,何必多说?”

无言的对峙在院中流淌,天下最有权势的两人各不服输,仿若在以天下相问。

“你虽是一个人,南楚皇族却仍在临安。”马嘉祺微微后仰,目光微抬。

丁程鑫瞳孔一缩:“此言,何意?”

“楚皇如此聪明,定然猜到了。”马嘉祺抬首,眼角微扬,“临安城守军看到是你带兵归来,还会紧闭城门么?”

永世七年,北靖为谢南楚疫情相助之恩,特送南楚一批军备铠甲,为示两国亲睦,北京五万禁卫军用的也是这一批。

这一次,大约他们也配用上了同样的军备。

更何况,为首的将领穿着自己的铠甲。

临安城的守军,必然不会拦阻。

“楚皇也曾为帅为将,自该明白何谓兵不厌诈。”

“临安城无能将神兵,只要严浩翔破开第一道城门,无论临安守军发现与否,临安城的陷落,都是注定的。”

“孤来见你时,刚收到严家军安然度过安河的消息。”

马嘉祺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方丝绢,在丁程鑫面前缓缓展开。

“并不需要多久,世上便只有北靖了。”

丁程鑫有一瞬的失神,也仅仅是一瞬,他负手与身后,在马嘉祺的注视下,干脆利落道:“比起你的先辈们,你果然有勇有谋,也够狠,这样的帝王心性,不愧是生在皇家。”

马嘉祺目光微沉:“这盘棋已经下到了最后,胜负已分。”

这话落在院中,看似平静无波,确有惊涛骇浪。

“胜负虽分,却未必由你来收尾。”

南楚。临安。

忙了一夜,敖子逸准备回宫时,恰好遇见了被玉箫长公主监督着早上要晨跑的小粽子,等着小粽子跑完,他一把抱起小家伙,朝静安宫回去。

小粽子正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年纪,一连串的为什么问下来,直问的敖子逸在心里默默感慨了数十遍养儿不易。

唯独最后一个问题,敖子逸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道:“我南楚男儿向来都是天地为家,青山碧水,何处忠骨不可埋?纵是马革裹尸,我南楚儿郎的眉头也不会皱上一皱,因他们知道,来日里凯旋的将士们,自可代他们还家。”

瞅着小粽子似懂非懂的样子,他伸手揉了揉小粽子的软趴趴的头发:“这话你舅舅以前同我说过,我今日也同长安说上一遍。”

“长安记下了。”小粽子点着头,像是要牢牢记在心中,“那我的名字呢,是长治久安的意思么?”

敖子逸一愣,像是见到了很多年前张扬肆意的丁程鑫,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双眼睛上,眼底似有泪光闪动:“天下长安,便是你名字的由来。”

自丁程鑫出征以后,玉箫长公主便搬回了宫中,后宫事由一直由她代为打理。这些年里,她眼瞧着这俩人之间的种种,自然最是明白二者的感情。在失去消息的这数日里,也只有她知道,敖子逸到底有多累。

是夜,等她送了汤盅来时,敖子逸手里仍抱着厚厚一摞文书,眉梢眼角皆是倦意,盯着他吃了半盅茶汤,看他倦色稍缓,才略略有些安心。

“皇姐,其实送他走的时候,我就总觉得那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敖子逸回转头,看向玉箫长公主,瞳中带着经年累月的透彻。

“若终有一日,我们要落得老生常谈的结局,敖子逸也绝不独活。”

玉箫长公主看的心酸,在他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你出身将门,自是不必说。”

又道:“我已是老人,长安还小,耀文虽然大了些,到底还是孩子……”

丁程鑫沉默的望着临安城中的万家灯火,声音中似是坚定,又似是悲凉。

“他们会长大的。”

长夜漫漫,月凉如水。

风撩起帷帐,李天泽的身影出现在重重帷帐之后。

马嘉祺看着他的泪颜,眼底俱是痛色,他张了张口,却如何都唤不出他的名字。

他们之间所隔咫尺,却已是天涯之距。

“你来了。”他的声音疲惫不堪,不复往日的清亮。

李天泽缓缓跪下,重重叩首。

马嘉祺心中一沉,仿若沉入了无底深渊。

他从帷帐之后走出,轻易地将他拥入怀中,他的眉眼藏匿在了黑暗之中,再看不分明。

“天泽,你想要怎样……你告诉我孤……”他在他耳边呢喃,温暖一如往昔,却让李天泽泪如雨下。

泪水滑落,詹世乐两人的衣裳。

李天泽想要推开他,却冷不防被他更狠得禁锢。

“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到我身边?”凌乱的吻落下来,却被他一一躲开。

他躲开了他的吻,却躲不开心底的悲凉。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怎么能忘记曾经的这一切?谁能告诉他,曾经的背叛和欺骗,要如何才能忘记?

李天泽沉默的反抗着马嘉祺所有的亲近。

无声地反抗,令马嘉祺更加的绝望。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明白他,他竟不明白,究竟怎样的李天泽,才是他可以抓住的?

“放过我哥哥,我什么都答应你。”李天泽眸中带着水光,轻易的就隔开了两个人的世界。

“他不肯见我,马嘉祺,他不肯见我……他那么骄傲,他必然是存了死志……你让他活下去,活下去就好……”李天泽满脸泪水的看着他,堪称倾城的容貌连绝望都美的惊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马嘉祺慢慢放开他,怀中已经冰凉。

他只是想让他开心些,才让他去见丁程鑫,如何想到,他们两个居然骄傲至此。

“若是他年我被俘,他又岂会放过我?”马嘉祺忽的轻笑,那样的笑声在那样的黑夜里听起来那样的不舒服。

他转身,留给李天泽一道无比冰凉的背影。

李天泽忽笑了,笑声却似凄然的叹息。

“他会。”

“若是他非要杀我呢?”马嘉祺看到他令人心悸的神情,忽然间,他一把抓住他的手。

李天泽定定看着他,许久,道:“你又怎知,我不会与你同死。”

箍着他的手腕猛地一缩,那痛,深彻骨髓。

李天泽一声不吭,只定定的看着他。

马嘉祺找不到他眼里的脆弱,也再找不到妥协于哀求。

他看着眼前爱不能恨也不能的李天泽,甚至想若是亲手杀了他,是不是也就诸事皆了?

就在此时,门口有宫人传信。

“楚皇丁程鑫自殁。”

李天泽慢慢挣开他的手,在晨光熹微中,他单薄的身影在晨光下似是要乘风而去。

风更大了,呼啦啦的吹起所有的帷帐,也掀起了马嘉祺龙袍的衣角,他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阳光那么盛,李天泽忽的笑了,他缓缓下跪,深深叩首。

“楚亡国公子,恭祝靖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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