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怨气？

众人入了兰室后便纷纷坐下，听蓝启仁一遍一遍地念门规。那写着门规的卷轴长的仿佛都能绕兰室一圈！

蓝忘机有些恍惚，这已经是十五六岁时的情景了，虽然与在座的也没有有什么大交情，但多年后四处奔波，死的死，门派落魄的也有……免不得让人心里难受。

周围的人无聊的直打哈欠，惊奇地看这蓝忘机居然能一动不动地坐着听，不免敬佩。

魏无羡这么无聊的东西都能听得这么认真！高人！

蓝启仁魏婴。

魏无羡诶在！

蓝启仁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不是，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蓝启仁一再为难，题目出的更是难上加难，可惜魏无羡对答如流，让周围的也放心下来：这么一直答下去，就不会轮到他们了！

蓝启仁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没有立刻答出，而是低下头思量。

蓝启仁忘机，你来答。

忽然被点到名的蓝忘机还有些蒙，按理说这还是梦里啊，怎么会有人看到他？背后莫名起了些冷汗，但还是对答道：

蓝忘机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蓝启仁答得好！一字不差！

蓝启仁修行之人必须要将这些铭记于心，若是因为有些虚名便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一瞅，果然是朝自己来的。

魏无羡我有疑！

蓝启仁讲。

蓝忘机心中清晰的记得这一段回忆。可还是有些怕魏无羡会说出曾经的那些话。魔道……哪怕是梦里也不想再重温一遍他又一次走上魔道的路。

魏无羡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魏无羡度化，镇压，甚至灭绝。暴殄天物！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

蓝忘机住口！

蓝忘机情不自禁大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倒是把一周人吓了一跳，尤其是蓝老头，哪里见过自己这得意门生如此失态？

蓝启仁忘机……你……

蓝忘机当然也发现自己失态，未免有些尴尬，只好道了声抱歉。蓝启仁只以为他是对魏无羡的回答过于气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今日这蓝忘机有些奇怪。

蓝启仁魏婴，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一顿怒叱后直接叫魏无羡滚出去，对于他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儿，求之不得啊！他一点儿也不乐意听一个老头子念叨。道了一声“好嘞”便爽快的滚了。

倒是蓝忘机浑身不自在，不知为何这里的人居然都看得到自己！而且为何会在这停留两日？这是往常香炉梦境里都不会出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