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淡然自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重复每天都要做的动作。关门反锁,吃药关灯,揭开被子躺下,闭眼。不一会儿宁愿的呼吸平稳下来。她的动作已经不自觉的变成侧身曲腿。宁愿慢慢皱起眉头。
“宁愿~宁愿~回家了!”
“谁啊!”宁愿不明所以
“宁愿!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懒死你算了!人家比你勤劳还比你学习好!你说你还有什么是比得过别人的!没用!”
“宁愿!我就是看不惯你的样子。长着一副狐媚子脸,专门勾引别人!我男朋友就是被你勾引的吧?!你干脆去双福街当坐台女算了!在这干什么?打她!把她衣服拨下来!”
“宁愿!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手办不是我弄坏的!我是有意的!哼!你以为你是谁啊!学习不好,性格不好,长的跟矮冬瓜似的。还跟我抢她?”
“宁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孩子!要成绩没成绩,要才华没才华,还整天懒到死!我出去都不敢…”
“小妹子!你怎么一个人啊?哥哥们送你回家?”
“啊!别过来!别动我!放手!”
宁愿一头细密的汗珠,紧皱的眉头无不彰显此时梦里的情景多么可怕。
那些人化作恶鬼围在她身边,一双双惨白的手臂或白骨狠狠的缠绕着她,缠绕着宁愿的脖子。无尽的黑暗和恶音恶行无处不在,编织出的大网将宁愿牢牢困住,无法呼吸。
“啊~”宁愿呼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连忙打开灯。就这样静静坐了一夜。
第二天的宁愿早早收拾了行李。这个房子她不想多呆。不想让自己的任何东西就在这儿,也同样不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留下书信和钥匙就匆匆离开了。疾步到小区门口时,她停下了。
转身看着小区,看着乐园小区。蓦地笑了,笑得那么凉,笑得那么讽刺。转身继续走的时候又带着一抹解脱的释然。
这就是宁愿。看透一切,毫不在意;即使遍体鳞伤,却习惯把一切都释然。
追求光明和温暖,坚持的信念即使毫无意义也能奋力拼搏。宁愿是一束阳光,伪阳光。即使内里腐烂不堪,也要微笑着为别人带去温暖。宁愿包容一切不堪。
另一边,邵宁跃回家半晌后,想起带宁愿出去看古城才发现宁愿不在。翻找,打电话,找人。笨蛋的二哥在四个小时后准备报警时才发现宁愿的书信。回想前一天的插曲。不由得惭愧。
坐上大巴车。踏上回家的迢迢长路。车上很多人,思乡之切的、归心似箭的、忐忑不安的…唯独没有平静释然的。
是夜。狂风刮车皮的声音仿佛平常的催眠曲,整个世界沉睡下来。
安静的可怕。
宁愿没睡。她怂。可意识不抵生理反应。一阵阵困意袭来,不可避免的做起来同样的梦。甚至更可怕。
一条无尽的走廊。一串诡异的白灯笼。一声声寒凉刺骨的叫骂。她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她的世界,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宁愿再一次深夜惊醒。冷汗淋漓。宁愿坐起身来,环顾四周。一片宁静,这世界正常到不能再正常,正常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若非那些存在的事实。
也是。易浔在脑海里凉凉的说:自己不过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没有资格影响到别人,影响到世界。
宁愿不做声。她一直知道陈雪冰封的世界里还有温暖,也一直都在坚持。可现在。
宁愿自嘲一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感受到。可漫漫人生,无聊至极,不妨等一等;等一个眼神,等一句话,等一件事,等一个人,等一份 回味无穷的温暖;哪怕穷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