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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刺

与珺决

在学校的厕所里,尤栀珺和高逸阳手指间夹着颗香烟,烟云吐雾。

  

 高逸阳吸一口就探头往外面看,时刻保持警惕,以防哪个老师主任逮他们个现行。

  

 空荡荡的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人,在上课期间尤栀珺和老师打报告说要上厕所,等到尤栀珺抵达目的地再给高逸阳发微信,收到消息的高逸阳又借机和老师说给尤栀珺送手纸,便飞冲下楼,和尤栀珺人手一根烟的吸着。

  

“尤哥~来电话啦~尤哥~来电话啦~”

  

 突兀的一声御姐音

  

 空无一人的厕所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给高逸阳下个半死,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探出门的脑袋回过头心有余悸地冲尤栀珺说:“尤哥啊你快吓死我了,你赶紧把你这骚里骚气的铃声换了吧。”

  

 尤栀珺哧了一声,抬脚踹在高逸阳的屁股上:“望你的风。”

  

尤栀珺接起了电话,贴在耳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着电话另一头的人先出声。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一直知道他的性子,笑了一声之后开始说正事。

  

 “你让我专门照看的那个女生,情况非常不乐观。”墨思泉顿了一下,翻动着手中的报告单,继续道:“比尤栀琳之前的情况...还要严重得多。”

  

尤栀珺手中香烟缭绕,烟灰已经攒了长长的一截,却是没注意到一般掉落在尤栀珺的鞋上,白色运动鞋一下子就挂了彩,尤栀珺没有立即接话,低头看了眼自己新买的鞋,抬脚跺了跺。

  

 尤栀珺抬眼看了一眼望风的高逸阳,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把手中还剩半截的香烟丢进垃圾桶里,对着电话道;“你说吧。”

  

 墨思泉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冲着电话说详情,时不时翻一下手中的病历单,事无巨细到手肘有一处擦伤都报告了。

  

  “身体方面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伤得还是蛮严重的,还有就是精神方面的状况。”

  

  墨思泉合上面前的单子,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抑郁症你肯定是比较了解的,但许七的病症比你妹妹还要严重,再加上患者本人从患病开始到现在也没有接受过治疗”

  

  “人格障碍和性心理障碍你或许没有听说过,但也是严重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尤栀珺听到这里皱了皱眉问:“我以为小琳那时的状态就是最严重了,比她还要严重....”

  

  尤栀珺扯了扯校服领带眼角下垂,正在望风的高逸阳回头听着尤栀珺的通话声,再看他紧皱的眉头,便知道了尤栀珺是在打听许七的情况。

  

  尤栀珺挂了电话,高逸阳凑过来酝酿了一会道:“尤哥...许七不是小琳,你别自责了,咱们就是救了跟我们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别往小琳身上想。”

  

  尤栀珺听着高逸阳安抚他的话,却是一点也没办法不联想到尤栀琳。

  

  许七是在林巷被尤栀珺救出来的,尤栀珺还清楚得记得,许七躺在地上不动的姿态和他的妹妹一摸一样。

  

  他垂下眼睑,尤栀珺生得俊朗,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有神又坚毅,乖张又稚气,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让人挪不开视线。

  

  喉结滚动都能使人想入非非,普通的校服衬衫穿在他身上又有了另一番风味,领口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嫌勒脖子被扯开的领带都透着不耐烦,西装裤更是衬得尤栀珺的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被封为校草也是要不一般的面相才行,可像尤栀珺这样的皮相封了校草都感觉是委屈他了。

  

  尤栀珺抬眼望着厕所窗外的阳光,脑子里回想起了自己与尤家

  

  ......

  

  整个槐城没有谁不知道尤家,手伸得到黑白两道,在槐城之所以独立脚跟,都是尤栀珺的爷爷尤东克靠着双手和经商脑袋打下来的,尤家家大业大,甚至于在世界各地都有尤家的产业,尤老爷子平地一声吼,槐城都要震三震。

  

  尤家并不像外界人士看得表象那样和睦,尤栀珺的母亲夏洁在为尤栀珺的父亲尤原生下尤栀珺后的第四年,怀了尤栀琳,可诞下二胎,夏洁便因为难产走了。

  

  留下四岁的尤栀珺和父亲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大眼瞪小眼,年纪小的尤栀珺起初开心于自己有了个可爱的妹妹,可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妈妈后又每天每夜无时无刻都拽着尤原要妈妈。

  

  尤原却不在乎一样告诉不到五岁的尤栀珺妈妈不要他了,让他赶紧忘了夏洁。

  

  这么小的尤栀珺哪里能接受这个,听到这话随即坐在地上拽着他爸爸的裤腿喊着要妈妈。

  

  尤原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儿子,不禁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在一旁看着的保姆实在是不忍心尤原这么对小少爷,赶紧上前去把地上的尤栀珺轻轻扶起来,还小声安慰道:“尤先生逗你呢,夫人只是出门了,小少爷快别哭了。”

  

  接着又抬头望着尤原,说道:“尤先生也真是的,夫人走了更要好好照看少爷啊。”

  

  尤原目光凌厉地瞄着保姆,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问保姆:“你现在这是在教育我?你就是个保姆,照顾好这小东西才是你的事。”

  

  保姆听了立马缩了缩脖子,抱起尤栀珺回了小少爷的卧室。

  

  保姆把尤栀珺放到了床上,转身离开时被尤栀珺的小手攥住了衣袖,抽搭搭地小声问保姆:“琴姨,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去哪里了?”保姆琴姨叹息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又半蹲下来握住尤栀珺的手,温柔地说道:“夫人她....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但其实夫人一直在某一个地方看着少爷,等到少爷长大了就明白琴姨这句话的意思了。”

  

  尤栀珺抹了抹眼泪,点头嗯了声,琴姨又继续说道:“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少爷要做好一名哥哥,照顾好妹妹,要一直保护妹妹。”

  

  尤栀珺攥紧了小拳头,像是宣誓一般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妹妹。”接着露出几颗小奶牙,冲保姆笑了笑.....

  

  之后过了几年,尤栀珺不到十岁那年发现,家中总是有不一样的好看阿姨进进出出,今天是短头发阿姨,明天是长头发阿姨,小尤栀珺那时候不知道家里时不时进来女人意味着什么,每天除了上学放学外,到家后就是和妹妹一起扮家家酒玩。

  

  虽说父亲还留他们兄妹二人在这别墅里住着,但却是只有保姆和几个佣人照看他们的生活,父亲都是全然做甩手掌柜。

  

  家长会也从没人来给他开,不知道多少次在漆黑的夜里尤栀珺在睡梦中满头大汗地惊醒,那时候的他多想妈妈还在这个世界上可以陪着他一起生活,可当从噩梦中醒来他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尤栀珺十五岁那年,放学回到家,平常都会在门口迎接哥哥的尤栀琳今天并没有在固定的位置站好,进屋后看到父亲神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纳闷地问保姆:“琴姨,小琳呢?”

  保姆似乎是很焦急,失语地把小少爷拽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小琳跑出去了,没找到在哪,现在尤先生叫了很多人去找呢。”

  

  尤栀珺也急了,说话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度:“小琳跑出去了?为什么会跑?发生什么事了!”

  保姆见状连忙上前捂他的嘴,可这么大的声音在家中都出现了回音,正在通话的尤原皱着眉看向尤栀珺,开了口:“丢了好,省的家里多一双筷子,你也跑出去丢了最好。”

  

  自从夏洁死后再也没主动和他说一句话的父亲刚刚竟主动和他说话了,但这句话说得却是触在了尤栀珺的心口上,终于爆发了:“什么叫丢了好?这么多年你关心过尤栀琳吗?你给过我们两个开过一次家长会吗?你敢说你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你真的以为你天天带回来的那些女人我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吗?”

  

  尤栀珺一连抛出好几个问句,哑着嗓子冲尤原大喊:“找不到尤栀琳我恨你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又转头继续问保姆:“琴姨,你继续说,小琳为什么跑出去了。”

  

  尤原听了他儿子的吼声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后又腾地站起来,指着尤栀珺喊道:“你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啊!琴姐你不用说,尤栀珺我告诉你她为什么跑出去了,都是怪你,如果你今天没有玩你那个破棒球,没有晚了十几分钟才到家,她就不会撞见我领人回来,尤栀琳就是个扫把星,那你妈克死了自己出去送死了,也好,省的老子管她了!”

  

  尤原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又坐在沙发上,胸膛上下起伏,尤栀珺一脸不可置信地失笑看向尤原,竟是被气笑了:“你怎么不死床上啊?”

  

  把话落下之后就推开门走了,留下保姆在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担忧又恐惧地看着尤原,不知是走是留。

  

  尤栀珺出门后给高逸阳打了个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后又嘱咐他多带几个人,一定要找到尤栀琳。

  

  电话那头的高逸阳清楚的知道尤原是个什么样的人渣,立马点头答应了,挂了电话高逸阳又对着地板忙骂骂咧咧的,说尤原不是个好玩意。

  

  尤栀珺每条街每个巷子都找遍了,停在林巷口,撑着膝盖喘气,向里望了一眼,想着如果这最后一个巷子还是没有尤栀琳他就回家去和尤原拼命。

  

  他往里走了两步,隐约看见地上有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摊在地上,待到再往前走几步,顺着月色看见的是尤栀琳的身形,地上很多血,而他嘴宝贝的妹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赤裸裸地倒在地上。

  

  尤栀珺见到这种场面几乎瞬间就疯了,嘴大张着看向地上的尤栀琳,缓了好一会才堪堪挪动脚步,把身上穿的棒球服脱下来盖在尤栀琳的身上,紧接着抄起膝弯抱起她就飞奔。

  

  一路冲到了医院,到了医院大厅抱着半死的妹妹大喊,求哪个医生来救他的妹妹。

  

  几位护士见状连忙推了担架来,送进了急诊室,尤栀珺被另外几名护士领到了柜台处办理手续,待全部办理好后又跑向了急诊室,在入口处蹲了下来,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止不住的流。

  

  高逸阳接到消息说人已经送到医院了,这时也急冲冲的跑到了急诊室。

  

  看到尤栀珺在拿头撞墙,急忙上前去把尤栀珺拉开,把他扶到座椅上也挨着他坐下去,就这样二人坐了许久,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保姆琴姨来过一次,放下熬好的鸡汤又走了,高家派了几名司机来把高逸阳接走,临了司机还说等到小姐醒了高逸阳的爷爷会亲自来医院看望。

  

  可尤原一次都没有来,至少这是他的女儿啊,妈妈为了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都....尤栀珺在心中默默发誓,他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要活的比尤原好....

  

  “嘿!尤哥,瞧什么呢这么入神?走啊快二十分钟了,再不回去咱可就要废了。”

  

  高逸阳伸出手在尤栀珺眼前晃悠了几下,“尤哥,别想那么多了,对了,一上午我在学校晃悠了一圈都没看见何安安,打听了才知道何安安被他爸扣在家里了,可能他爸也知道这次他的大小姐玩大发喽。”

  

  尤栀珺回过神来,抬手看了眼手表,没有回答高逸阳的话,径直走出厕所,往班级走去。

  

  现如今尤原也四十好几了,虽说总公司是他在照看着,但其实真正的股权全是在尤东克老爷子的手里,尤东克看不上他这个败家地儿子,反而特别看重小孙子尤栀珺。

  

  尤东克两年前就嘱咐尤栀珺,以后不能让他那不争气的父亲接手总公司,毕竟没人会拥护一个人渣坐上董事长的职位。

  

  阳光撒满操场,年少的尤栀珺心里想起了尤栀琳,又不禁联想起了许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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