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听到这声呼唤,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随即再次朝他进攻。
叙清涣对他不能下死手,只得朝他的身体关节上进行击打,削弱他的行动力。
然而相比上一次见识尘夏的身手之后,这次赤手空拳交手,对于他每次招招都朝自己的命脉进攻,防守竟有些吃力。
眼看着其他实验体开始越过尸山,朝孽无忧攀爬而去,叙清涣心下一急,挥出蝴蝶刀刺向尘夏的左大腿。
尘夏在看到那柄蝴蝶刀朝自己刺来时,目光紧紧盯着那柄蝴蝶刀,甚至停止了所有动作,毫不避让的停在那里,任蝴蝶刀扎进自己的大腿。
他看着那柄刀,嘴唇不停的颤抖,也不知是因为痛还是什么。
“无忧?”
他眼里的红色似乎淡了很多。
叙清涣见他看着蝴蝶刀出神,抽出蝴蝶刀,连忙飞身踹飞朝孽无忧爬去的几名实验体。
尘夏见蝴蝶刀被拿走,再次跟上,就看到被围起来躺在地上的女孩。
他浑身开始颤栗,大脑像被电了一样,撕扯的痛。
哪里都痛,痛到听不见其他声音,耳边全是电流声。
叙清涣一时左右为难,他担心尘夏会伤害孽无忧,他又不能杀死尘夏。另外一边是前仆后继的实验体。
他将蝴蝶刀侧飞出去,划出一条银白色的弧线,同时割断了第一排攀爬上来的实验体脖子。
然而那蝴蝶刀竟没有如以往一样飞回自己手中,而是被尘夏截胡了。
叙清涣心里一紧,却见尘夏只是将蝴蝶刀放在女孩身边。
他松了一口气,尘夏看样子虽然意识模糊,但是身体本能还是不想伤害孽无忧。
但是紧接着,他就看到尘夏瞳孔猛烈收缩,溢出眼眶的猩红,将他最后一丝清明全部淹没。
“不!!!”
滚烫的血将孽无忧身体覆盖的冰霜融化。
不断有血从扎进心脏的蝴蝶刀边缘涌出,打湿了她的头发。
叙清涣踩着尸体飞奔而去,在空中,看到一朵朵血色之花将她的身躯包裹,她在蝴蝶刀刺入身体的一刻,仿佛醒了过来,她眉眼柔和的看着眼前的白发男孩。
哪怕他手里还握着插在自己心脏处的刀柄。
她缓缓抬起手,牵着他的袖口,血将白色的实验服染红。
“尘夏......”她眼框微微发红,“哥哥?”
尘夏在听到这声呼喊时,身体不可控的抖动起来。
“我找到你了......”孽无忧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刀,有些悲伤的低语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所以你生气了?”
尘夏茫然的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想听明白她说的什么,可脑子里不断有电流刺激着他,让他无法思考。
直到抓住自己袖口的手松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残缺了一块,痛,好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痛!
他捂住头,却在脸上抹到了透明的液体。
这是什么?
为什么擦不干净!
那些透明液体不断从眼眶里溢出,怎么也擦不完。
那些实验体好像在匕首插入孽无忧的心脏那一刻,就原地不动,闭上眼,进入了休眠。
叙清涣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躺在血泊里的女孩。
他爬过很多山,涉过很多水,攀过很多树,他从未畏惧过前方有什么等着他。
他也不需要孽无忧如何,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他永远朝她走去,跑去,无论她在哪座山顶,哪片深海,哪处森林。
她是火,他便做这飞蛾,她是闪电,他便做这雷鸣,她是狂风,他便做这沙土。
可是如今。
她不再如火摇曳,不再如电狂野,不再如风肆意。
她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火不再温暖,电不再明亮,风不再拂动。
她永远停了下来,却不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