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仿佛镜子破碎的声音响起，魔祖面无表情地看着在自己面前一部跨入道君境界的年轻人类女孩。
小石榴浑身散发出不知名的能量波动，及其暴躁，却又出奇的稳定，诡异的灰色魂气爆发而出，小石榴的身体仿佛遁入了另一个维度一般变得模糊了起来，一如水波荡漾。
魔祖周身光芒连闪，一道道来自异界的无名规则之力打出，但都无一例外穿透了小石榴虚幻的身体。
忽地，魔祖脸上浮现出凝重后的释然，紧握着的双拳微微放松，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笑道：“最后一个魂体吗……”
似在回应魔祖的话，罗刹鬼域的寄魂阵外猛然亮起一束光芒，那是魂属性魂体的集魂点外的魂灯。
下一瞬，小石榴的身体消失不见，融入虚空。
数百里外，竹叶青带着姜落天的尸首在低空飞行着，易与之正催动全力修补着姜落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突然，姜落天的体表泛起一阵微光，强有力的心脏再次跳动了起来。
无边血气泛滥，姜落天的双眼猛然张开，在这长达两天的死亡时间里，他冥冥之中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诡异能量的呼唤，这种置于死地的感觉，是他自出世以来从未体验过的。
魂属性！
这两天姜落天虽然神识毫无反应，但其实他在灵魂层面十分活跃，那虚幻的能量修补着他的识海，甚至帮他跨出了那最后一步。
神之功法其二——神途！
继神启，神变之后，姜落天终于迈出了那最后一步，彻底掌控了那专修灵魂的神级功法——神途。
至此，姜落天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打通全身三百六十脉，贯通识海三百六十脉，沟通异维三百六十脉，总共一千零八十脉的神级强者。
“轰——咔嚓咔嚓……”
一声猛烈的爆响之后，是骨骼重塑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竹叶青掀翻在地。
“等我回来。”
姜落天的声音响起，漫天烟尘中，那个男人返身折回了两天前的战场。
偏安郡边界
魔祖缓缓抬起头来，刚刚那个小女孩消散之后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知道那个男人即将归来，但他，毫无畏惧。
二气云庭翼呼啸而至，人还未到，两发光暗相交的雷球便来到了魔祖面前，魔祖抬手，震之规则笼罩，配合以乾坤二道化解雷球。
也就是着不过眨眼的功夫，姜落天到了。
没有交流，甚至连照面都没打上一个，集合了十二魂体能力的姜落天，可以说已经无敌于此界。
小石榴的道韵补齐了姜落天所缺的最后一个钥匙，魂魂属性融入内丹之中，直接祝他开启了神丹。
此时此刻，他，就是无敌。
金铁交鸣声响起，魔祖岩石化的手臂碰撞上了姜落天金属化的手肘，强大的肉身力量让魔祖都忍不住赞叹。
“艮为山。”
低沉的声音响起，魔祖右臂再次膨胀，恐怖的劲气翻飞，直接让姜落天一个趔趄。
“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姜落天心中暗暗感慨，抬手一招，凌空摄来因沈海死亡而掉在地面上的锋左，运起基础刀法，一个横扫掠过魔祖的头颅。
魔祖飞速后退，闪过夺命一刀，一道淡淡的血线自脖颈下方闪过，旋即被恐怖的恢复能力愈合。
“好快的速度……巽为风。”魔祖眉头皱起，双手在胸前拍击，两道气旋凭空出现，卷集起漫天狂沙。
“坤为地！”
庞大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姜落天身后浮起十二道光轮，天道气息释放，生生扛住了魔祖的规则压力。
“我看你还能挡住几个！”魔祖面貌狰狞，八道天外规则之力接连不断地冲刷着姜落天的身躯。
十二道代表本世界属性能能量的光轮旋转不止，在姜落天背后映出万丈霞光。
倏忽间，一道白光贯通天地，吞没了姜落天，也吞没了魔祖。
那是天道的接引。
得到十二道半天道传承的姜落天终于有了继承天道的资格。
可是……
“给我破！”一声暴喝把姜落天从奇异的传承状态击落，魔祖的攻击接踵而至，两只似人非人的爪子狠狠撕破虚空，带着异维度的空间之力撞击在姜落天的胸膛之上。
胸口被贯穿，姜落天面无表情，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神圣的光芒穿透云层照耀下来，姜落天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痛苦。
沈海化作飞灰的位置上突兀地冒出一团模糊不清的不可名状之物，带着无与伦比的圣洁气息融入姜落天体内。
天道——天机。
集结了十二道世界意志法则的姜落天所悟之道竟不是原定的异界所降临的天道之路，而是本世界的最强之道则——天机。
虽然在姜落天身上的天机道则达到了天道水准，但偏向辅助的天机道，并不适合与魔祖这般法则强者战斗。
“为什么……”姜落天感受着“窥天”带来的超强感知，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出来。
按照血窟和姜韬的说法，集结了十二道魂体的自己最后应该继承的是“前世”留下的修罗天道才对，可此时为什么反过来融入了天机之中？
借由天机天道带来的超强感知预判能力，姜落天在思考的同时近乎下意识地微微侧头，闪过了魔祖的一发光贯炮。
可以说，此时的姜落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因为天机道本就是主运势，在战斗中则是注重预判与感知的法则，所以同为天道级强者的魔祖，是不大可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战胜姜落天的。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魔祖无法战胜姜落天指的是无法杀死他，姜落天也自然无法伤到魔祖，而反过来说，只要姜落天敢于和魔祖硬碰硬，那魔祖就一定可以杀死他。
况且魔祖的目的本就不是战胜姜落天，而是——侵染这个世界。
而当世界所有土著都被转化成邪魔之后，失去了本界生灵与帝国的庞大气运加持，姜落天的天机天道也自然会凋敝，到时候，这个天道强者也不过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两样了。
想通了这一点，魔祖嘴角咧起一抹冷笑，双手化作翅膀振翅而飞，目的地直指星罗城的方向。
姜落天暗骂一句，急忙撑开二气云庭翼紧随而去。
在惊鸿的至强的帮助下，百万难民已经在昨日顺利进入星罗郡境内，被暂时安置在了空挡的大秦之中，但还不等难民们缓上两头，魔祖的威压便出现在了他们头顶。
“震为雷！”
上方的穹顶突兀传来一声暴喝，接连而至的便是那一道道宛如天劫降临的奔雷。
众多至强合力布阵，勉强扛住一道劫雷，但也仅此而已了。
“妖孽休狂！雷怒！”
又是一声暴喝，姜落天后发先至，四色雷光落在各色真气组成的护罩之上挡在了劫雷面前。
“哦？还是想和我打一架？”魔祖笑呵呵地浮现在姜落天面前，同样和他一起落在了护罩上面。
姜落天提着锋左，冷冰冰地盯着魔祖那和自己一般无二的脸孔：“去血渊打，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笑话……只要把底下这群卑微的弱小生物摁死在烂泥里，就没有施展不开的说法了吧？”魔祖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姜落天嘴角抽搐……这货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看见姜落天吃瘪，魔祖继续道：“况且你不要忘了，现在可是我占优势，一对一我杀不死你这没错，可是继承了天机道的你也打不赢我，只要我不断杀人，你的气运就会越来越弱，直到我能杀得死你。”
姜落天面露难色，用余光看了一眼被罩在护罩下面的人群，一阵绝望浮现在他的心头。
他的身侧亮起十二道颜色各异的光点，十二位半天道的持有者神色凝重地给予着姜落天支持。
然而……没什么用。
如果魔祖是凭借信念就可以打败的，那他也不用混了。
“现在我能站在这跟你扯上两句是给你面子，但你的面子也仅仅只能值这两句话的时间了。”魔祖耸了耸肩，向着防护罩展开攻击。
姜落天咬着牙提起锋左硬扛，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落败只是时间问题，甚至被直接杀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你在继承天道之前和我决战，或许还有可能跟我同归于尽，可你偏偏继承了这么一个本界天道，天机……哈哈哈，让我看看你这个天机如何未卜先知！”
魔祖的语气愈发冰冷，手上的攻击也愈发凌厉，八种灵异的天外规则在魔祖手中简直要开出花来，打得姜落天苦不堪言。
“嚓——”
锋利的气刃在姜落天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伤口，虽然在强大的肉身自愈能力下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体力的流失不可避免。
两人仿佛自成了一片空间，外围的一众至强束手无策，境界上的，乃至生命层次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连接近这场战斗都做不到，更别提插手战局了。
甚至此时众人合力布置的护罩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泛起阵阵涟漪。
大秦内的建筑早已被战斗余波毁伤的不成样子，除开掌门府外不远处的那个墓园外，就连长老殿都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
“轰——”
又是一拳轰出，庞大的规则之力汹涌着咆哮而至，把姜落天闷倒在地上。
“所以，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魔祖咧嘴狂笑，掐着姜落天的脖子死命一拧，想要磨灭他的生机。
但就在此时，魔祖的手指却抽筋了一下……
在他这种级别的天道强者看来，抽筋这种凡人都不是经常发生的小毛病出现在他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偏偏就发生了。
“气运……”魔祖嘴上呢喃着这两个字，冷哼一声，换了一只手捏紧姜落天的脖子，将其丢像了那唯一没有被毁坏的建筑群——大秦墓园。
就好像是放书本必须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样，魔祖认为，大秦内的所有建筑都被毁坏了，只留这么一片坟头算不得美观，索性也杀不死姜落天，不如让他发挥一点余热，把那些烂坟砸个稀巴烂吧。
巨大的冲击力带起同样巨大的冲击波，姜落天的身体好像一根一往无前的长矛一般，狠狠扎入墓园，沿途摧毁了大片墓碑与坟垄。
直到他撞在了最里面的那座孤坟旁。
姜落天艰难地抬头看去，入眼便是四个大字——爱妻语冰。
“娘……”
混杂着血水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姜落天扭头向后看去，正见到诸多至强被魔祖一击落败的场景。
一股苦涩出现在姜落天的心间，他支撑着身子抚摸着面前的墓碑，在语冰的墓旁，一座新坟正在修葺，那是姜韬的。
可惜，还不等修完，大秦就开始接收难民了。
“啪嗒。”
一滴泪掉在了语冰墓前，打湿了坟前压着的一页纸张。
姜落天抬眼望去，是姜忆语的字迹：
“娘，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二哥把我忘记了，我好害怕，好害怕，我要去找他，不管多远，不管在哪……”
纸张已经泛黄，看起来有些日子了，经过数年的风吹日晒早已变得破旧不堪。
“小语……”姜落天拾起纸张哽咽着，跪在语冰墓前泣不成声。
远处，魔祖的狂笑传来，至强们，再一次被魔祖屠灭。
绝望，无处不在。
至强们合力布置的防护罩消失不见，在魔祖目光所及之处，无论人类、妖怪全都无一例外地发疯一般哭喊着求饶着，甚至有些老弱妇孺都被推倒在地，只是因为他们挡住了其他人逃命的去路。
“呵呵……恐惧的味道。”一边说着，魔祖一边张开手掌释放出无边魔气，这些魔气都是他的亿万分之一的分身，只要给它们一点点时间，下面这些生灵，一个都跑不了，都会被侵染变成魔族。
任由这些初生的魔祖自由发挥，魔祖飘身来到姜落天身侧。
“这是你母亲？”魔祖眯着眼睛自说自话：“啊……母亲，多么高尚的字眼，可惜我们这个种族是注定没有源头的，父母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听着魔祖略带感慨的话语，姜落天忽然想起在魔城时看到的一幕幕，问道：“那魔城里的平民呢？他们过着和人一样的生活，有货币，有文化……”
“不不不……”魔祖摇头道：“他们只是生产的工具，可能只有那些尚未被侵染的孩童能够算是有父母的幸运儿吧，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爹娘脑子里早就被一团怪物似的气体寄生了。”
沉默，魔祖说完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仿佛再在思索着什么。
现在二人都很明白，战斗已经没了任何意义，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魔祖都是最后的赢家无疑了。
除非……
“坷拉拉——”
语冰的墓碑开始震动起来，轻微但持续。
“嗯？”魔祖低头扫视，看向姜落天：“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姜落天同样面带惊异：“我什么也没干。”
震感越来越强烈，蔓延速度也越来越迅速，大秦，星罗城，星罗郡……
魔祖诧异地腾空而起，不断拔升着高度，整个星球在他眼中逐渐缩小，直到他注意到整个星球都在震动。
“来源在哪？”魔祖心中发出疑问。
下一秒，血渊战场给了他回答。
确切地说，震动的来源是血渊战场中央的罗刹鬼域，再具体一点，是罗刹鬼域中的寄魂阵中的小土穴。
魔祖的速度极快，但即便如此，当他感到震动来源时也只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坑，里面的人早已不翼而飞。
“是谁……”
魔祖心头生出警兆，飞速赶往人族和妖怪的聚居地，不论如何，他要尽可能多地感染更多生灵。
大秦
姜落天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儿，脸上涕泪横流：“小语……”
血红色的光影笼罩在姜忆语的身上，这个一直以来默默关怀着姜落天的小姑娘，早已哭成了泪人。
“二哥，我都想起来了。”姜忆语脸上挂着浓浓的不舍，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本就不是人类。”
“小语你……”
“听我说，二哥。”
姜落天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还记得父亲说过的吗？他自去了一趟天外便突发恶疾一病不起，直到服下一位前辈的灵药后才有所好转。”
“那根本不是什么灵药，那是我啊，是我这个剑灵。”
“也正是那次之后父亲和母亲同房，然后才有了我，我本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但好巧不巧，父亲偏偏那时候去了一趟天外，受到辐射的影响难以维持生命。”
“如果不是我暂时寄居父亲体内吸收了那些天外辐射，恐怕父亲早就一命呜呼了，但也正是如此，反倒害了母亲。”
“就连主上都没有想到，作为剑灵转生的我会有那么大的能量，竟然间接导致了母亲身死，而那颗药丸，正是主上赐予我生命的载体。”
“主上借父亲的血脉，生生为我塑造了一具肉身，所以我没有魂属性却拥有魂丹，没有修行炼体却自带血属性。”
“今天，合该是我苏醒的日子了，从今以后，世上只有巨煞剑，再无姜忆语。”
话音刚落，姜忆语的身体便虚幻地升空，而地面的震动也更加剧烈了起来。
下一瞬，三件神兵便自地下钻出。
姜落天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四大门派的镇派之宝，被称作半神器的绝世道兵！
大韩的利右，大燕的擎天，大楚的托天，再加上姜落天手中的锋左，世上的半神器竟在此刻集齐。
姜忆语凌空招手，已经破碎的鬼袭碎片突兀而至，下一瞬，融合开始。
利右和锋左两把巨刀的刀背相互靠拢，位于刀脊处的凹槽严丝合缝，恰好把长剑托天放了进去，而作为棍棒的擎天则是不断被无上规则伟力压缩，化作一杆近一人高的长柄插入锋左和利右的凹槽内。
紧接着，鬼袭碎片仿佛活了一般在虚空游动而来，化作淡淡的黑红色液体给这合体而成的巨剑镀了一层黑光。
直到此时，姜落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看向半空，可哪还有姜忆语的身影？
血红的光柱从天而降，倾泄在姜落天肩头，将他整个人的身体淹没。
拿起这名为“巨煞”的天道巨剑，姜落天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嗜血，但转瞬便如冰雪般消融。
十二魂体带来的人性道韵压制住了修罗道本身的残忍与嗜杀。
“久违了——我的——力量！”
姜落天仰天狂啸，传承刹那间结束，一身妆容变得冷漠而又狂热，姜落天扛着比他人还高出一倍的巨剑腾空而起，二气云庭翼裹挟着狂风与光暗雷霆直扑远方那个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天道——修罗。
似乎是心有所感，魔祖猛然回头，正看到一柄巨剑当头扎下，下意识地魔祖便用出了界外的规则之力——坎为水。
可是本应该百试百灵的规则之力在此时仿佛陷入了泥潭中的石像，竟是直接失灵，魔祖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向后翻滚，这才堪堪避开这一剑。
“你……回来了？”魔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恐慌之意。
姜落天闻言咧嘴：“所以你可以准备死了。”
修罗天道瞬间爆发，来自上位的道则压制让魔祖的八大规则无力可借，只能在修罗领域中与姜落天硬拼肉身。
但他的肉身又岂是继承了修罗道则的十二真气聚集者姜落天的对手？这场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局势。
姜落天当然不会什么剑法，即便是接收了前世记忆，他发现自己会的也就那么一篇《剑法筑基》除了拦、扎、刺等十几招基本剑招外，他什么都不会。
不对！
他还会一招！
姜落天冷冷地看着面前已经显露出败势的魔祖，忽地大喝：“一往无前！”
与此同时，原属于鬼袭匕首的三招绝杀也融入了巨煞剑之中，这一招，是血袭＋影袭＋破袭＋一往无前！
一剑把魔祖钉在地上，姜落天上前一步，狠狠将长达三米的剑刃贯穿了魔祖的身体，而后他狰狞一笑，巨剑反转，竟是直接搅碎了魔祖的下半身。
想象中的内脏没有洒落，魔祖的体内竟是空无一物。
“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一个……想活下去的族群罢了。”
说完，魔祖气绝。
虽然魔祖表面死了，但姜落天可不敢有丝毫放松，操控着十二大真气反复摩擦了半天又用天机天道看了好一会儿才最终确定魔祖的灭亡。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给了姜落天几分不真实感，直到此刻他才能静下心来想一些事情，这一想就是一整夜。
次日，姜落天从地上站起，消化了原属于“修罗”的记忆之后，他的心变得坚强了不少。
轻轻抚摸着巨煞剑的剑身，姜落天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魔祖的身死，他投放在世上的分身也尽皆被收回，那些被侵占了识海的人和妖也不再被控制，这一夜，那些四散的分身也已经被巨煞剑磨灭的差不多了。
“是不是……该走了呀。”
姜落天无奈地摇了摇头，翅膀张开作势欲起。
忽地，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姜落天转身，正接住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小青……”掌控修罗天道的姜落天的心一下子软了下了，下一秒，又一道软乎乎暖烘烘的小人儿挤了进来：“无极……”
抱着女友和女儿，姜落天愣在了原地。
天外，一个坐在长剑上嗑瓜子的身影有意无意地摆了摆手，随后缓缓消散于虚空：“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
一年后，聆音谷
“二师兄，把三师兄的药罐子拿来。”一手拿着竹签串肉，一手拿着一盆不知名调料的姜落天高声呼喊。
不远处的雷厉风应了一声，放下肩膀上的肉排，转身走进屋里，可还不等进屋，就被无极拌了一脚摔倒在地。
池塘边的迟鱼见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和莫骁一起与山崖上的惊鸿、飞云二人遥遥敬了一杯。
惊鸿和飞云同样回敬，相视而笑。
在慕听颜的粉色系小木屋里，燕云渡正满脸笑意地讲述着“死去”之后的事情，慕听颜则满脸泪痕地依偎在他怀中。
与此同时，屋外的一块巨石后面，蚀寂、墨玉和竹叶青这一家三口正携手走来，和带着西部众妖尊元帅四处闲逛的姜恩泽打了个招呼。
姜恩泽点头回应，正见到不远处刚刚到场的圣狼渊众人，姜恩泽上前一把拉住狼飞的胳膊使了个眼色，二人悄咪咪的不知跑到远处干什么去了。
站在姜落天身边的易与之羡慕地看了一眼姜恩泽和狼飞离开的方向，然后继续生无可恋地从身上拔下两根汗毛丢尽姜落天的调料罐里面。
不死长生草的身体可是大补，放到调料中能极大提鲜……
看到易与之这副不情愿的模样，姜落天笑道：“去玩吧，把青枝叫来替补。”
正和极光、雪云、大炮、灵月这一群老伙计聚在一起的青枝听到易与之传话，来到了姜落天身边，却看到银瀚和天赐这两个老家伙在几根羽毛前面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
一旁的宋员和贱兮兮地笑着：“我往银瀚的尾巴毛上抹了点猫薄荷……”
见到这一幕，青枝不禁满脸黑线——这些老前辈都是这么无节操的吗？一边想着，青枝还不忘和雷、秦、齐、楚、韩几位前辈高人打招呼，然后快步离去。
“叫我干什么？”青枝笑着问。
姜落天此时正在给绝吠和小石榴戴花环，头也不回地答道：“一年了……”
青枝一愣，旋即笑道：“是啊，一年了，没想到风跃那小子复活后还真的能当上皇帝，嗯，治理的也算不错。”
“还不是本小姐的功劳。”秦以沫搀着秦风序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走来，他们身后，钟离墨询淡淡笑着。
而随他们一起进来的沈山、沈海、沈河三兄弟只是遥遥打了声招呼便加入了以燕归缘和武昕为首的“大燕交流群”。
不仅是大燕，韩书真和易无言作主的大韩；郑奎斌带头的星罗府；龙宇飞为首的雷光门；林峙峰掌管的鹤闲宫等等……
与他们比起来，反倒是原大楚的阔口、万足、魅针、八手和毒牙显得有些落寞，好在圣狼渊那边来者不拒，有狼猎和洪齐天陪着吃喝。
刚和秦以沫、秦风序这皇族贵胄打了个招呼，姜落天便听到了身后的声响。
“小天。”
熟悉的声音响起，姜落天回头看向聆音谷的门户，正见到姜韬挽着语冰的手走进谷内。
在他们身后，跟着随身护卫的雁翎卫和胖头鱼、战旗等大秦长老。
“爹，娘。”
姜落天大步迎上前去，一直倒在他身边的姜忆语也兴冲冲地脱离了剑身化成人形向前迎接。
脚步朝前迈着，姜落天的目光却是猛地拔升，以一种上帝视角俯瞰着聆音谷的众生，姜落天会心一笑，心底默默念叨了一句：
“这就够了，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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