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约战，一年

　　法随长老被姜韬这无赖一般的做法雷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瞪着嬉皮笑脸的姜韬咬着牙一语不发。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但法随长老心中却还是暗暗骂道：你堂堂一个大秦掌门还能再不要点脸吗？一上来就以这种理由要强行留一个定灵石判定“回天乏术”的废物再等一年？虽然这个理由确实成立，但是你拖一年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能培养成一个绝世天才不成？

　　正当法随长老心里不住吐槽姜韬的不要脸时，姜韬又是嘿嘿地说道：“二爷，还有点事儿，要跟您老请示一下。”

　　法随长老气得胡子都颤了，臭不要脸的姜韬，身为掌门钻了门规这么大的空子，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继续压榨自己这个老人家，法随长老真想问姜韬一句：“你还是不是人啊？”

　　当然，法随长老是没有问出这句话的，只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有屁快放！”

　　姜韬也不管法随长老的语气变化，还是哈哈笑道：“一年之后我希望二爷能在门内这批弟子中找五个人跟姜落天打一场，三局两胜，如果姜落天胜了，就让他留在大秦！”

　　姜韬还是希望姜落天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即使猜到姜落天一年后就是炼体术小成也几乎不可能战胜五名同龄道徒，却仍然对法随长老提出了这个有些奇怪的要求。

　　法随长老褶皱的老脸泛不起一丝波澜，微眯着的浑浊老眼中精光迸现，他口中微不可察地嘟囔一句：“妈的，老子保证不找人打死那个混小子。”

　　听着法随长老如孩子般赌气的话，姜韬心中一暖，是啊，姜落天是这群长老看着长大的，他们有怎么可能真的想让他离开大秦呢？

　　想到这里，姜韬故作没有听清法随长老的话的模样，夸张地问道：“二爷刚才说什么？”

　　法随长老收起脑海中折磨姜落天的画面，装作严肃地说道：“可以。”

　　姜韬也就坡下驴拱手道：“谢二爷！”

　　…………

　　“三百个俯卧撑！”风虎尊者战旗盘膝坐在姜落天的背上，强大的真气盘旋不断，让他稳稳地在姜落天背上落座而不会掉下去。

　　“是！”姜落天嘶吼一声，浑身结实的肌肉紧紧绷起，一下又一下俯身起身，丝毫不在意战旗用真气强加在背后的重量，豆大的汗珠滴落在略带砂质的木地板上，直直地渗了进去。

　　这就是姜韬专门为姜落天安排的特训项目之一，类似这种的体能特训姜落天今天还要再训练三个时辰，然后进入为他特别调制的药锅中浸泡淬体。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七个月，距离一年之约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姜韬似乎对姜落天没有半点修炼真气的天赋也已经认了，也就不要求他修炼真气，反倒传了他几套拳法。

　　每天白天让重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加上练拳，晚上辅以血窟老祖传下来的炼体术提高身体强度和韧性。

　　因为有前面八年每星期一次的药浴打底子，所以姜落天现在真正开始进行炼体的身体也不是那么不堪，至少再遭遇半年前秦风鸣那种程度的攻击不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按照几位长老的估计，以此时姜落天的身体强度，已经比绝大部分修道十几年的道徒还要坚韧了。

　　当然，加持真气后的道徒是不作数的，就算这样，愈生长老也捋着胡子断言现在门内同龄道徒无人可以单凭肉身硬憾姜落天，至少也要真气加持之后才有机会。

　　姜韬也看到了一丝成功的希望，或许等这一年功成之后，姜落天的身体素质会出乎他们的意料。

　　因为这个用药汤浸泡身体加以体能训练的秘法是修行了千年的散道至尊——血窟老祖所创，就单凭血窟炼体术这个名头，就已经能说服所有有问题的道人了。

　　据说全天下成功用这个淬体之法炼体的道人不足万人。

　　这个比例其实已经很低了，全天下不算散道单说正统门派的在籍道人何止数百万，若是天下道人算到一起恐怕有近千万之巨。

　　这般庞大的数字后只有千分之一能成功用此法淬体，可见这血窟炼体术背后是何等艰辛。

　　倒不是因为这方法有多难，就是把人丢进锅里煮就好，关键在于要求。

　　要求必须是十二岁之前进行，每周一次接续不断浸泡九年才可小成。

　　至于大成？听说全天下还在世的只有两个人成功了，一个是血窟老祖的大弟子血池圣君，一个是他的小弟子血澜圣君，就连他其他几个弟子都没有炼至大成，其中繁复可见一斑。

　　不过还有传闻说，如果能找到血窟老祖三弟子血瀑圣君，或许可以讨要一枚灵丹将炼体术送至大成。

　　但是先不说是否存在灵丹，单是说血瀑圣君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一条，就够让人头大了，所以一般没有炼体者奢求此功大成。

　　先前说世间此法淬体成功者不过万人，而且这万人几乎全部是各大门派和少数几个大型炼体宗派才有。

　　各个小门派很少能成功培养这种人才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所需药材及内丹的珍贵，如果没有庞大的财力支持连续浸泡九年药浴淬体，先前所有的投入都将前功尽弃。

　　更为艰难的是，用这个方法浸泡身体的过程十分难受，大锅里时而阴冷时而燥热，再夹杂着各类妖怪的内丹辅助浸泡，简直不要太痛苦。

　　因为几乎所有妖怪都是自诞生之日起就开始厮杀、搏斗，几乎每一只妖怪的身后都背负着鲜血，这也导致用于辅助淬体的妖怪内丹凶性太重，要是心智不坚甚至会走火入魔。

　　别看姜落天现在浸泡一两个时辰屁事没有，但是可别忘了姜落天现在的身份是大秦二公子，毕竟世间像姜落天这样有一等一的道尊道君看顾护法辅助淬体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这种修炼方法虽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却很少有公子哥能成功练成，更何况那些天赋好的天才们还要忙着提升修为、研习术法呢，哪有时间训练身体呢？

　　也就是姜落天命好，遇到这么一个身为大秦掌门的爹，自四岁姜韬借着天机大道发觉姜落天没有什么修炼天赋起就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开始给姜落天淬体，刚开始的时候甚至是把年幼的姜落天用真气死死地固定在药锅里，泡够了时辰才放出来。

　　随着每次药量的增加，姜落天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成长，直到今天这般感觉淬体秘术仅仅是泡个澡一样轻松。

　　至于那天被打后感觉药锅水烫完全是因为身上有伤口而体内的血肉还没有练到家的原因，所以五个月前经胖头鱼提议，让姜落天每次淬体之前跟战旗打一架，既能让他熟悉身体素质又能更好地吸收药液里的能量……

　　…………

　　“二哥！”姜忆语拎着小挎包扑进姜落天的怀里，对着脸颊“吧唧”就是一口，羞得姜落天老脸通红，毕竟都大了嘛。

　　现在姜落天也是十三岁的少年了，就算不太了解两性关系，但总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揉了揉姜忆语的小脑瓜，姜落天柔声问道：“小语在学堂有没有惹先生生气啊？”

　　姜忆语的大眼睛闪烁着女童特有的纯澈，可爱的小鼻子一翘一翘的，上面还挂着一滴汗珠，看得姜落天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小妹还真是漂亮啊！

　　“没有，先生还说想你了呢！噢！对了，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姜忆语先是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随后一拍小脑袋，从挎包里拿出一条腰带递给姜落天。

　　接过腰带，姜落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是一条通体黝黑的腰带，外围雕刻着几条闪着银光的花纹，中间有五个窟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姜落天翻来覆去打量了腰带好一会儿才奇怪地对着姜忆语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先生说你绑腰上就知道了。”姜忆语背着手乖乖地回答。

　　姜落天疑惑地把腰带系到腰上，刚刚扣紧带子，他就猛然感到一股极大的力量在把他往下拽，不是单纯地从腰上受力，而是全身都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把他往下压。

　　这是个好东西！姜落天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腰带是一个对于炼体者不可多得的宝贝。

　　就像绑了个沙袋一样，如果一个人每天都绑着一堆沙袋运动，等他摘掉沙袋那一天力量必然会有提升，这条腰带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只不过是让持有者所受的力更大更均匀而已。

　　“嗯？怎么还有五颗珠子？”姜忆语翻着小挎包奇怪地自言自语道，转了一下眼珠子，姜忆语好像明白了什么，对着正在暗暗感受腰带作用的姜落天走了过去。

　　“扑通”

　　姜落天大头朝下栽倒在地，吃力地扭了下脑袋，姜落天看着身旁蹲着手足无措的姜忆语，小丫头手里还拿着两颗黑色的珠子，正做出一个往什么地方塞珠子的动作。

　　“小天！来跟我打一架！”胸前纹着插翅虎的战旗从练功房里走了出来叫道。

　　这家伙在门内的职务是八长老，主管护卫和武习，说白了就是保安队长，但是大秦平时哪有人敢来惹麻烦啊？

　　所以这家伙就成了姜落天特训教练的不二人选，每天就泡在练功房陪练，而每天折磨姜落天也正对他的胃口，索性就在这待着了。

　　看姜落天趴在地上没有反应，战旗大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姜落天脑袋上道：“过来啊！还想偷懒？”

　　姜落天欲哭无泪：“不是我不想动啊，实在是动不了啊，这东西太沉了！”

　　战旗疑惑地看了一眼姜落天腰上的银边腰带问道：“这法宝是你的？我咋没见过？”

　　“是先生给二哥的。”姜忆语在一旁回答。

　　“授业老头儿？那老家伙抠门得很，怎么……”话说了一半，风虎尊者的话就停住了，因为他已经拿起了那条腰带。

　　毕竟是修道三十多年的家伙，就算风虎尊者再怎么神经大条，此时也能感受到这条腰带法宝的特性有多么适合姜落天。

　　咧嘴一笑，战旗一把把姜落天从地上提起道：“你小子这是遇到宝贝了啊！为了庆祝你得到这么一个帮助修炼的宝贝，虎叔决定今天跟你多打一炷香！”

　　“别啊！”姜落天刚站稳就又是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