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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且毫无意义的sweet

@茶言久的师生pa一见钟情点梗。

是书山屑文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甜文。

01

高三,充实而又忙碌的一年。

羽毛像往常一样提着水桶从画室离开,周围高一高二的欢声笑语把他淹没在长长的走廊里,但这并不能感染到他。画着自己不喜欢的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应当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他的美术主课老师总是这么告诉他,起初他还不以为然,但当事实一旦降临时,羽毛却突然透彻了这份痛苦。

干枯无趣的素描将整间画室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在这严严烈日下,快要报废的空调呻吟着吹冷风,扑面而来的凉意却无法削去黏附在人身上的怠惰与困倦。每每经过这个画室时,羽毛就会捏紧手里的水桶,疑惑不解地扫过素描画室里一张张的愁眉苦脸。

和大多数学生不同,他偏爱素描,却独恨色彩。

远离父母的集训生活固然辛苦,但除了上课与成吨的速写作业以外,可支配时间尚且足够(因为羽毛压根就不想做文化课的作业,玩手机可比写作业要强的多)。每周最痛苦的也不过周四下午周五周六全天的色彩课,但在这痛苦之后又有周日一天的休假,羽毛执着画笔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中饭的青椒肉丝全是青椒,米饭也又冷又硬,还有小炒肉,明明吃着像僵尸肉还说是猪肉做成的。奇奇怪怪的饭菜在他胃里突然打起架来,明明都是要被胃液消化溶解掉的食物,依旧肆意拳打脚踢。羽毛皱着眉头钻进厕所,往水桶里灌上自来水,水桶边上是五颜六色的色彩水渍,还有几坨异常难看的大块颜料,羽毛寻思着应该是昨天拆新买的颜料时一不小心甩上去的,所以显得特别突兀。

他的头发有些长,还染成了白色,不过在满是复读生的画室里,这太常见了。紫的红的绿的,白色也就不足为奇,不过白色这么难驾驭的颜色被顶在羽毛头上,竟意外地好看。有一说一,虽然羽毛很讨厌色彩,但他的色感却意外的好,调出的颜色不均匀也不单调,甩在画布上,竟能直接统一在整体里。

他不止一次苦着脸被老师恶狠狠地表扬。

相反,他在他喜欢的素描画室里往往满脸精神地被老师慢吞吞批评。

水龙头水压很大,待羽毛被溅了一围裙的水,才把水桶灌好。他转了个身,迈开极不情愿的步伐走向色彩画室,映入眼帘的就是被摆在正中央的一幅画,通常往往都是老师做的范画,画纸尺寸很大,说是能让学生看得更为清楚。不知是这幅范画有它所独有的魅力还是因为它只是拥有了花卉的元素,羽毛的心情似乎没有以往那么糟糕了。

看来是范画换了一张全新的。

而且近看可以发现有部分颜料还没完全干透。

但是说起来,这幅范画的风格跟以往完全不同。笔触潇洒自然,看似随意,可退远欣赏,却规整漂亮。躲在花瓶后面微微探出半个身子的高脚杯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它独有的魅力;三个标志性水果错落有致,主次明确,色调统一,前后呼应;光线从左上角的窗口照射进来,给这个灰暗的空间带来了一缕难得的光明——虽说美院出来的老师可能也会有这个风格的人,但出现在联考画室里,多多少少有些让人意外了——而且这也不是他们色彩老师的风格,甚至和他们的色彩老师完全相反:这幅范画的作者,喜欢暖色调,不管是以暖色为主导色的还是以冷色为主导色,他总喜欢加入一些暖色系的颜色,所以可以猜想,哪怕是冬日雪景,也能被他画得像是太阳高照在雪地上那般温暖,也能被他画得像是炽热夕阳在严寒皑皑中苦苦挣扎。

羽毛直起身子,把目光从范画上挪开,扫视整间画室。

果然……

“好了都把手机放到箩筐里,开始上课!”一声清脆干净的喊声登时闪现到门口,羽毛回头看去,只见往常站在门口的秃顶油腻大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年轻且陌生的面孔,“上课了上课了——都把手机自觉放到箩筐里,不然被发现了我等你考完才还给你啊——”

果然换老师了。

不过,还算不错。羽毛挑起眉头,像个领导一样上下审视这个满头金发的老师,突然觉得,范画上的花卉很衬他的面庞——也毕竟是出自他之手。

不知为何,羽毛发现如果在这个老师面前不乖乖交手机,应该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

不排除是积压糟糕心情过久而爆发恶趣味的可能性。

于是羽毛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晃晃手机,然后塞进了自己兜儿里。

“……那位同学,你当我没看见吗?”

羽毛对上那金色的眸子,心情愈发好了。

那顶着一头乱毛的金发老师踱步来,对应羽毛的动作抖抖他手里的箩筐:“手——机——”

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镇定自若地含笑凝视,不开口也不狡辩,好像气新来的老师是他的一个奇怪癖好,这番举动,却让周围学生不禁咂舌。但羽毛很好地伪装成了一个聋子,将外界的干扰全部排除在外,好像眼界范围不断缩窄,最后只容下问他讨要手机的新老师一人。

他挑起眉毛,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可我不想。”

“哈?你难道想直接被没收一星期的手机吗?好了——快拿来!”金发老师瞥到羽毛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手机,表面上和羽毛发火,实则背地里的爪子已经蠢蠢欲动,待到羽毛将注意力分散到老师的情绪上时,那只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手机发射出去,“警告一次——!”

啪!

这下不止周围学生,是几乎全体学生的目光都纷纷朝这两人投来。

羽毛一手托腮,一手死死扣住老师的手腕。

老师啼笑皆非地看着羽毛。

如果说,两个姿色都不错的人在众目睽睽中相持不下,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因为手腕被控制的缘故,金发老师只能被迫以一种很尴尬的半弯腰姿势和这个桀骜不驯的学生对峙。他的金色瞳仁撞上那张几乎没有瑕疵的脸,一边心里暗叹现在学生的皮肤真好,一边吐槽这个性格白瞎了这么张脸。

而羽毛呢,则盯着新老师微微抿起的淡粉薄唇,因略微愤怒缘故而皱紧的细眉,比剑柔和,比柳锐利,上挑的眼角带着些仿佛被水晕开了的红,很浅,不易察觉,却点缀得恰到好处。

“这就是你们这个年纪引人注目的新方式?”

“您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吧?”羽毛瞥到挂在老师胸前的牌子,“实习——‘阿神’——啊,原来是实习生。”

趁这个当口,这个名叫“阿神”的老师一把夺过羽毛的手机,作胜利姿态朝羽毛晃了晃,就像羽毛挑衅阿神一样:“实习生也可以证明我比你整整大了七八年左右。”

所有学生向老师年轻的面庞行注目礼。

“七八年?”羽毛挑起一边的眉毛,“您是被大学留级重修?还是被踢了?”

“是考了研究生到艺研院又读了三年!”阿神从小到大也没受到过如此天大的误会,所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调子。优异的艺术感与成绩一直都是在圈内遥遥领先,国小国中时也时不时会出现在别人家长的口中,人生步入正轨竟也一番风顺,就连考研毕业找工作也无磕绊,普通、平凡而又顺利的人生,居然在羽毛的嘴里成了留级观察之徒,“而且大学留级机会只有两次,七八年……本科也就四年你数学怎么在算的?”

虽然他自己数学也不咋地。

但小学的加减乘除还是绰绰有余。

“拖了一个人的时间就是拖了全班的时间。”阿神收起笑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羽毛,“今天全体留堂二十分钟,没得商量。”

“啊老师,那中饭就没了!”

“饿着。”他瞥向远处一个抱怨的女生,“交手机有那么难吗?上课!”

这种干劲可不像个实习生。羽毛摸了摸工装裤口袋里的第二个手机,幸灾乐祸地想。还好我之前已经吃过一点东西了,而且寝室里还有一堆零食。艺研院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认真起来简直可怕的没话说,老教师该有的气场全都有了……怎么说呢?

羽毛似乎觉得这种反差,很符合他的胃口。

所以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除了让阿神这个实习老师感到诧异为什么这位叛逆感十足的白毛男生在色彩方面天赋异禀这件事,其他通通都可归为新老师的有趣让色彩三小时过得异常快,以至于羽毛在老师最后一声速度下,用小笔处理了细枝末节并点完了高光。

羽毛不喜欢炫耀实力,尤其是在他最讨厌的科目里。

但的的确确,这幅画被阿神取了下来直接贴到墙上。

“喂,还没干,急什么?”

“虽然离高分卷还是差点距离,但基本已经符合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主体物怎样塑造得更加突出,特色不是缩小,而是越来越放大。”阿神小心翼翼地把这幅画的四角用大头钉死死钉在和墙壁融为一体的巨大木板上,“你的色感和调和都很好,也会带些碎色上去,至少看起来不单调。还有——”

羽毛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向阿神的下巴。

“还有,如果能让这幅画给人感觉是轻松且愉悦的,那就真的不错了。你现在给人的感觉是局促不安,紧张乏味——画是带给人艺术享受的作品,而不单单只是完成任务。”

羽毛盯着那一抬一降的下巴,想得出神。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认真起来和平时要相差很多?”

阿神低下头,湿润的金色眸子带着点迷茫。

“什么?”

羽毛收起目光,换了一张新纸上去。

“不,没什么。”

“哦,对了,下午你去器材室买一张水粉纸来,不要再用米○的纸了。”

“为什么?”

“太浪费了。”阿神拍拍手,看着被细心固定在墙上的画作,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局外人的成就感,“而且好好保存的话寿命会比普通的纸要强,说不定大学毕业或者考研都有纪念意义。”

羽毛没吭声。

“再画一张。”阿神弯下腰,拿过羽毛手里厚厚的色彩书,“风景如何?”

羽毛看向阿神的认真翻找的侧脸,一个奇妙的想法涌上心头。

“我想画你画过的那张。”

阿神一愣,歪过脑袋,迷茫再一次爬上了那双湿润的眼睛。

“那张。”羽毛垂下眼帘,轻轻地说,“我喜欢花。”

02

下课铃声响起的瞬间,阿神几乎是逃出来的。

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脸颊泛红,他喘着气,努力想让自己理智,却驱赶不掉满脑子不断重复的那句话:

“我喜欢花。”

喜欢花,很正常,在他大学时期读的专业课里,很多学生都喜欢花卉。尤其是他的专业课第一,她每次画花卉都特别投入,甚至可以放弃吃饭,别人跟她搭话,她也不理不睬。专业里很多男生都喜欢这个女孩,唯独阿神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为什么。

听了无数人告诉他“我喜欢花”,可唯独从这个才一次见面,且极其不服从的学生嘴里,他用他的舌尖,品尝出了这句话里第二个意味。

这第二个意味,能让他,一个艺研院出来的优秀学生所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艺术帝国轰然崩塌。

他有的是办法把那张巨大的范画不断缩小,缩小,缩小成A3尺寸,但是在脑子乱成浆糊的时候,他就不是很想把这张范画贡献出来了。

不是因为吝啬,也不是因为害怕被弄坏。吝啬可以改,害怕被弄坏可以小心,但唯独怕被看透,怕被看穿,是怎么也伪装不了的。

因为他的朋友曾经指着他的眼睛跟他说过一句话。

——「你知道吗?你是最不擅长撒谎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很干净,只要一有什么思绪,有心人便能尽收眼底。」

澄澈,澄澈到能倒映夜空中的漫天繁星。

在念书的时候,他的同学也最喜欢阿神来做模特。那双吸引人的眼睛,一直都是朋友们塑造的重点,也因为这个,经常被素描老师和彩头老师骂,骂不知道跟步调,骂局部作画。

既然不会撒谎,那就不要让他撒谎。阿神看着自己教室的学生们踩着下课铃声蜂拥而出,冲向食堂,看着一些女生悠哉悠哉地穿过人群去清洗水桶,似乎回到了八年前,自己在高三紧张忙碌的时光……

等等,自己班学生?

阿神回过神来,噌地一下从墙上弹起,窜进教室,只见只有羽毛一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敲打什么。

“人呢?”阿神攥紧拳头,迈步上前,“我不是说过都给我多画二十分钟吗?”

“啊,这个啊,他们看你出门以为你走了,还说你只是吓吓他们,没想到还是个通情达理的好老师——”羽毛把头从手机屏幕里拔出来,望向满脸通红的阿神,“怎么了?老师脸怎么这么红?”

“被你们气的。”阿神心不在焉地把冰冷的手往脸上敷,登时感到自己冷静了不少,“下次空调不要开得那么足,‘空调红’是很难消掉的。”

羽毛闻言笑了起来:“这有什么,暖和不就行了——老师要跟我一起吃饭吗?我点外卖了。”

话音刚落,阿神的肚子就开始叫。

羽毛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

“走吧。”

“去、去哪?”

“寝室啊。”羽毛自来熟地勾上阿神的脖子,“室友太留恋今天的饭菜,说是有他们的最喜欢的糖醋排骨,都去食堂吃饭了——没事儿!都是自己人!”

怎么就变成自己人了?阿神不禁唏嘘。

“外卖我让室友去小卖部的时候顺路帮忙带了,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说已经给我放好了——他居然还嘲笑我是饭桶,说我一人吃两份!”羽毛像是给臂弯里的人解释着什么似的,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念叨,“不过要是被这洁癖家伙知道我带了第五个人来寝室,他肯定又要上蹿下跳了。”

“第五个人?你们是四人间?”

羽毛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对啊,怎么了吗?”

狭小的电梯里全是人,把他们直接逼到最角落,不过还好,男生寝室要比女生寝室楼层高,羽毛刚好是最高的一层,所以可以和最后一波人一起走而不是嚷嚷着“让一下”与“对不起”。

阿神躲着自己身边拿着冰淇淋的女生,盯着那个冰淇淋,好像摇摇欲坠的奶油会滴到他衣服上一样。

他拼命往后躲,知道头顶磕到了什么。

他仓促地回过头,只见近在咫尺的羽毛无奈地盯着自己。

“老师,你撞到我的下巴了。”

不等阿神解释,羽毛抬起手,一把将阿神揽过来,然后十分幸运地用自己的衣服接到了那滴奶油。

看着黏稠白色的奶油从那全黑的卫衣上缓缓滑落,歉意在心底里生根发芽,缠绕着什么别的情绪,和奶油下滑的速度一起,缓缓生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全世界只剩下炽热胸膛里的心跳声。

“羽毛,那个……谢——”

滴!

电梯门开了,一大帮女生涌出去,电梯瞬间空旷了许多,就连空气也不是那么的压抑了。

“我知道,要不是我,脏的就是你了。”羽毛打断阿神的话,别过脸,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记得下班帮我洗衣服。”

阿神只能看到那个泛红的耳根。

“洗不干净的话我……”羽毛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就会一直找你麻烦。”

03

「老师……」

羽毛温热的呼吸扑在阿神的脖颈间,阿神想要逃脱,却怎么做都无济于事,他只是被死死地扣在墙上,在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寝室里,背对着身后的学生,不知道他的状态,不知道他的神情。

「老师……」羽毛把嘴唇覆到阿神的耳垂,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舐着外耳廓,「嗯,是甜的——我想看你穿制服。」

不得不说,甜味和制服两者之间毫无关联。

「什、什么制服……」

「老师不是通常都会有制服吗?」羽毛把手指探进阿神的衣领里,挺挺腰,抵在阿神的尾椎骨的地方,引得阿神小腹一阵乱颤,「西装、马甲……之类的?」

「怎、怎么会有那种……那种东西……」

「怎么不会有呢?老师……」

老师。

老师……

老师!

老师!!

阿神浑身一颤,错愕地瞪向阳台。

羽毛没管他,直接把卫衣脱下来丢到阿神的身上:“从电梯里出来就看你心不在焉的,叫你好几遍都听不到——再不吃饭谁给我印范画?”

被旧衣服套头,一时找不着北。阿神天旋地转地把衣服从头上摘下来,挂在一边的椅背上。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的裤子变紧了,反正把自己给磨痛了。

刚才的场景一扫而空,映入眼帘的是飘着芳香的蛋包饭。果然是饿了,都开始出现限制级幻觉了,这对老师来说真是太不应该,为人师表这四个字真的就着咸菜吃了。阿神一边自我反省,一边坐下来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顺手帮羽毛也给掰了。要不是羽毛这么叫他,指不定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阿神偷偷看了眼羽毛,羽毛正在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没注意到这边。

“关于你刚才对我说的,我有几点不同的意见。”

阿神一愣,刚送到嘴边的蛋皮重新摔回碗里。

“因为我不喜欢色彩,所以就算画得再好也不能在画作里表现出轻松愉悦,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羽毛自顾自地说下去,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针对阿神而说,“和你们这些艺研院的高材生不同,我有我自己的追求和水准,没有想过要怎样去做的更加优秀——我觉得,只要我自己达到了我的最好水平就够了。”

微风从窗户吹进来,撩起阿神额前的发丝。

“换了老师所带给我的新鲜感,让我在今天有了对色彩的最大乐趣。而在这之后,枯燥与乏味会把新鲜感不断压缩,最后又重回起点。”

“但是你是要去考试的。”阿神放下筷子,“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你也要最起码撑过这场考试。”

“对学生负责是你们老师的职责吧?”羽毛藏起自己勾起的唇角,背过身去把刚刚洗干净的内衣挂在衣架上。

阿神不明所以。

“对啊。”

“既然这样。”羽毛挂好衣服,转过身来,背后的阳光在羽毛身上洒下光辉,金边勾勒出这个男人的形状,毛绒绒地把他变得柔和了不少——

“你有没有自信让我对色彩一直保持着如今天般的热情?”

阿神感觉自己心里的热水壶烧开了。

水不断沸腾,把他的血肉灼伤。

“你知不知道,你在……”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羽毛缓步走来,站在阿神面前,双手撑住桌面,把阿神整个人都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关在一个只有羽毛能看得到的空间里,“我在询问你,有没有自信。”

阿神不擅长撒谎。

所以被揭穿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羞愧的事情。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赤身裸体站在羽毛面前一般,一举一动都能被看得透彻。

“我……”

羽毛看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抿唇一笑。

“我知道你的自信了,吃饭吧。”

不会撒谎,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阿神嚼着已经发冷却依旧美味的蛋包饭,愤愤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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