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过度反应

BGM：圈住你

from.如此可爱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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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慧妍是托幼所里唯一一位会弹钢琴的女老师，音乐课上一开嗓就会受到小朋友们的捧场，因此每次有人问小朋友们休息时间想玩什么游戏，小朋友都会说：“听小鱼老师弹钢琴！“

小饱是托幼所里最可爱的小男孩，亮晶晶湿漉漉的眼睛，圆嘟嘟的小脸蛋，仰着脸望你的时候谁都不忍心拒绝，同样的，他也喜欢粘着余慧妍.他擅长撒娇，擅长悄咪咪的蹭到余慧妍身边，于是得到了别的小朋友梦寐以求的福利，坐在余慧妍身边看她弹钢琴.

小饱的情绪最近很高亢，那天扯着余慧妍的袖子笑的憨憨傻傻，余慧妍愣了愣，听见他说：“小鱼老师，我的爸爸妈妈出差了哦！”

她一惊："谁照顾你呢？“

“是舅舅哦，今天就是舅舅来接我。”小饱吮着手指，露出一口还没长齐的白牙，可爱的紧。

放学的时候小饱不知道闹了什么小脾气，硬是拽着余慧妍的手不让她走，得陪他等到舅舅来才可以离开，余慧妍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只当他是撒娇，一边看着走廊外淅沥小雨一边牵着他白嫩的小手，周边的其他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天气渐渐阴沉。

“你的舅舅工作很忙吗？”余慧妍皱了皱眉，歪头看向小饱，小饱毫不在乎的咬着小饼干：“是个女师？我记不清耶，是妈妈告诉小饱的。”

余慧妍抿唇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小饱的额头：“那个读律师。”

于是他急匆匆赶到托幼所门口时就看到了那副景象，他撑着宽大的黑伞，雨滴淅淅沥沥滑落形成一道晶莹的幕布，他从中窥见到那个女孩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笑容点亮了无光的天空，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落在面前的小男孩身上时尤其温柔，溢出眼眸的无奈让她的眉目间无端添两分清然之气。

“舅舅！！”

小饱清脆的叫声打断他的思绪，白糯糯的一团冒着雨就这样扑的他一个踉跄，单手揽住小东西，再抬眼时，那张熟悉的面庞上满是哑然。

也仅仅是一瞬间，看清他的脸余慧妍便又笑了出来，双手背在后面，马尾辫因为她歪头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弧线，他似乎有听到当初那个身穿背带牛仔裤的女孩也是这么扎着马尾辫，挥挥手同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好啊，田老师。”

只不过她现在说的是，

“你好啊，田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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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慧妍的钢琴是在高中的时候学的，也是在高中的时候跟田柾国学的。

当初母亲想让她考艺术生，就报了钢琴，校外的一个琴行颇受好评，余慧妍就暑假去那里上课。

碰巧田柾国那个时候在做兼职，他从小就学钢琴，学的那些曲子教余慧妍一个暑假可谓是绰绰有余的。余慧妍第一次见到田柾国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不说自己没有碰到那种一脸猥琐样的老师，甚至捞到了个帅哥，搁谁谁不欢喜。

但好在她算不上那么花痴，尽管每次闻到田柾国身上的肥皂花香味就紧张的双手抽搐，白键摁黑键，但好歹她靠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练下去了。

田柾国第一次见余慧妍的时候穿了白衬衫，颇有种白月光的味道，可惜的是他总是掉马，接二连三的破掉余慧妍对白衣少年的正确幻想。

他偶尔有点冷漠，经常有点毒舌，永远有点傲娇，教她弹钢琴的时候被气急了也要装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爱练就练不练拉倒的感觉，余慧妍经常因为摸透了他的脾性故意捉弄他。

这么多年过去，余慧妍考上了艺术生，田柾国也不再去兼职，但时不时的甚至越来越频繁的，田柾国会梦到他在那里兼职的最后一天，也是余慧妍在那里的最后一课。

周六琴行关门早，田柾国忘了这事拉着余慧妍让她练《费加罗的婚礼》，窗外夜色朦胧，田柾国才意识到，出不去了。

钥匙在保安手里，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在这个钢琴室里过夜，余慧妍肚子饿得直响，尴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田柾国心中有愧，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一人份的小蛋糕，点缀着巧克力。

“你生日吗？”余慧妍瞪大了眼睛。

今天不是他生日，不过是带回去送给姐姐的生日礼物，现下看来派不上用场了。

他把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顺口习惯性的补上一句：“赶紧吃哪里那么多话？”

出乎他意料的，余慧妍点上了包装里附带的蜡烛。

“你干嘛？”田柾国挑了挑眉看见她的迷惑行为很是不解。

“给你过生日嘛，有点仪式感。”余慧妍点上火，摇曳的橙黄色的光在空气中晕染，她兴致勃勃的又坐到钢琴椅上，两只纤细的手在琴键上飞舞，一首《生日快乐》就那么倾泻出来，田柾国愣神间，她又轻轻开口，哼出来简单的调子。

烛光摇曳在她的脸颊上，低垂的眉目美好温柔，他知道这么做不太道德，但他突然的就不想告诉她了。

有点傻，明明连情况都没有搞明白。

这么想着他还是笑了出来，低头吹灭了蜡烛，随后就听到她炸毛的一声：“田柾国你干嘛！”

他借着月光拿下蛋糕上的巧克力片塞进她嘴里，故作嫌弃道：“别丢人现眼，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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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久之后再次见面，田柾国竟然还是改不了他那副傲娇的样子，明明只要听见余慧妍的一声问好心里都荡漾起来，面上却还是装作波澜不惊的假咳了两声，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也不在意，同小饱告别后就回到了托幼所里准备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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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绿灯······“小饱坐在轿车后面吮着手指，懵逼又嫌弃的从后视镜看田柾国走神的双眼。

“我知道。”脸上一阵发烫，田柾国提速掐着秒过了十字路口。

小鬼机灵突然从后面探头过来，笑的一脸狡黠：“舅舅，小鱼老师是不是很漂亮啊？”

“小鱼老师？”他的眼神下意识四处乱瞟，“好难听的昵称。”

小饱不服气的噘噘嘴跌回自己的后座上：“嗤，还以为你喜欢小鱼老师呢，那后天的春游还是我自己去好啦。”

“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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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幼所组织了春游，家长可以陪同，没时间的就有老师看管，其实只是到一个小公园里野餐，没什么多大的生命危险，但许多家长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心肝跟来了，绿意盎然的公园里又多了几分生气。

当然，这些家长里就包括了借口“担心小饱安全”硬是要撇开半天工作跟来的某人。

“你们的老师都到齐了？”田柾国还是没有张望到余慧妍，有点急了，低头问坐在草地上漫不经心的小饱，后者跟个小大人似的：“不知道呀，明明说好直接在公园集合的。”

“张老师！”小饱高高举起小短手，喊了靠得最近的一个男老师，天真无邪的问，“我的小鱼老师呢？”

田柾国瞥了他一眼。

那位男老师揉了揉他的头失笑，“还真是喜欢余老师啊，放心，她的车坏了，家又离得远，步行过来所以会迟一些，你先玩吧。”

小饱乖巧的点点头，等老师离开了才无奈的看向田柾国：“舅舅，你还是等一会儿吧。”

田柾国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站起身来嘱咐小饱：“我去接她，你呆在这里不许乱跑，不然我就给你转学你别想见到小鱼老师。”小饱看着他小跑走的身影懵逼的扯了扯了扯嘴角：“又不是我非要见小鱼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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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慧妍在心里估算着离公园还有多远的时候，耳边就像是幻听了一样出现了田柾国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余慧妍，回头。”

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相信也没有回头，甩了甩脑袋：“我这是傻了？”

只是在她再次迈出脚的时候，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回头是，还真是田柾国。

他今天没穿那天显得严肃刻板的西装，仅仅一身天蓝色卫衣，面前印着logo，一股子的干净少年气。

“你怎么来了？”她忘了挣脱，随即就看到了他满头的细汗，他却还是嘴硬着：“碰，碰巧。”

余慧妍难得狡黠的挑了挑眉：“不会是接我来了？”

“自作多情。”田柾国说完这一句就松开你，领先到她前面去了，她也不恼，乖乖的跟在后面两步远，就是不跟他并肩。

田柾国的嘴唇抿了又抿，松了又松，脚步慢了又慢，快了又快，偏偏就是死傲娇的不肯再开口。

离公园越来越近，道路的两边就有了越来越多的桃花树，香气四溢，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快被淹没了，漫天的粉嫩花瓣飘落，她只顾着欣赏却忘了前面的人。

田柾国突然停下她好死不死地撞在他背上，揉着红红的鼻头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他在她的注视下几度开口，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喂，余慧妍，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明明她看起来也有着相同的情意，可是当他仔细看过去的时候，自己又只是像普通的过客。

余慧妍笑了笑，眼里闪着一小簇光，里面含着暗自落寞的田柾国，她在一片桃花花瓣里开口。

“懂什么？“

“懂每次我练琴的时候长达三四个小时的时候你帮我涂药酒，我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时候你却轻飘飘的送我一句，“我的药酒得付钱”？“

“懂我那次考级的时候紧张的坐立难安，你跑到了考级的教室来陪我，我第一次觉得你有良心的时候你却径直略过我走到考级老师面前说，”给她挑最难的曲子“，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看我出洋相？”

“懂我初来乍到被几个女同学排挤悄咪咪哭的时候，你给我递纸巾，我对你改观的那一刻你又毒舌的问我，”你这么爱哭谁敢娶你啊“？"

"懂我俩被关在琴行里的时候你往我嘴里塞巧克力，一边塞一边说“胖死你算了”？“

“还是懂这么多年之后我哭兮兮的步行，你突然出现在我惊喜的时候又给我补上一句“碰巧”？”

她似乎把他们的事情都数落了一遍，但是落在田柾国耳里都成了你把他们的点点滴滴记得清楚。

最后的最后，你抱臂气鼓鼓的问：“田柾国，你要我怎么敢懂啊？”

余慧妍径直向前走去，唇边却漾着一丝笑，不出意料的才两秒钟就听到了田柾国追上来的声音，少年扭扭捏捏的跟着她走，亦步亦趋的，终于收敛了当初那副狂傲样

大着胆子悄悄地摸到了她的手，低头看到女孩子里眼里的窃喜，才轻轻的开口。

“我让你付钱，是因为这样我们可以有第二次见面，不用去想练琴的问题，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那一小段时间。”

“给你挑最难的曲子，我不想让你过十级，过了我就没有机会见到你了，你看，你最后没过，我就可以和你多呆一年了。”

“没人娶你的潜台词就是你爱哭没关系呀，反正我会娶你。”

“胖死你算了也没关系啊，反正是我喂的，不是别人，不是别的男人。”

“今天……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担心你来接你行了吧！”

她别过头轻笑着不说话，在三月桃花香里轻而易举地拨动他的心弦。

“喂，余慧妍。”田柾国又把手掌里的小手握得紧了许多，“从现在开始懂，不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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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