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战后无死伤,人物归罗姨,ooc属于我。
哈利·波特已经有整整一月没有来过霍格沃茨了。
天气有些灰蒙蒙的,大朵的花朵像包菜一样绽开。通往霍格沃茨的路上有个披着斗篷的人,近些看,那人弓着背,似乎很憔悴。
一只银蝶悄无声息地从他身边飞过,在那人的肩头停留片刻,又不带一丝痕迹地离去。
目的地,霍格沃茨。
身着斗篷的人终于抬起了头,帽子松松垮垮地掉下去,露出一张苍白得好像白纸的脸。
终于到了。哈利·波特呼了口气,迈开步子走进去。
学院里有不少课间时闲逛的学生,在看见波特时总回头望,甚至有个拉文克劳惊呼了一声。
是的,消失了那么久的哈利·波特终于回来了。
每个人无非都是欣喜的,特别是赫敏·格兰杰与罗恩·韦斯莱。
因为他们是救世主最重要的朋友。
赫敏从来没有那么急迫过,尤其在工作时,工作是她除学习外最看重的东西,可因为哈利好像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工作刚刚结束,赫敏与罗恩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未免会撞上一些人。
斯莱特林的最不好对付,罗恩因此道歉了半天才被人家冷冷推开。
“好了,不必生气,眼下找到哈利才是重点。”格兰杰小姐如此安慰道,看着作势冲上去的罗恩,轻轻抚着他的背。
“斯莱特林真是自大。”
就连斯莱特林的小豆丁也是。
罗恩冷哼,拉着赫敏在走廊里寻找着,经过校长办公室时门嘎吱一声响,一双腿迈了出来。
“oh天呐!”赫敏与罗恩捂嘴惊呼。眼下的哈利好像是经受了一个月的囚禁,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甚至连平常最容易见到的笑意都消失不见,仅剩下满眼的疲惫不堪。
窗外的乌鸦停留在树上,乌云散去,阳光微微打下来,一片金黄在哈利的脸上,甚至他长长的眼睫毛都渡了一边金。
三人已经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路上除了罗恩与赫敏在分享工作时的趣事外,哈利几乎没有说什么话。
他似乎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当听见斯莱特林在地魁奇比赛上夺得冠军时,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这让其余两人觉得很是反常。
“哈利,你是发生了什么嘛?”赫敏小心翼翼问道,手紧紧抓住了罗恩的衣服。(罗恩:哦!你抓到我的胳膊了!)
哈利摇摇头,似乎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扯起一抹牵强的笑,这让赫敏更为担心。
宁静的时间不会太长,没走多远,他们又碰上了马尔福与他的小跟班,那两人正一脸得意地向他们走来。(罗恩:令人讨厌的斯莱特林!)
“看看这是谁,失踪了一个月的救世主!这次终于找到了通往霍格沃茨的路!”马尔福讽刺道,他身边的潘西立马捂着嘴笑,而哈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用胳膊微微挡住了想冲上前殴打马尔福的罗恩:“不必了,这不是件大事。”
一个月的时间,让救世主变得沉着了许些。
“依我看,你只是怕摊上麻烦,特别是马尔福家族的麻烦,唯唯诺诺的胆小鬼!”马尔福依旧嘴不饶人,他当着三人的面将一个大拇指转向地面,这种行为深深惹怒了罗恩与赫敏。
“让他笑吧,以后他没有机会取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人同时问着,目光聚集到哈利身上,而他只是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没什么,只是世界上即将要少一个名叫哈利·波特的人”
马尔福的讽刺戛然而止:“破特,你说什么?”
“我觉得我的意思很明确,那个别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哈利·波特要死了。”
哈利顿了顿,用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对上马尔福:“这次你听懂了吗?”
这是哈利·波特与他的死对头在一个月后的第一次谈话。
得知了事情的两个好友似乎很崩溃,特别是赫敏,她用力咬着自己的胳膊,坚持不让眼泪掉下来:“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们说?”
“我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这是个不治之症。”哈利笑着说,“就好比麻瓜世界的癌症一样,应该不会好的。”
“邓布利多校长会帮助我们的!我们去找校长!”罗恩拍着桌子,想拉着哈利冲去校长办公室,却被哈利摆手拒绝。
“忘了吗?我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哈利看着罗恩,“邓布利多校长也表示没有办法,我必死无疑。”
咚的一声,赫敏跌坐在了地上,哈利上去扶起她,却令他自己喘气不已。
“扶一个人都已经累成这样了嘛?”赫敏问道,一滴晶莹的泪水滴到哈利的手上,在上面有了一道水痕。
他点了点头,将眼睛看向别处,哈利不想看见赫敏与罗恩绝望的表情。
“总会有办法的。病…我们可以去霍格沃茨图书馆找找!哪里什么法子都有!”
罗恩提醒了他们,在得到邓布利多的许可下,他们几乎将图书馆的藏书翻了个遍。
“瞧瞧这里,‘此药水可以治疗重病患者,使此患者在二十四小时内痊愈’,说不定有用呢?”
看着赫敏兴奋的样子,哈利浅笑,在他们看不见的情况下捏紧了发白的拳头。
他没有告诉那两人,世界上所有的法子都救不了他。
可哈利不想让他们两个失落,他只能配合着他们喝各种药水,假装自己已经痊愈的样子,尽管他的脸色依旧那么不好。
在一次空闲之余,趁着赫敏和罗恩困得睡了过去,哈利溜到了天台上。
自从这件事情传开,哈利的工作就已经被取消了,他只能在霍格沃茨闲逛,可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一群人时不时瞧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悄悄讨论。
说实在的,哈利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如今除了去天台和陪同两人调药水,他几乎不会出门。
得到了自由的哈利在天台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却难受地弯下了腰。
“梅林的袜子,真是该死。”
“破特如今弱成这样了嘛?”
一个声音从哈利的头顶传来,他抬头看着那金黄色的头发。下一秒,肚子的绞痛让哈利再度弯下了腰,剧烈的咳嗽伴随着鲜血,沾染了哈利的左手。
“破特,你怎么了?”
马尔福惊慌地上前扶起他,却被哈利狠狠挣脱。
“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请远离我,马尔福。”
祖母绿的眼睛多了一丝冷漠,少了一些厌恶,这让马尔福感到陌生,他与哈利好像拉开了距离,变得非常生疏。
“波特…不,哈利,你听我说。”马尔福道,“马尔福从未低下过头,算我求你,求你活下去。”
马尔福世家从未如此卑微,德拉科·马尔福因为他的死对头破了例。
可对方不在乎地擦了擦左手上的血迹,勾起讽刺的笑:“我活不长,求我也活不长。”
说罢,他带上斗篷的帽子,从马尔福面前直直走过。
绿色眼睛里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滴在地上,哈利警告自己不许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
哈利·波特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喜欢的人,但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的是谁。
秋·张,又或是金妮?没有人可以肯定道。
这秘密也许只有邓布利多校长知道,他常在德拉科·马尔福在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拍拍哈利。
“这并不是大事,无需紧张,我的孩子。”
他的话似乎带着安慰的功能,每当哈利听见时都会安心不少。
可这依旧无法阻挡哈利看见马尔福时紧张的心情。
若明眼人仔细观察一会儿,他会发现每当哈利看见马尔福时总会攥住衣服,这是紧张,心跳加速的征兆。
“喂,疤头,今天怎么没和你那两个好友走在一起,难不成他们两个终于嫌弃你了?”
又出现了,德拉科·马尔福。
微微小雨打在哈利乱糟糟的黑发上,他随意地揉了揉,毫不犹豫地回击:“还说我,怎么没见你的小跟班?”
“哦!他们回去过万圣节了,父亲那边儿出了点事,所以我留在霍格沃茨继续工作。”马尔福低头不经意地说着,他的大拇指抠着其他指头,“你呢疤头?我记得你从来没有回去过。”
“这与你无关。”哈利的耳朵已经红透了,他将手后倾带上帽子,大大的斗篷遮得他只能看见眼睛以下的部分。
“那么,我要走了,再见马尔福。”
哈利摆摆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又听见了后方不客气的话。
“再见,鼻涕,希望你在路上不要摔一跤,不然我会大声嘲笑你。”
对方没有再回答他,马尔福注视着逐渐远去的哈利,直到看不见那个黑色的背影才哼着小曲慢慢渡回工作岗位。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马尔福不停地打听哈利的下落,却没有人告诉他明确的答案。
马尔福甚至去找了邓布利多校长,可他对此避之不谈。
“这会让你失落的,孩子,倒不如哈利回来亲自告诉你。”
“他会回来,对嘛?”从言语中得到一点消息的马尔福兴奋地看着邓布利多,直到对方点头才安下心来。
可答案似乎让他更加失落。哈利要死了,他本该是快乐的,可为什么感觉胸口很闷?
德拉科·马尔福待在天台上,月亮淡淡的光让他浅金色的头发和灰蓝色眼睛看起来更加忧郁,他拿出了他的魔杖,细细端详着,最后又叹了口气。
这是哈利用过的魔杖,当他与神秘人战斗时用得就是它。
在最后的决判上,救世主哈利·波特选择为他讲话。他的一家被无罪释放,马尔福家族在巫师界重新有了名望。
他的命是哈利救的,哈利却要死了。
“哈利,你真的让我很难办……”
他道,在月光下又看见了一个身影。
“邓布利多校长?”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台上?马尔福不解,但还是起身走到邓布利多的身旁。
“深夜还出现在天台上,你一定有忧虑,孩子。”
马尔福点点头,欲言又止。
邓布利多看出了他的心思,浅笑了几声,长长的白胡子颤动着:“不用对我说你的忧虑,孩子。”
“你需要看出你到底想要什么,这才是解决忧虑的最好方法。”
“可……”当马尔福想再次开口时,月下的身影却消失了,他垂下了头,任由冷风拍打着他的脸庞。
他到底想要什么?
马尔福想着,脑中却浮现出哈利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喜欢上他的死对头,就像哈利永远不可能喜欢他一样。
越来越多的想法在脑中浮现,马尔福皱着眉头离开了天台。
他始终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彻底酿成了一个错误,对多年后的马尔福而言。
……
又一个月过去了,时间过得很快。哈利并没有像其他人预期的一样死掉,只是他依旧憔悴,眼窝深深陷了进去,黑眼圈看起来很重。
“赫敏,估计只是那一个月导致我食欲不振和睡眠不足,我真的好了。”
哈利·波特眼睛眨都不眨地撒着谎,他感受到了马尔福的目光,喉结滚了滚,不自在地避开。
今天是个不寻常的天气,下着太阳雨。雨滴打湿了哈利的头发,阳光照到了他的脸
哈利在所有人吃饭时找借口溜开,悄悄来到了天台,眼镜起雾后已经被他摘下,如今眼前一片模糊。
他看到眼前多了一个身影,但哈利看不出是谁,只能试探地问道:“请问你是?”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是上前将他一把拥在了怀里。
淡淡的玫瑰香,莫名让哈利安心,可那股绞痛感又来了,他咳嗽着将鲜血染上对方的袍子。
哈利感觉到对方放开了他。高度的近视让他即使近距离也不怎么看得清那人,只能初步判定他很高,如果不抬头是看不见那人长什么样子的。
而对方只是朝他塞了一个东西就走了。哈利将那物凑近看,是一个纯白色的手帕,上面带有淡淡的玫瑰香。
这让哈利·波特在仅剩的日子里过得很好。他不舍得用那个手帕,平常只会拿出来闻一闻,上面的玫瑰香好像不会消散一般,总会让他安心。
哈利又发病了,这次他又逃到了天台,再次碰见了德拉科·马尔福。
“怎么又是你?”哈利捂着肚子问道,对方只是闭了眼,假装没有看见他。
这次咳的血格外多,甚至流到了哈利的胳膊里,他感觉心很慌,下一秒被轻轻地拥住。
熟悉的玫瑰香,哈利睁大眼睛,他终于清楚塞给他手帕让他安心的人是谁了。
“谢谢你,德拉科。”
哈利轻轻用双手环住了马尔福,这让马尔福心脏狂跳不止,但他没有推开哈利。
这是他与哈利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
巫师界飘零着雪花,血液染红了洁白似鹅毛的大雪。
哈利·波特晕了过去,他被送去了医务室,外面围着一群人,马尔福坐在角落,一声不吭。
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一群人围了上去,寻问结果的同时看见了医生通红的眼眶。
“让我们致敬救世主哈利·波特。”
一直不敢上前的马尔福愣住了,他的心脏突然抽动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哈利发病的时候嘛,原来这么疼啊……
“请问你是马尔福先生嘛?这是波特先生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一封黑色的信封突然伸过来,马尔福抬头收下,道谢后躲在角落看着那封信。
——致德拉科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我已经死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估计你会笑,可我不在乎。
因为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不扯那么多题外话,我不想看见你大笑的样子,接下来请听我说。
德拉科·马尔福于一年级时被哈利·波特注意到。
你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尤其那淡金色的头发和灰蓝色的眼睛。我必须承认,它很漂亮,令我着迷。
尽管德拉科你很喜欢来嘲讽我,让我无时无刻想堵上你的嘴,可我还是喜欢你。
哈利·波特在七年级时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德拉科·马尔福。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几年我本以为我只是欣赏你或是贪恋你的英俊,可该死的,我真的爱上了你。
这份感情让我不敢对任何人讲述。确实,没有人会相信我爱上了我的死对头。
可事实就是如此,我爱你,尽管你并不爱我。
大战过后,哈利·波特消失。
我得了很奇怪的病,估计很快就会和我的父母重逢。说实话,我有些舍不得你。
于是我放弃了还可以活一年但必须每日接受治疗的机会,回到了你工作的霍格沃茨。
走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不治疗的话最多只能撑一个多月。可我不在乎,只要能看见你,再死快点我也不在乎。
可能你如今在笑吧,没关系,我知道你不爱我。
我不需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
哈利·波特
无数滴泪水滴在信封上面,马尔福的力道简直快要撕破那封信,他不敢相信哈利会爱他那么久,而那么久却不敢言说。
“哈利,你这个…胆小鬼。”
德拉科·马尔福跪在哈利的墓前,他每周都会去看一次,每次去都会哭的泣不成声,就算潘西安慰也没有用。
他欠哈利的太多了,太多了……
“哈利,你骗我了,我明明求过你不能死的。”
我求过你不能死,你食言了,不过你好像也没有答应。
一束蓝色的玫瑰放在哈利的墓前,那颜色好像马尔福的眼睛,上面沾着水滴,那是德拉科·马尔福自责的眼泪。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一个白色的手帕,上面依旧有淡淡的玫瑰香。
“嘿,哈利,我要来找你了。”
匕首即将穿过心脏,却被一个耀眼的白光打掉。
那是守护神,哈利的守护神!
“你在吗?哈利!哈利·波特!”
马尔福回头,慌张地四处寻找着,却没有看见他心上人的一丝影子。
“哈利,差点忘了,我从未对你说过那句话。”
一行清泪划过德拉科·马尔福的脸庞,沾湿了他淡金色的头发。
“我爱你,我的哈利。”
一片耀眼的白光下,是他的哈利笑意盈盈向他走来。
他绿色的眼睛依旧那么迷人,让马尔福看了一眼就已沉沦。
我爱你,我的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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