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

*提前道歉：ooc，原创人物，以及我终于捅了嘟嘟一刀

费渡简直是出离愤怒了：“骆闻舟，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吗？”

“有，”骆闻舟大言不惭，“你从前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小白花和游戏机我已经道过谢了！”

“什么时候？哦，你是说那天晚上，我记得你迷迷糊糊念叨……”

“骆队，”陶然略显虚弱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啊，那个，带上费渡也不是不可以吧……你们俩别，别这么……”

骆闻舟和费渡像是两头正在角力的野兽，谁也不肯退让，中间夹着一个无辜的陶然，内心在暴风雨一样咆哮着：啊啊啊他们俩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我为什么又开始习惯性地劝架了啊啊啊啊。

眼见局面僵持不下，骆闻舟先做出了退步——他舔了舔虎牙，用包含恐吓但是明显松口的语气说：“行，去看就去看，但是问完就走一刻不许多待知不知道？！”

费渡是个见好就收的行家，眼瞅着骆闻舟后退了，他也当即宽容表示：“好，我回家等着你。”

陶然：“……”

这两人探案他会被喂狗粮，这两人吵架他也会被喂狗粮，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他也忍了，可是为什么，就连他们俩一秒和好之后转身也能丢给他一包狗粮？！

陶陶想不通，自己堂堂一市局副支队，为什么每天都要被狗粮砸得晕头转向东倒西歪？

正在陶副满腔愤懑时，常宁的一个电话如同及时雨一样，扑灭了还没来得及烧出来的熊熊大火。

常宁：“陶然，你们是加班到这会了吗？”

陶然热泪盈眶：“嗯。”

常宁：“那我给你送饭去啊。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帮警队里的其他同事带饭？”

陶然的一个“要”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不了，还有一趟任务要出，出完了我尽快回去。”

骆闻舟和费渡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陶然挂断电话一抬头，正好看见他们两人脸上一模一样的坏笑。

“怎么了？”陶然有些莫名其妙。

骆闻舟竭力忍住大笑的渴望，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看上去格外痛苦：“陶陶，你觉不觉得自己刚刚……”

“刚刚什么？”陶然脸上灿烂到陶醉的笑容瞬间消失，“只许州官秀恩爱，不许百姓接电话？”

“许许许，”费渡笑得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我们只是从来没见过你那么温柔的一面，有点，“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有点无法接受。“

“温柔？”自诩随和可亲的陶然错愕了，“我对你们都很温柔啊。”

骆闻舟几乎要笑岔气了：“对对对，啊不对，你对费渡可以不那么温柔，我一个人对他温柔就可以了。”

费渡笑着推他：“去你的！”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眉尖狠狠一抖！

还在笑闹的骆闻舟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费渡一只手用力按在心口，只是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骆闻舟瞬间慌了神，扶着费渡在后座位上慢慢躺平，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

“费渡，费渡你怎么了？”骆闻舟搂着他的肩，声音都颤抖起来，“费渡你别吓我啊。”

陶然也在前面一叠声地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

骆闻舟盯着费渡紧闭的双眼，嘴唇都哆嗦了：“陶然，尽快开到距离最近的医院去。”

“好。”

半晌，费渡才抬起头，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没事，就是低血糖。”

骆闻舟皱眉盯着他的脸：“低血糖你捂心脏干什么？”

“……”费渡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强忍住胸腹处的隐痛说，“大概是熬夜熬多了，心脏有点发麻。”

骆闻舟根本不相信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我看你也不用回家了，直接去医院给我好好做检查。”

费渡还要辩解，却听见骆闻舟叹了口气：“师兄上了年纪，经不住你这么吓唬，万一被你吓出点什么事……”

一只冰凉苍白的手猛地抬起来，准确地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费渡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许胡说。”

他勉强支起一点身体，笑了笑：“我去看医生就是了，放心，不会吓着你的。”

“你是林弗归的儿子，一定可以获得范思远的信任。”

“只有你可以办到，只有你能帮我们拿起这把藏在暗处的刀。”

“林柒，记得我救你的时候你自己说过的话吗？你的命是我的，为我剔除一切威胁就是你的使命。”

我的使命？

昏迷中的人弯了弯唇角，眉心微蹙，像是在嘲讽什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费承宇已经死了。

我，我很累了，身上的伤口也很疼。

“林柒，你不能停下，想想你当初是为了什么加入我们的！”

为了复仇，还能是什么？

他在无尽的黑暗里漂浮，他找不到归来的路。

“柒儿，你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我说的这些，只是我认为你应当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你走多远，可是在我离开之前，我希望我的儿子知道自己的身世。”

父亲，母亲……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模糊的身影。

就像是一个终于找到光明的飞蛾，他义无反顾地扑向了记忆里的背影。

啪！

他没有撞到火焰，他找到了光明。

林柒困难地掀开眼皮，缓缓扫视着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