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大夫来时看到全身肿胀的我吓得退了一步，被任其桐扶着才没摔倒。看到他这个表现我瞬间心灰意冷。

“大夫，你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雁奴一把扯过那个大夫把他推到我面前。

那大夫下了下决心才伸出手来给我把脉。又看了看面向，银针刺了几滴血，没想到我的血已经是黑紫色的了。

“这位……姑娘看情况应该是中了毒。”那大夫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姑娘两个字，难道我已经肿的连性别都不明了？

“中毒？那是什么毒？”

“说实话，老朽也不知道。但你看她双眼赤红，全身肿胀，又疼痒难当，这血又是这个颜色，肯定是中毒无疑。”

“那你能不能治啊？”

“要治肯定要先知道是什么毒，老朽现在连这位姑娘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不敢乱开药方，万一用错了药，可就……”

任其桐一把把他推了出去，“治不了就治不了，啰嗦什么！”

“#￥…*%*￥#！”我的舌头都已经麻痹的说不出话来了。

“曦姐姐，你别着急，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

“我记得唐国公府有几位名医，我这就去。”任其桐转身要走。

“！！！”我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不好！毒不会已经到了心脏了吧？

“不行，来不及了，我们带着她一起去！”任其桐和雁奴抬着我出去，坐上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救命啊！救命啊！”马车还没到府门口，雁奴就拼命哭喊起来。

“什么人！”门口的侍卫一下子围了上来，还好任其桐是熟客，他们马上帮忙把我抬了进去。

虽然全身中了毒，没了知觉，但奇怪的是我的脑子清醒的很，看着李世民、元吉、唐国公、阿音一个个出现在我面前，一脸的绝望惊恐之色。自己却只有眼睛可以动。站在后面的阿音趁众人不注意不住的掩面偷笑。我用尽全力白了她一眼。

“凝曦，你这是要干什么？很疼吗？”李世民看我动了动忙问。

“快让开，大夫来了。”众人纷纷让开，两个大夫围了过来。一看到我都是不住地摇头，说了一堆和上个大夫一样的废话。

“我看还是赶紧去宫里请御医吧。”唐国公说。

“对，对，对，我去！”我的胸口又是一阵剧痛，疼的我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嘴里突然一股腥甜，我一张嘴，吐了一大口黑血。

“凝曦！凝曦！”看到这个情况众人又围了上来。

我挣扎着抬起手，做个了写字的动作。

“快拿纸笔！”李世民马上反应过来。他扶着我坐起来，帮我铺好纸，把笔塞在我手里。

我的手指已经僵硬的握不住笔了，李世民握住我的手才勉强拿起了笔，颤抖了半天才歪歪扭扭写出第一个字。

“音？”李世民疑惑地问。

我又伸出手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阿音。

“我？”她见我指着她更是惊讶，忙走了过来。

“照顾？”我出了一身的汗才又写出两个字。

“什么意思啊？”

我拉起李世民的手放在那两个字上。

“你是让照顾他？”阿音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眨了眨眼睛算是肯定。看我的情况今天肯定是要挂了，老天还真是戏弄了我一次又一次，刚给了我一些可以和李世民在一起的希望，现在却又要让我死在他面前。

“曦姐姐这是在写遗言吗？”

“你胡说什么！我不要她照顾！我要你来照顾我！”元吉这句话刺激了李世民，他甩开那张纸，抱着我哭了出来。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安慰他，我的意识终于开始模糊起来了，喘了几口气，又看向任其桐。

“你要和我说什么？”任其桐上前握住我的手。

“眼前人”我写了三个字给她。之前我有问过她和元吉的事，任其桐一直逃避着不肯谈，但我知道如果她不喜欢元吉的话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逃避的，雁奴也说元吉很喜欢她，我也希望她能再找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

“你是要我珍惜眼前人？”

我又眨眨眼睛。

“你不要怕，也许你离开这里后就可以回去了。”任其桐握住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哭着跟我说。

是啊，我有什么好怕的，也许死了我就能穿越回去了。只是我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会好舍不得这个地方，我还想嘱咐元吉和雁奴几句话，但却实在是没有力气。

“曦姐姐！你不要死啊！”雁奴扑了上来。“她不会死的。”阿音突然说话了。她的语气虽然依然冷淡不屑，但我依稀看见她似乎也哭了。

“你说什么？”李世民一把抓住了她。

“你抓痛我了！”阿音甩开他的胳膊。“我说她不会死的。”

“你是不是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是。”

“那你还不快说！”

“你又为了她吼我！”阿音哭的更厉害了。

“对不起，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她？”李世民压着火儿尽量柔声说。

“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愿意对我温柔一些吗？”

“喂！你能救她就快说！别拖时间！”元吉大吼。

“她的命现在在我手里！”阿音也开始发飙。

“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还是任其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还是旁观者清。我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别说两件事，二十件都行！”

“好，第一，我要你给我一个孩子！”

“什么？不可能！我早已跟你说过我们……”

“世民兄，现在不是表专情的时候，救人要紧。”任其桐使了个颜色给李世民，低声说。

“好！我大答应你，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点，就是你要发誓永远不能娶顾凝曦为妻！”阿音说这话时的表情竟有些凄惶。深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应该也是件很痛苦的事。

“你别太过分了！”元吉骂道。

“答不答应全在你们。不过要是她死了可不关我的事，是你们不愿意救她。”

“好！我答应你！”

我实在不忍心看李世民受她威胁，想阻拦却一动也不能动。

“我们击掌为誓！”

“好！”

阿音上前扬起右手，三声清脆的击掌声传入我的耳朵，却实实在在拍在了我的心上。阿音这两个条件提的很恶毒，就算把我救活，她也再也不用我把当做威胁。

“二哥已经答应你了，你快说怎么救她！”“她中的毒其实并不算严重，只不过是蜜蜂而已。”

“蜜蜂怎么能蛰成这个样子？”

“你听我说完，这种蜂是渤海郡特产的绿努蜂，剧毒无比。但解药也很简单，只要用火罐把蜂针先拔出来，放了毒血，再用七叶一枝花泡澡就好了。”

“真的这么简单？可她看起来很严重。”

“你们相信我。每个被绿努蜂蛰过的人看起来都很吓人的。”

“那好，我们去准备东西。很快。”

“凝曦，你有救了。”李世民在我耳边开心地说。

东西准备好之后，雁奴帮我在之前发现的几个小红点上吸上火罐拔出了蜂针，又扶着我泡进了浴桶。

刚开始泡进水里时身上的痛痒更严重了，但忍了一会儿后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我渐渐感觉身上的血液开始流通起来，手脚似乎也能动了。

“曦姐姐，你的脸色似乎好一些了。”

“真的吗？”

“咦？你可以说话了！”

“是啊，是啊，我别的地方也可以动了。”

“那就是要好了！曦姐姐，你又躲过一劫啦。”

“雁奴，凝曦怎么样了？”门外传来李世民的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雁奴赶忙回答。

我又泡了一会儿，身体已经完全灵活了，只是浮肿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大了一大圈。

“雁奴，你帮我叫阿音进来。”

“姐姐，你叫她干嘛？”

“你别管，帮我叫她就是了。”

“哦。”

阿音进来时是一脸的得色，“怎么？想要谢我的救命之恩吗？”

“是，我是想谢谢你，但我更想问问你，你把我救了，要怎么向皇后娘娘交待呢？”

阿音听了这句话得意转惊恐，脸色瞬间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