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六、往事

转眼之间，已是三年。水溶已刻完了《秦颂》十篇。悬崖之上，字迹覆了一层又一层，而青雉也很悠然自得。习惯了早上精致的早点，习惯了天天吃着零食在秋千上看着水溶刻字，也习惯了在厨房里看着他，然后满世界的找他故意藏起来的点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水溶，和青雉，虽然名分上是师徒，青雉也会教授行气诀窍剑术，可若是外人来看，更像是朋友之间的相互交流。

青雉也很困惑这种关系，作为一个百年来基本上单独居住于清清冷冷的栖凤山上的人来说，她，更愿意沉溺于水溶小小的关心中。

“青雉仙尊安好，掌门有要事请仙尊商谈。”

青雉皱皱眉，有什么要事？她晋位金仙时便发下话说，她不会管门中任何事情，仙界之事，她更不会插手。

“有什么要事？你们自己商量着解决就是，我不是神，管不了这许多。”拂袖而去。

来人大急，“仙尊，事关妖界妖皇出世，众位掌门无法决断啊！”再次拱手叩拜。

“哦？众位掌门？看来来了不少人啊。他们都无法解决的事，我一小女子又怎么能解决呢？”声音从竹屋传来，青雉冷笑，掌心白光一吐，来的弟子被她打下山去。

“告诉掌门，本尊不会插手任何事情，让他好自为之！”

掌门早于轩辕殿聚了一日，为的就是妖界妖皇出世。

这世间分为六界，神、仙、人、妖、魔、冥。冥界从不世出，神界于万年前便已灰飞烟灭，妖界与魔界从古至今都是沆瀣一气，并肩对外，无论是魔界的魔帝出世还是妖界妖皇出世，都是妖魔横行人间的一场劫难。

青澜听闻青雉拒绝之语，也是无话，毕竟，当年是仙界做出来那等不耻之事，负疚于她，今时青雉放下这话，倒也无人可苛责予她。

“凭他是谁，不也是仙界的一份子？此乃关乎六界存亡之大事，青雉仙尊也太过于倨傲了吧？”在座的仙家掌门俱是无言，唯独那新晋未就的君山掌门义愤填膺，起身愤愤不平。

“凭他是谁？就凭青雉是世间独一的大罗金仙。”门外传出冷冷的声音，碧眼灰发银袍，除了文澈亭还有何人？

“我当是谁，原来是君山新晋掌门啊，这份正义感，本殿可有多少年都没见着了？”

文澈亭拉了个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轩辕殿正中。

“你······”君山掌门满脸紫涨，直接拔剑刺向文澈亭。

“嘭！”

文澈亭二话不说，内力吞吐，直接一袖把君山掌门扇出殿外。

“当年诸位可是袖手旁观了那么久，怎的今日有脸去救助青雉仙尊了？”冷冷扫视周围众人，俱是不发一词。

青澜长叹，他与文澈亭私交亦好，可遇上这事，却一句也说不出。当年，毕竟是仙界做的过了。

当年青雉还是云雉，文澈亭还是狼身。云雉新晋上仙之时，魔界魔君亦修炼晋位魔帝，此时仙界无大罗金仙，唯有连云雉在内七大上仙练手，方可抗衡魔帝。澜砚山云雉师父，掌门青崧，大师兄云容，均位列于此。本来七仙联手布混沌化日阵，便可直接压制魔帝，进而将其封印斩杀，可不想联络之时，众仙家纷纷以魔帝出世在澜砚山的魔界封印之处，诸位上仙均在闭死关一旦打扰便会修为俱丧为由推脱不出。青崧大急，封印魔帝必得乘他刚刚晋位第七日，魔性未稳之时。青崧不耐，直接带了云雉云容和澜砚山众人在澜砚山魔界通道封印处布阵。

此混沌化日阵最是讲究均衡，必得七人修为相近方可实施。青崧便未让云容云雉布阵，以防布阵不均，直接导致阵法溃散。于是他师兄妹二人压阵，青崧孤身一人压住阵眼，好歹使其余六角均匀，开阵封印。

没料想此位魔帝诡诈多端，率手下各个击破阵点。由于阵点均是澜砚山数人集合而成，又事从仓促，处处配合不及，竟是叫魔帝破阵而出，阵法大溃。

当日澜砚山下血流成河，遍地横尸。青崧披头散发，血染道袍，打算自爆仙身与魔帝同归于尽。魔帝手下七十二尊者将云容云雉团团围住，虽二人杀魔无数，将七十二尊者杀的只剩十六人，却仍是因为内力将尽，被魔尊者拿住，力图威胁青崧放弃。

青崧目呲俱裂，自己的两个徒弟被制，魔帝即将大成，仙界其他门派却仍是袖手旁观，不知躲在哪个山头坐等渔翁之利。他恨自己天赋不够，未成就大罗金仙，连自己徒儿也难以保全。

正是此千钧一发之际，云容施展无上大须弥禁术，以自己仙身仙魄和百年不得转世为代价，震死剩余十六魔尊者，将自己千年上仙修为尽数输入云雉体内，助其脱险。青崧一震，当时便自爆仙身，与魔帝同归于尽。

云雉刚晋上仙未久，又看到自己的师父自爆，师兄为救自己而不得超生惨死，体内更有云容以无上大须弥禁术强行提升注入自己体内的千年修为，一怒之下，竟直接晋位大罗金仙。

黑云压阵，漫天血雨。

那一战，云雉近乎全灭妖魔二界，只有几个妖魔远遁，疯狂逃命。澜砚山下血气冲天，草木尽数化为灰烬。

她恨死了仙界众人只为自保，妄图坐收渔翁之利。如若不是云容的坐骑文澈亭阻拦，周围观战的仙人也均丧云雉之手。

此战，澜砚山死伤无数，靑字辈只剩寥寥数人，云字辈也所剩无几。